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业十五年(5)【CP完结】
“很多人夸我声音好听,但是没人夸我玩得好。”,卞云找出一件复仇者联盟的T恤,放在肩上比了比,放进箱子,故作老成地叹气,“我不喜欢当狼,当狼太难了。”
后期给卞云配上一对尖尖的猫耳朵,他说不喜欢当狼的时候,耳朵也耷拉下去。
画面一转,陆湛和蜷川莲准备出门,看到摄像机过来,蜷川莲拉拉陆湛的衣袖,示意他看镜头,两个人什么都不必说,站在那里微笑就非常赏心悦目了。
好事的STUFF问:“有人说队长和莲莲长得像,你们同意吗?”,这句话被后期变声,还加上两倍速,抹掉了那一点点不易被察觉的火药味。
陆湛关掉鞋柜上的灯,室内顿时变得昏暗,他把房门打开一条缝,站在阳光里:“我知道啊,确实有点像。”
一明一暗之间,有了光影加持的陆湛更好看了,周婷拉着骆漫漫尖叫:“漫漫漫漫!你看他!他简直是仙子,仙子你懂吗?仙子!!”
那个二倍速的声音又问:“那队长是C位,莲莲可不可以也站C位呢?”
陆湛和蜷川相视一笑,前者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这个有些尖锐的问题:“我们可以轮流C位啊。”
说完,陆湛轻轻碰了碰蜷川莲的手,蜷川莲得到信号,引摄像机去拍方嘉和薛行。
方嘉抱着一摞练习册,薛行从上面抽走两本,往他已经鼓鼓囊囊的书包里塞。
“我的手好酸哦。”,方嘉对镜头说悄悄话。
薛行贴心地从他手里接过了一整摞练习册,继续和书包斗争,方嘉好心地做解说:“我要高考了,二哥在帮我整理学习材料。”
STUFF:“录节目也要看书啊?”
“对,录节目的时候也要看书。”,方嘉乖巧地点点头。
薛行把最后一本练习册塞进去,拉上拉链,连同自己的背包一起往肩上一甩,他惜字如金,匆匆经过摄像机时,才两根手指并拢,一碰前额,说:“再见。”
镜头升高,拍了几秒蓝天白云,再次下降的时候已经到了六秒的宿舍,沈兰茵坐在粉色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圆滚滚的白猫,司徒妍和孙月明一左一右和她挨着坐。
沈兰茵:“大家好。”
三人合:“我们是SIX SECOND!”
沈兰茵穿粉色,司徒妍穿白色,孙月明穿藕荷色,漂亮姐姐们身上的色彩格外和谐
“这是绒绒,我的猫。”,沈兰茵用一根手指抬起绒绒的爪子,向镜头挥了挥,“你们好呀。”
骆漫漫一直认不全这六个人,背单词间隙看了一眼,发现还是分不清:“三个人都是谁?”
周婷说起本命如数家珍:“这是队长沈兰茵,右边是孙月明,主唱,左边是司徒妍,老幺。”
她盯着画面看了一会儿,躺到床上翻滚:“救命!老幺真的好可爱啊!”
司徒妍身材娇小,只有160,日系萝莉的长相,男粉最多。
“忙内对这次获胜有信心吗?”
镜头给了司徒妍一个特写,她羞赧地笑了笑:“我不知道,还是问姐姐吧。”
沈兰茵很自然地接话:“我相信我们会活到最后的。”
她揽过孙月明,三个女孩亲亲热热地拥在一起:“六月十日,等我们!”
