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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月如霜(13)

竟真让贺无晨料中了!只见兵器帐外,七八个人正热火朝天地把兵器往马车上搬。在他们身旁的地上,十来的守营的漠北兵被结结实实捆在一起。

靳朔云马上意识到这次是呼衍部落的人,只有他们才会不辞辛苦地把人绑上而只拿东西。靳朔云有点难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面对进犯漠北的贼人,他绝对满腔愤慨恨不得立刻冲锋陷阵,可面对小偷……那股子劲头总好象差那么一点。

算了,敌人要杀,小偷也要抓。靳朔云打定主意后,便聚精会神地观察起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说来容易,可这王,在哪儿啊?少年郁闷的发现,那十来个偷兵器的呼衍兵全都一个打扮,工作也完全一致——进营,搬兵器,出营,放上马车。就算主将没来,也总得有个临时统领吧。

正想着呢,只听营地上被捆着的一个漠北兵破口大骂:“你们这群鼠辈,偷袭不说还偷东西,不算男人!”

话音刚落,就听咣当一声,一个年轻士兵猛地摔下所运兵器瞬间跳到那人面前,愤声道:“别人倒罢了!你这家伙可是小爷我面对面拿下的,你敢说不是?”

估计也是觉得输给如此年轻的士兵有些抬不起头,那人不再言语,安静下来。反倒是那小兵不干了,只见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副不动不钟的架势,皱着眉头道:“干吗非得来偷东西,我也想打仗!”

靳朔云借着营火,隐约看出那名士兵也是个少年,与自己年轻相仿,五官看不大清,只觉得应该是浓眉大眼的样子。

“咱还是快点吧,再晚李颇就回来了。”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士兵边劝边拉起少年。

少年起是起来了,可就是打定主意不再碰那些兵器,只见他直直地走到远处帐区的最外面,闷闷地念叨:“我给你们望风……”

这,应该是主帅了吧。靳朔云苦恼地折了一小截树枝放在手里把玩,左捏捏,右搓搓,再往树干上戳两下……不管了,就赌这一把!

他敏捷地从树上下来,快速地分析了一下方位。营帐在西,呼衍兵和马车都在营帐东十丈之内,那不干活的少年兵则在营帐东北面十五丈左右,靳朔云决定绕到营帐北面斜插过去。

一切想定后,靳朔云灵巧地俯身在夜色下穿巡,很快便绕到了少年斜后方。正想再靠近,那少年兵却忽然回过头来!靳朔云猛地蹲低,几乎贴到了地面。额头瞬间一层冷汗。少年兵凝神往后方看了一会,见好半天没有动静才又转回去。

好敏锐的直觉!靳朔云更小心了,他屏住呼吸,不敢再快速前进,几乎是一点点蹭到少年背后。距离少年约五丈的时候,靳朔云知道不能再前进了。他有种感觉,再近一步,他都必然会被发现。

悄悄地从怀中取出匕首,那是两年前他从查哈尔赫琪手下重伤而归后,李将军命人特意从兵器营给他挑的。如霜寒铁刃,如玉牛骨柄,即使算不上削铁如泥,也绝对锋利无比,他一直用到现在。

将匕首紧握,靳朔云轻轻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用力向前一扔。石子越过少年兵头顶,落在了少年前方三丈处。啪嗒!少年兵一愣,下意识的往前看去。靳朔云抓住这个瞬间一下子从少年背后扑了上去!少年被瞬间扑倒!情景似乎有点熟悉,可靳朔云毕竟不再是两年前的莽撞少年了,他在倒地的刹那迅速伸手,用胳膊勒住少年的脖子将人一下子从地上带起来,然后眨眼间便用匕首抵住了少年的咽喉!

“不许动,再动我就不客气了!”靳朔云刚说完这话,就觉得浑身别扭,感觉自己不像保家的战士倒像打劫的土匪。

少年明显不是听话的孩子,靳朔云话还没说完人家已经挣扎起来:“呸!还说我偷袭!你们才是小人!”

少年实在挣扎的太激烈了,靳朔云只得抵紧匕首,刀尖结结实实地顶上了少年的脖子,再动一下便有没入之意,少年这才多少安静下来。好在少年与自己的身高体格都很相似,靳朔云挟持起来没有费太多力气。

“往前走,不许叫!”靳朔云粗声粗气地说完,便押着少年一步步靠近兵器营。

“你们先别顾着偷人家东西啦!没看见我被人偷袭了吗——”

中气十足的叫嚷……都说了,少年不是听话的孩子。

少年这一嚷嚷确实管用,十几个呼衍兵立刻紧张地丢下手中大堆兵器,企图上前。靳朔云连忙大叫:“都不许动!再靠近一步我立刻割断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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