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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被迫的(69)+番外

但稍后却微有迟疑的想起了大巫身边的小童,他轻敲了几下手背,突然对落塔道:“大巫身边那个小童……”

落塔听了如此之大的一个八卦,已然恨不得缩到地缝里去,突然听闻殿下的发问,他略一思索道:“殿下是说清池?”

都天禄点头,轻轻敲击手背,道:“你在神殿时,他可有何异常举动?”

落塔回忆了下,画面迅速闪过,最终定格在安先生第一次被殿下从神殿接回来那天,清池出门来,突然问的那个问题“安先生在府中可好吗?”,忆起他当时的回答和清池的神态,落塔不由心间震动,身体恭谨的弯下些许,方娓娓道来。

待听完落塔所言,都天禄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似一切尽在他的把握中:“我西征辞国之时,他可有异动?”

落塔微微摇头,断然道:“清池未曾出现在安先生面前。”

都天禄倒不生气,甚至没有多少情绪,不过手下败将罢了,既然如今他与嘉瑞两情相悦,清池自然毫无机会,他便丝毫不惧。

虽是这般想,但他仍示意落塔,注意清池的动向。

书房里的谈话没有停止,安嘉瑞与柳兴安谈的正好,话题已然从前世之事转移到其他事情上。

便是隔着墙壁都天禄都能听出他们相谈甚欢,他迟疑了一瞬,迈步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雨小了些,他停顿了一会,还是没有进去打扰嘉瑞与柳兴安的谈话,难得他如此开怀,难得他能放下心中包袱,何必去打扰他呢?

都天禄走出不久,落塔便复原了墙壁,走到书房外静候的仆从间,耐心等待。

柳兴安给安嘉瑞倒了杯茶,话题突然一转,又转回了都天禄:“嘉瑞可欲逃离这座囚牢?”

安嘉瑞微微一怔,不解为何又说起此事,疑惑的看向柳兴安。

柳兴安放下茶杯,目光似不经意的看了眼室内,方笑道:“若有其他选择,嘉瑞或许不必因前世之故,而与他将就。”

嗯???安嘉瑞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为何突然又成了将就了?

见嘉瑞疑惑的表情,柳兴安笑了一声,忍不住叹道:“嘉瑞纵你有奇遇,但何以仍如此天真不谐世事?”

安嘉瑞捧着茶杯,不解他何出此言。

但柳兴安亦无解释之意,只是感叹了一句,便又接着道:“若你仍欲归去,我或有一策可助你一臂之力。”

今天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在劝我离开?

安嘉瑞顿生荒谬之感,在众人眼里,他与都天禄便真是如此不情不愿的一对吗?他还自以为他们二人情投意合,般配无比呢。

但这不妨碍他好奇的看向柳兴安。

柳兴安微微一笑,肃然而坐道:“嘉瑞可知太后欲与都天禄和亲之事?”

安嘉瑞露出惊讶之色,太后?

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与□□古代并不相同,但是听闻这和亲的对象,实在是让人很难不吐槽,哪怕和亲个公主呢?都般配些吧?

虽然在记忆中,辞国太后确是在民间素有艳名,但是一国太后,儿子便是当朝国君,送来和亲?

辞国朝堂没问题吧?就这么把自己的脸面往地上丢?让皇帝上赶着认个新爹?

柳兴安似不意外他如此惊讶,笑着解释道:“此事我亦有推动……”

啥?安嘉瑞一言难尽的看着柳兴安,厉害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他了,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难道没什么伦理纲常的问题吗?