背景音乐换成《不死》开场里的那段鼓点,所有人关上行李箱的动作被剪到一起,随着最后一只箱子落锁,后期放了一段月升日落的过场动画,配上一声狼嚎,打出片头——“人狼游戏”。
这档综艺的内容不复杂:人狼游戏中有两头狼,三个能力者,三个村民,节目每期邀请八个嘉宾,随机分配角色,请来的嘉宾多是大势组合的成员,收视率一直不错。这次外景定在杭州,节目组事先租了一栋别墅,离西湖和楼外楼不远,游戏节奏紧张,中间穿插个吃播什么的也甚好。
吴城和杭州只有一个多小时车程,薛行负责驾驶。上车以后,大家睡觉的睡觉看书的看书,只有陆湛拿着企划表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人狼游戏这档节目的热度不低,新晋组合能被邀请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但他多少有些顾虑。
薛行一直注意着陆湛的举动,趁他发呆的时候说:“沈兰茵,孙月明,司徒妍,都是六秒的成员,打歌期撞上已经很尴尬了,这次又要一起录节目,还是玩狼人杀…今年犯太岁了不成。”
综艺是圈粉神器,陆湛想带着成员多刷脸,沈兰茵肯定也这么想,人狼游戏实行淘汰制,被杀或被投票就要离场,也就是说,越早被淘汰,曝光率越低。
SAUDADE面临一个两难的困境:太早出局圈不到粉,认真玩游戏又难免触碰到六秒的利益。都是在一个圈子里混的,六秒人气高资历老,队长沈兰茵更不是省油的灯,得罪她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我就是担心这个。”,陆湛叠起企划表,一脸阴云,“经纪人怎么说?”
“他只说了三个字,”,薛行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加到三根,干巴巴地道,“多,露,脸。”
没办法,星河实在太穷,穷疯了,多露脸演出费就多,公司分到的自然也多,上头才不管艺人私下的关系怎么样,反正有了过节也不是他们受委屈。
“别人倒还好,我就是怕这位。”,陆湛指了指戴着耳机打盹的蜷川,“他和沈兰茵两个人,新仇旧恨一样都不缺,万一被观众看出来了怎么办?”
刚出道的艺人如果背上不尊重前辈的黑料,那么他们五个人算是都完了,不是陆湛不信任蜷川,而是他和沈兰茵的过节由来已久。
薛行原定是SOLO歌手出道,练习生时期和蜷川不熟,所以毫不知情:“他和沈兰茵到底怎么了?”
陆湛见瞒不下去了,只好实话实说:“沈兰茵的现任李郁,以前和他也有一段。”
薛行想到一件旧事,大惊:“那他岂不是…”
“对,我以为你们都能看出来。”,陆湛道。
薛行忧心不已:“蜷川他…”
蜷川莲睡眼惺忪地摘下耳机,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就问:“啊?我怎么了?”
陆湛和薛行心道不好,立马看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像偷偷做坏事被发现的小学生。
蜷川莲看了看窗外的景色:“是不是到江干区了。”
陆湛:“对,你怎么知道?”
“来过杭州。”,他埋下头,一点点撕着中指上的倒刺,“薛行,到前面那个路口,能放我下去吗?我想去个地方。”
薛行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可是明天就录节目了。”
面包车在红灯前停下,蜷川莲叹了口气,趁人不备,拉开门锁,从车上跳了下去。
“蜷川!”,陆湛腾得站起,忘了自己在车上,头撞到车顶,“啊!嘶…”
蜷川心里默默说了声抱歉,他走在人行道上,似乎很清楚自己要去哪里。
红灯变成绿灯,前面的私家车还是一动不动,薛行咬着牙,用拳头狠狠地撞喇叭:“该死。”
不一会儿,蜷川瘦削的背影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卞云一觉醒来,把眼罩拉到额头上,看到座位空了一个,口齿不清地问:“怎么了这是…”
陆湛把他的眼罩拉回去:“不关你的事,继续睡觉。”
转而安慰薛行:“算了,由他去吧。”
蜷川莲一直是队内最自由散漫的那一个,除了和大队一起必要的练习,其他时间一概独来独往,出道前那段时间,所有人的脑子里都紧紧绷着一根弦,恨不得住在练习室,只有这位该吃吃该睡睡,平时的娱乐活动一样没耽误。
最最让人不解的是,蜷川对表演内容相当熟悉,飞一样的走位看一遍录像就能消化,对节奏的掌控也是队内最佳。《冷夏》最后有一段三段高音,薛行负责最后一段,刚开始他不适应舞蹈强度,高音唱不上去,每次都是蜷川帮他唱的。
陆湛将蜷川的表现归咎于他八年的练习生生涯,蜷川十岁进公司,练习歌舞,寒暑不辍,这样想来,似乎这一切也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