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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帮(8)

钱小飞的声音已经开始变调:“杀了我就没人救你了,你就会被四大门派杀掉,就会横尸街头、尸骨无存、暴尸荒野、五马分尸、尸横遍野……”

钱小飞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但男人根本不为所动,钱小飞感觉自己难逃一劫了,只好闭上眼睛等待杀戮的到来,同时准备好所有武侠小说中的人临死前的必备程序--大叫一声“啊”。

“啊--”

叫声如期而至。声音之凄惨,哀号之凄厉根本都听不出是钱小飞了,真是闻者伤心听着流泪,让人听了心理极度难受精神极度扭曲身体极度……

停!等一下!钱小飞慢慢张开眼睛,仔细搜寻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一丝伤痕,再回头看看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出一具男尸。他就说怎么那声音听起来不像自己,敢情自己根本还没开口!声音是那个“男尸”在作为“男人”的最后一刻发出的,被扎成蚂蜂窝到底是什么样钱小飞是彻底见识了。一时间,他有些想吐。

“怎么,害怕了?”男人似乎很有趣钱小飞的反应,故意道“刚才你说了那么多的尸体成语,我不介意在将来一一给你实例。”

钱小飞没有抬头,他知道男人是说真的,他也相信男人真的做得到,上一秒钟还虚弱得要自己搀扶的男人下一秒就可以那么残忍的杀人,一想到这里钱小飞就一身寒气。从前只有在电视或者小说里见到的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正在救他。他觉得男人的心就像一个黑洞,而自己即将要被吞噬。

“在想要不要现在就杀我对吧,”钱小飞的停顿让男人冷笑,只见他发青的脸此刻变得异常恐怖,“你可以马上就动手,如果你有自信成功的话。别说我没提醒你,到时候我可不会给你留全尸。”

钱小飞厌恶地皱眉:“你为什么总要把人想成这样呢?你就不能有点正常人的想法?”

男人闻言不屑地嗤笑:“正常人?哈哈,那你告诉我正常人的想法应该是什么?”

钱小飞生气地抬眼:“正常人都知道我现在正在思考密室的机关在哪!”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钱小飞终于把男人弄进了密室。从那之后男人都没有再开口,只是用眼睛紧紧盯着钱小飞的一举一动。然后在密室门关上的刹那,男人晕过去了。

应该是紧绷的心终于放下了吧。钱小飞心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男人。一方面他厌恶于男人的冷血,一方面他又有些心疼。钱小飞的这种心疼和在面对受了伤的小动物,比如小猫小狗什么的时候有些相像。老大就总说他同情心过度泛滥,根本不是做扒手的料,所以每次当他以“那个人好可怜”为由无功而返的时候老大总是无奈地叹气,却不多说些什么,他想老大是真正了解他的。

低头看看怀里的男人,如果他知道自己把他比喻成小动物一定是一千万个不愿意的,钱小飞都可以想像他是怎样他那恐怖的眼神逼自己收回比喻,就像樱木的以眼杀人。想到这里,钱小飞忽然笑了。好吧,如果他非要抗议这个比喻就换一个吧,不把他比喻成小猫小狗,而是比喻成野兽,他应该没意见了吧。

钱小飞忽然觉得自己的比喻很恰当,男人就是一头野兽,一头愤世嫉俗的野兽,仇恨这世界的一切,尤其是人类。

只是……

钱小飞不知道,一头真正受伤昏迷的野兽会不会也像自己怀里的男人那样,露出仿佛胎儿在母体中酣睡时安心的表情--无害且温柔。

第8章

密室外传来一阵嘈杂,钱小飞知道是他们搜到这里了,东西的倒塌声,杯盘的破碎声,钱小飞甚至可以想像他们是怎样迫切地想找到男人,想置他于死地。

不过他并不担心,因为他完全信任西侧墙角书架底下十厘米见方的木板下面的小洞右侧内壁上的机关的安全性。

男人显然也不担心,因为他现在正安稳的躺在自己怀里,根本无法想像几分钟之前他还是那样的凶残。钱小飞不确定自己是救了一个人还是救了一只恶鬼,但抱着男人的手臂却愈发坚定。

“你可别给我恩将仇报……”

钱小飞也不知道是在告诉男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环顾四周,钱小飞这才发现那些把密室写进武侠小说的作者肯定没有亲身经历过,什么设施一应俱全密室内别有洞天之类全是瞎掰!现实的情况是除了昏暗的灯光和青黑的墙壁,什么也没有!这根本就是一个地窖嘛,而他和男人就是贮藏在其中的大白菜!