柳兴安继续道:“太后素有野心,又有艳名,身份合适,可谓好用之极。和亲一策既出,大金便已然心动矣。”

安嘉瑞其实更好奇他是怎么让辞国大臣们同意这个荒谬之举的。

柳兴安似是明白他的想法,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大厦将倾,众人亦有思量,不过纵横之术罢了。上不了台面。”

安嘉瑞在此等真正的谋士面前,几乎要自相惭愧了。他与柳兴安不论是心性还是谋略,皆逊于他远矣。

然世人多崇拜于安嘉瑞,而视柳兴安为无物,可见舆论搞的好,到哪都走的开。

柳兴安倒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惊天之举,只是顺势而为罢了,太后有意,党派亦有心动,除去寥寥几人真的为辞国考虑,大部分人已然在思考辞国被大金吞并之后的后路了。

毕竟袁三军呼啸而来,裹挟诸多名士闲庭散步般退去,几乎昭示了辞国在大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现状,有心之人皆能看出,辞国何时被大金吞并,只看大金何时欲起此念。

他将话题转回正题上,耐心解释道:“若都天禄欲取得这一助力,与太后和亲,那嘉瑞你便可得自由矣。”

我觉得你并没有解释……

安嘉瑞倒是不觉得都天禄会与太后和亲,退一万步说,他马失前蹄,在都天禄身上失手了,都天禄与太后和亲,那便正好,还能顺理成章的结束这段恋爱。

虽是这么想,他心里的小花却委屈的弯下了花苞,似有不愿之意。

安嘉瑞冷静的想,但就算他与太后和亲,这与他离开又有何助力?

柳兴安给自己倒上茶,也不嫌弃他榆木,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耐心道:“届时我自会略施小计,太后亦会有不甘,再加上都天禄膝下无子……”他一口饮尽杯中茶,方悠然道:“只要他对与太后和亲一事动心,欲成好事,便……”

他手掌翻转,握紧,似一切已成定局:“逃脱不了送你离开之局面。”

安嘉瑞……安嘉瑞看着他的中正之貌,以及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瞬间被他的智慧给折服了。

没想到古人说的居然是真的,“智慧是一个人最性感的部分。”。

他简直颤栗了起来,只想给大佬打call。

幸好他还有一丝理智,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不至于瞬间暴露。

遂柳兴安看着安嘉瑞似乎有所得的模样,又捧着茶杯喝了一口,方慢悠悠的道:“若是他不对和亲之事动心,嘉瑞亦可安心与他在一起。”

安嘉瑞拍手赞叹道:“我距兴安远矣!”

柳兴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满是笑意:“嘉瑞为人高洁,自是不必钻研小道,而我不如嘉瑞之品性,遂只好借此定乾坤。”

他说的很淡然,亦是如此想的,既无才华埋没之埋怨,亦无自哀自怨时运不济。

坦荡荡如真君子。

嘉瑞便心下一软,为他无法施展才华而可惜。

柳兴安放下茶杯,似是看出了嘉瑞的惋惜之意,面目一正道:“嘉瑞误矣。我之所以不扬名于世间,乃是因为世人皆愚,只会敬而畏矣,不若于无声处施展所学。”说到这他便微微笑了起来,对安嘉瑞道:“我与嘉瑞所求不同,自然道路不同。”

安嘉瑞为他惊叹之,原身交朋友的眼光是真不错,若不是后来偏执……

也不至于落到魂飞魄散的地步。

这样想着,他倒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柳兴安道:“那兴安今日怎突然来将军府中?”

柳兴安突然显出一丝窘迫来,看着安嘉瑞的神情道:“我若说了,嘉瑞可不许怪我。”

安嘉瑞做倾听状。

柳兴安便开口解释道:“此前为嘉瑞之处境担忧,我曾书写一信寄予都天禄。”

安嘉瑞微微颔首,见他停顿,便开口问道:“信之内容可是于我有关?”

柳兴安露出一丝讨好之色道:“嘉瑞可别恼我。我皆是担忧你之性格执拗,怕你与他生出什么龌龊来,伤到了自己。”他略一停顿,方缓缓道来:“信之内容皆是你之过往。”

他说完,拿眼神瞟安嘉瑞的神情。

安嘉瑞恍然大悟:“我说他怎么这么清楚我喜欢吃什么呢?我还道他调查我竟调查的如此详细。居然是兴安之故?”

见嘉瑞除去恍然大悟并无其他情绪,柳兴安方才露出笑容,伸手顺了顺安嘉瑞的毛,解释道:“此举既可以缓和你们之间的关系,亦让他对你愈加上心,不会为难于你。顺带还拉近了我与他的关系,如此方能顺利施展我之计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