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塞北月如霜(29)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中气十足的叫喊,呼衍灼翎怯怯地往正席上面瞄了眼,想不明白这么混乱的场面怎么阿爹还能一下子把他给揪出来。

“阿……咳,父王。”呼衍灼翎生生把那个爹字给咽了回去。不然阿爹肯定又说他没有礼数。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啊,这么重要的日子干什么去了!”呼衍震气势逼人,三个儿子就数这个不听话,可他还就最心疼这小儿子。唉。

“父王就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嘿嘿,进行到哪了,有没有开始比赛呢?”呼衍灼翎四下张望。呼衍部落的每次宴会,比武大赛是万万不会少的。骑马射箭摔交,草原部落崇尚力量,重视的就是这个。

“就等你了!快过来!”出声的是呼衍灼翎的二哥——呼衍灼烈,早已换好戎装蓄势待发。

呼衍灼翎潇洒一笑,这可是他最喜欢的活动,幸亏赶上了。飞快的换上行头,骑上自己的可爱宝贝儿,第一个冲劲了骑射场。

美丽的姑娘们纷纷停下了舞蹈,痴迷的目光随着她们英俊的少主在骑射场上飞扬。一翻比试下来,呼衍灼翎不知道又迷倒多少少女。论射箭,呼衍灼翎不是最强的,论摔交,也不是最有力的,可他偏偏哪一项都不弱,最后便成了全场风头最劲的家伙。

“阿爹!怎么样,你儿子不错吧!”呼衍灼翎一回来就跳着坐到呼衍震身边。兴奋的也忘了改称呼。呼敷灼烈和呼衍灼金都摇摇头坐回了各自在下面的位置。不约而同的叹口气,他们一辈子也学不来老三这没头没脑的虎劲儿,可父王好象偏偏还就好这一口。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回来!不是说这回摔交肯定能赢过涅律嘛,恩,怎么最后就让人给摔趴下了?”呼衍震抬手就给自己儿子脑袋来了重重一下。

“阿爹,涅律比我大五岁还不止哎,他都称霸呼衍部落四年多了,我能和他耗上一个时辰,你就应该大大的表扬我了!”呼衍灼翎觉得自己委屈得很,“再说我射箭不是第一嘛!”

呼延震一听更来气了:“那叫第一嘛,你不过是和白羽打个了平手!”

“可我去年还输给他了啊!”呼衍灼翎认为自己的进步理应受到表扬,“白羽是咱部落的神射手,我都能和他打个平手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下面的呼敷灼烈和呼衍灼金对望,希望三弟不要一冲动又喊出“臭老头”来。

呼衍灼翎虽然没喊臭老头,可呼衍震还是一仰头把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净。闷闷的叹了口气。

呼衍灼翎有点后悔,连忙道:“好了嘛,那我以后继续努力,明年争取把他们都赢过行了吧。”

呼衍震摇摇头,看向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叹息道:“老三哪,你哪都不差,就缺那么一股子死也要胜的劲儿。”

呼衍灼翎不懂:“差不多就行了呗。世上有那么多高手,我还能都赢了去啊。”

呼衍震笑笑不在说话,只是一碗接一碗的喝酒。看着父亲奇怪的样子,呼衍灼翎知道原因在自己身上,可他就是想不通。算了,想不明白的事就直接不想,这是呼衍灼翎的处世态度。端起酒碗,他也尽情饮了起来。

第十七回堂上不合生枫树怪底江山起烟雾

路,已经赶了十多天。除了最处几天的晴朗外,之后一直阴雨绵绵。离皇城越来越近了。

浮云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走几步路就要烦躁地叫上两声,或者用蹄子刨刨泥泞的地面。

靳朔云也觉得气闷,密集地打在身上的雨丝,很软,很静,不去注意根本感觉不到。可等真正发觉时,衣襟已湿了一大片,粘粘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靳朔云已经换上了对于草原人来说最薄的单衣,可仍是觉得闷热。抬头看看天,雾蒙蒙的。这几天一直如此,似乎踏上了遥南平原,天空就笼上了一层厚厚的暗蓝色廉幕,再也没撤下。

长途跋涉的疲惫,恼人的天气,若不是那股即将见到贺无晨的兴奋之情支撑,靳朔云恐怕早就打道回营了。小时候总听阿娘说遥南平原多么多么好,可等真正看见时,却因为预期过高反而产生了巨大落差。尤其是行走在一路泥泞的雨气中,谁还会有心思去注意花红柳绿呢。

到达皇都的时候,天仍然没有放晴。可笼罩在迷蒙水气中的座座庭院是如此精致,浅溪上的石拱小桥是那样轻巧,完全不同于粗犷草原的风貌,让靳朔云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粘腻。精刻的屋檐,雕花的窗棂,杂货铺前面一排排色彩艳丽的油纸伞,让靳朔云觉得自己走进了谁人的梦中。那样空灵,那样纤细,靳朔云一时间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是大南国的皇都,在他看来,这里更像是哪个未出阁姑娘的闺房,旖旎,烂漫。

上一篇:丧病大学 下一篇:木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