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塞北月如霜(24)

靳朔云沉稳开口:“名字?”

黑马上的人有瞬间的踌躇,靳朔云没有给他任何思考时间,二话不说手起刀落,黑色骏马的头颅已应声落地。失去头颅的骏马立刻瘫软下来,连带的将身上的主人甩到了地上。靳朔云利落下马走上前,刀光凛冽,重复道:“名字?”

地上的男人忽然有种感觉,如果自己不说,那么坐骑的下场也会是自己的结局。可如果就这么说出来,他确实又不甘心。

靳朔云皱眉,没见过这么婆妈的男人。战场的失败的人一般就两种反应,要么抵死不从,要么痛快投降。可眼前这位,既没有抵死不从的大义凛然那架势,可又不像想马上缴械投降的样,反倒皱着眉头在担心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来人,把他带回军营!”靳朔云懒得跟他蘑菇,直接翻身上马率队归营。

大帐内,李颇静静地听靳朔云汇报。近两年来虽然精神仍旧不错,但李颇知道自己已经老了,当初在先帝面前发过的重誓还言犹在耳——老臣能再战十年!呵呵,如今,竟已不知不觉快到第十个年头了。时光,总是奔腾的比草原上的骏马还快,而人们总要等它流淌过去了,才察觉。小小的孩童已经成长为顶天立地的战士,李颇欣慰地看着靳朔云,他,护得住整个漠北吧。

“带我去见见那个马贼。”老将军听完汇报便开口道。

靳朔云将老将军领到了囚禁马贼的地点,只见男人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扔在柴草营,草垛子几乎将他掩埋起来。男人显然没受过这样的待遇,一见靳朔云便破口大骂:“你们这是变相用刑!”

老将军嗤之以鼻:“你恐怕还没见过真正的大刑吧。来人,取铁烙和碳火盆!”

很快,霹雳啪啦燃烧的火盆带着它上面烧得通红透亮的铁烙一齐被端了上来。别说地上的男人了,靳朔云都有点头皮发嘛。老将军不是说着玩的,纵横沙场一辈子什么阵势没见过,严刑拷打根本是小意思,他也有意让靳朔云见识,这孩子还不够狠哪。

命人扒下男人的衣服,老将军二话不说直接拿起铁烙便要烙上去。草垛里的男人连滚带爬狼狈躲闪,好不容易闪过一击立刻大叫:“将军且慢,我是查哈尔赫兰!”

这一叫果然有效,老将军立刻收回“魔爪”,敛下眼眸仔细端详,良久,才道:“来人,把他押到军帐!”

军帐内,李颇端坐正中,靳朔云在其左侧而立,下面则是惊魂未定的查哈尔赫兰。好家伙,刚才差一点就让人给当奴隶那般烙上印了!现在想想,还一身冷汗。

“如果你真的是查哈尔赫兰,为何要假扮马贼进犯边境?”李颇严厉审讯。

到了这地步,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查哈尔赫兰索性和盘托出:“我父连日来身染恶疾,恐不久于人世。现下正是立继承人的关键时期,我弟查哈尔赫琪一直骁勇善战深得我父欢心,我怕父亲将首领之位传于他,那查哈尔部落便再无我立足之地。于是我想如果我能从漠北大捷,父亲定会对我另眼相看。假扮马贼是为了怕万一行动失败,我也可以趁乱逃走,没人会知道我的身份。”

靳朔云听到这大概明白了,又是皇位之争。看来无论是在高高的宫墙还是一马平川的草原,权力,永远对人们有着难以估计的诱惑力。靳朔云不禁庆幸起自己生在平民之家。

皇宫……不知道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三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初的愤怒伤心都渐渐消散,如今只剩下浓浓的思念。许多次午夜梦回,他都以为小家伙还在自己的怀里,可清醒之后,只有冷冷的空气。

摇摇头甩掉纷乱的思绪,靳朔云又捕捉到一个名字——查哈尔赫琪!七年,他花了整整七年从一个弱质孩童变成了真正的战士,却再也没有遇见那个家伙!

“你父现在卧床不起,主事的便是你的弟弟,对吗?”李颇缓缓问到。

查哈尔赫兰点点头,想不懂老将军要做什么。

“来人,给查哈尔赫兰找个舒服点的营帐送进去,好生伺候。”李颇话说一半,查哈尔就眉开眼笑,结果老将军后半句给了他沉重的打击,“找个人贴身看管,再派四个人在帐外轮流看守!”

看着士兵将可怜的俘虏带下去,靳朔云有点弄不明白老将军的意思。李颇看出了他的疑惑,和蔼的笑笑,刚才的凛厉早已不复存在。

上一篇:丧病大学 下一篇:木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