刚想到这,他怀里的大白菜就开始不安地乱动起来,钱小飞这才想起男人受了伤。

不知道他伤得如何,钱小飞边想着边解开男人的衣服察。其实都不用解开,因为他的衣服早被各种利器划成一条一条的了。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钱小飞倒吸了一口凉气,满眼皆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从肩膀到前胸,从后背到腰间,男人的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有的伤痕已经被血糊住与衣襟相连,有的还在不住地向外渗血。

钱小飞不忍心地闭上眼睛,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卑劣之徒将男人团团围住不断用各种武器伤害他。以一敌百的大侠永远是书里的人物,现实中的每个人都只是血肉之躯,凡人罢了。

想到这里,钱小飞开始不可抑制地痛恨起那些人来,痛恨他们的卑劣,痛恨他们的以多欺少,痛恨他们的残酷。

这就是我们的钱小飞,一个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容易被热血冲昏头脑的向上青年。如果他稍微冷静一点就应该能想到,凭眼前这男人的行事作风,那些人的下场也不会比他强到哪里去,变成蚂蜂窝的男人就是证据。

门外已经没有了动静,钱小飞正在思考他们是否真正离开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声音之清晰足见爆炸之剧烈。

刹那间,钱小飞明白了。他们在炸入口!就像成昆炸光明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春风门的复杂结构让他们只能炸掉入口,否则他们根本跑不出去。但即使这样他们想杀掉男人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男人要么伤重而死,要么被困死在这里。

人的心为什么能残忍到如此地步呢?钱小飞想不通。他还会为偷错好人的钱而内疚好几天,这些人怎么就可以毫无感觉地把人赶尽杀绝呢!

钱小飞想破头也想不通,但有一件事他现在是明了了,那就是他对那些人的感觉由痛恨变成了仇恨。他这辈子还没恨过什么人,这些人有幸成为了第一批。

仇恨的原因并不复杂,不是对男人的心疼,也不是无聊的正义感在作祟,而是……

他也会和这个男人一起被困死在这里啦!

不行,他一健康向上身怀绝技的大好青年怎可困死于此?不行,绝对不行!思及此,他开始摇晃自己唯一的希望也就是昏迷中的男人,如果再不出去治疗他这唯一的希望就要因流血过多而死了!

所以他必须摇晃,快速摇晃,猛烈摇晃,同时伴随着一遍又一遍的喊声:“大侠,出去的机关又在哪里啊--”

估计是受到的冲击过于猛烈,金寒总算是醒了:“再晃下去我就真得死在你手里了……”

他说这话时有些生气,有些无奈,不过更多的是安心。是的,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钱小飞,这让他安心,没有理由,莫名的安心。

“机关在墙角的石头下面……”金寒道。他确实要尽快出去,身上的伤已经拖得够久了。

出去的机关比进入的机关要好找多了,证据就是前者钱小飞在男人的指导下花了二十分钟找到而现在他不花一分钟就打开了密室的大门。

门外已经一片狼藉,很明显来人曾经进行过激烈的搜刮,至于是对人还是对他们臆想中的金银财宝就不得而知了,人的本性在最原始的掠夺中暴露无遗。

钱小飞把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把男人放了上去。无意识中,他的动作很自然地变得异常轻柔和小心。男人也感觉到了,但他只是复杂地看着钱小飞,没有出声。

“你的伤需要马上治疗,不过我只会上药,所以告诉我药在那里?”钱小飞问。他确实只会上药,集团里的弟兄总说他还就这一点可取,所以受了伤总是来找他。

“东北交的厢房……药都在那里。”男人回答。

钱小飞马上起身准备去取药,却没想到被男人拉住。他看着男人抓住自己衣襟的手,内心一阵惊讶。这是男人第一次主动碰他,他一直觉得男人应该是很讨厌与人接触的,没想到……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钱小飞不解问。

男人没有看着钱小飞,而是紧紧盯着自己的手,似乎考虑良久才艰难吐出几个字:“他们……可能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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