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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人的影子练习(1)

作者: 英俊的大桥 阅读记录

书名:恼人的影子练习

作者:英俊的大桥

文案

白真沉迷学习二十余载,一朝栽在忽然点亮了恋声技能点的徐方手上。

徐方以为自己招了只炸毛小仓鼠,没想到不止会炸毛,还很有毒。

白真:妖精打架耽误我多少学习时间!

徐方:……祖宗别念经了。

柔情渣渣(大概)律师攻X有毒天使(真的)译员受w

招猫逗狗悲伤蛙X手摇皂角土拨鼠w

大概是一个清水的炮友变情人的有毒日常向故事。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真,徐方 ┃ 配角:江城哲,杜容,王越,陶允,郑启风 ┃ 其它:

☆、第 1 章

01

徐方头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还有恋声的潜质。他被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深深、深深地吸引了,颇有点无可救药的前兆。那声音听起来亮亮堂堂,带着点刚变声的少年感,在青涩与成熟间徘徊,说话间带着的些许鼻音让他觉得心里有点毛绒绒的。

耳机里声音忽然换成了一个沉稳的女声,徐方有点不高兴,不过只是一点点,因为他知道再过十来分钟就又会换回那个他想听到的声音,同样的过程这一个上午已经持续了好几次。而他要做的就是随便听几耳朵台上的废话,耐心地等待下一次轮换。

期待其实也是一种有意思的体验。

台上这位大腹便便的专家结束了致辞,主持人上台串场,开了一个在徐方看来并不太好笑的玩笑,当然在场的人都会给面子地笑几声。

徐方却没想到,耳机里也传来了笑声,大概因为离麦克风远,显得有些模糊,而且似乎是意识到不能对着麦克风笑,那笑声马上转为了十分克制的气音。这几声轻笑像是一把扫过心尖的刷子。何止是无可救药,简直就是突如其来的丘比特穿心一箭。

徐方看了眼手表,11点,又扭头看了眼右边的一排同传箱。上午场11点半散会,他的食指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盘算着要怎样认识这个声音的主人。散会的时候徐方坐着没动,一直盯着那间插着中日两国小国旗的箱子,里面先后出来了两个人,一女一男。

徐方觉得心脏似是被一支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倏地停跳了一拍。那男孩长着一张小而圆润的脸,偏偏又生了个尖尖的下巴,带着点自然卷的头发看起来蓬松柔软,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乖巧软糯。他就这么看着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出口走去。

会场里的人散得七七八八,徐方这才有些回过神来,若有所思地起身,往餐厅走去。

午餐是自助,进了餐厅,徐方不紧不慢地环视了几圈,就看到那个男孩正坐在角落的一张桌上,和同桌人聊得挺开心的样子。

这场学会规模不小,来了不少业界大佬,都是一个圈的,遇上几个熟人实属正常。早上过来的时候有点堵车,徐方几乎是踩着点到的,到了之后就悄摸摸落座,并没注意会场里有没有什么熟人。此时到了餐厅,视野开阔起来,他的身形劣势就显现出来了——个子有点高,外形有点显眼,故而有点容易被发现。两三个同行相继凑了过来与他打招呼,于是他只得过去和他们同桌,反正男孩坐的那桌也满员了。

一顿午饭吃得有点心不在焉,同桌的几位在讨论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一起诉讼,讨论到午休时间结束,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下午第一场是位颇具权威的教授做演讲,主题是去年的一起留学生过失杀人诉讼,当时也是受到了万众瞩目。法理与大众情理认知的矛盾永远都是个能讲上几天几夜的话题。这位教授是D大的,根正苗红的中国人,说的也是地地道道的中国话,虽然带了点西南口音。但是徐方还是没摘下耳机,还默默把频道调到了2——日语频道,听起了天书。

事实上上午他也是这么过来的,日本学者报告时他就正常在1频道听中文翻译,中国学者报告时他又调到2听日语翻译,虽然他完全听不懂。一边耳朵听着悦耳的天书,另一边耳朵听中文,还能听个七七八八。最过分是上午有一场英国律师的演讲,他放着英到中的3频道不听,又跑到了2频道。那一场演讲2频道里的翻译,是经历了英到中,再由中到日的漫长旅程的,因此明显要慢上两拍。不过左右徐方也听不懂2频道,就是一心两用地听听英语,听个五五六六的罢了。

总之这场学会,徐律师的一切行为完全就是四个大写的“不、务、正、业”。

就这么不务正业着又听了两场报告,徐方惊讶地发现他的小卷毛上了演讲台。他拿起手边的议程手册,看到下一场演讲是:

《司法公益翻译的世界》——白真

议程手册后面还写了每场报告的摘要和报告人的简介。徐方翻到后面,简介非常简单,两眼就看完了。徐方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几下桌子,原来这个小卷毛还是个刚读研的学生。

“大家好,我这场演讲呢,应该算是中场茶歇故事会,为各位老师放松一下心情。我是学日语的,本来是和法律八竿子打不着的,结果今天能站在这里,在法律界的学会上讲点什么,也实属各种机缘巧合凑到了一起。

我现在在读研,大学时留过学,当时选过一位教授的课,他有个课题就是公益司法翻译。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我们的同胞,因为各种原因漂泊在异国他乡,生活在底层,又因为各种原因走上犯罪的道路。犯了罪,要审判,可是他们语言不通,这时候就需要我们出场了。

这个过程中自然遇到了许多难题,但也同样让我收获了许多难能可贵的经历,今天借此机会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的经历。从我的角度讲,是翻译与司法的结合,而从各位老师的角度来看,是司法借用了翻译这一工具。我所遇到的难题除了一些司法的专业问题,自然还包括一些翻译本身的问题,比如被告人只会说方言等等,今天这些翻译上的问题我想略去不表……”

或许还是有点紧张,白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绷着一根弦,和在箱子里做同传时听起来又不太一样,更添了一点稚嫩可爱。徐方眯了眯眼睛,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白真的演讲只有半小时,结束之后才进入了真正的茶歇。与会的学者、律师们或是去喝茶吃茶点交流,或是解决个人问题等等,整个会场陷入一种井然有序的混乱中。白真演讲完回了一趟同传箱又出来,似乎是准备去吃点茶点。徐方起身不疾不徐地朝他走去,快到的时候发现另一边一位日本学者似乎也准备过去找他,马上若无其事地加快了步伐,他人高腿长。这时候又显现出一点优势来,他先一步到了白真面前。余光看到那位日本学者楞了一下,似乎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白真端着小盘子,刚准备夹几块点心,右边忽然就多了一大片阴影,他停止了夹点心的动作,条件发射地转头看去。

“你好。”徐方伸出手。

白真忙把手里的盘子夹子放下,和徐方握了握手。

“你好。”他打着招呼,脸上挂着疑问。

徐方拿出一张名片给他,“你的演讲很有意思。”

白真接过名片看了一眼,“谢谢,徐律师。不好意思,我没有名片。”

徐方笑了一下,“没事。我对你刚刚的演讲很感兴趣,想更详细地了解一下。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之后以访谈的形式告诉我更多细节。”他顿了一下又道,“我会支付咨询费。”

白真似乎有些迷茫,“可以是可以,但是那些经历可能对您没有什么参考价值。”毕竟从这位徐律师的名片上来看,他的主攻领域是知识产权。

“那就这么说定了。”

做了大半天同传,还客串演了个小讲,白真这会儿脑袋已经有点不太会转了。他刚刚和这位徐律师交换了联系方式,又定下了第一次访谈的时间,茶歇就结束了。而他别说点心了,连口水都没喝上就又悲催地回箱子开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