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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万福(重生)(35)

作者: 七六君 阅读记录

“当时我与迟恒就站在围着你们的人群外头,看见那乞儿谢过你便匆匆走了。后来我与迟恒分道以后又追上他,给了他一点银两。只是当时虽不过举手之劳,可我也不知怎的,在给那乞儿银钱时,脑中想的竟全是你扶他起身,给他喂水的模样。”

阿慈闻言一愣,记忆当中似乎确有这样一件事情。

只是于她而言不过是乐善好施的一桩小事罢了,时间一久也就记不清了,却不想会被他看在眼里,记到了心中。

“那以后,我便常往你的酒坊中去了,有时是与迟恒相约一道买酒,有时就是自己想去坐坐,于是渐渐的也从旁人的话里得知你的身世。而我越了解你,便越觉着你好,好到以为你不应当在那样的家中生活,好到不愿意见你最后嫁的,是一个所谓门当户对的贩夫走卒。”

他停下来,回头注视她,认真道:“所以阿慈,我要娶你,给你一段崭新的,配得上你的,真正值得你去经营的人生。”

阿慈的眼中,渐渐泛起了朦胧雾色。

她回望高羡的目光,一时间含泪带笑。她忽又一低头,随“嗒嗒”两声泪水落进雪地里的声响,轻轻道:“是,谢谢你,我如今很好,真的很好。你回来了,是真的,很好很好……”

她说着,又渐渐的不成声了。

四下静谧里,唯余她低低的啜泣声。

高羡松开她的手,揽她入怀。

月下山间,两个人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也不知站了许久。终于阿慈缓过来时,取出袖中小帕将眼泪擦干净,她的脑袋还埋在高羡胸||前,又用那哽咽的嗓子低低道:“怪你不好,又惹我伤心。”

高羡笑了笑,笑过却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心上落下轻轻一吻:“好,往后若再惹你伤心难过了,凭你打罚。”

阿慈当下也不知哪里起的性子,就真的捏起拳头,忽然捶了他一下。

捶过以后,大约自己也觉得有些臊了,又讪讪地要缩回手去。可高羡已然眼疾手快,将她的手又抓紧了,握好。

阿慈这才红了脸,含笑默默低下了头。

他们仍旧往前走着,只这一回散着步,倒好像比前头行的那些路都要轻快一些。阿慈心中甜甜的,跟着他再行了一会儿,却忽又听见高羡说起:“对了阿慈,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该同你讲一讲。”

阿慈笑问:“什么事?”

“是……关于迟恒,”高羡再一次停下来,“如果可以,你能否……离他远一点?”

他难得说得这样吞吞吐吐的,阿慈以为自己听岔了,一时将眼睛睁大了些:“啊?”

第34章

高羡低着头,眼底有一丝黯然神色:“我原本也不想说这话,但是如今我的这重身份,不免总要担心……”

“你担心什么?”阿慈问。更新最快

高羡皱了皱眉:“你不觉得迟恒他对你有意?”

阿慈与迟恒接触得不算多,听见高羡这样想,明显地愣了一愣。

她转而“噗哧”一声笑道:“你怎会这样觉得。”

“也没什么,直觉罢了,我与他自幼相识,一同进学,一同为官,自认为还算了解他……”

“他不过就是因你的案子与我走动了几回而已,说到底,还是念着你们旧日的情谊罢了,就算偶尔对我照拂一些,那不也是他为你尽的一点心意?”阿慈忽然贴近了,将头轻轻靠在高羡的胸||前,轻轻笑道,“你只是重活过来,看许多人与许多事,所站的立场不同,初心亦不同,才会觉得他们与过去不在一样了而已。莫要多想了……”

高羡还牵着她的手,见她靠在自己胸口,温柔地说着这些话,虽然心中仍然隐隐觉得不对,但也被那话语给轻轻抚平了一般。他原本要再说点什么的,终究还是欲言又止,只应了声“好”,抬起另一只手,又顺了顺她的发。

阿慈随他出门前,已是预备入睡的时候,故而解了发髻,散开青丝。只不过先时教斗篷给掩住了没落在外头,此刻又因她脱下斗篷帽,现出青丝如瀑来。

她与高羡寇扣着手,另一只手也顺势环上他的腰际。

两人静静地相拥而立,就那样依偎着,站在流淌的时间与月色里。

然而站了一小会儿,阿慈隐隐却又听见远处传来一些沙沙声。

十分轻柔细小的沙沙声,阿慈起初没有在意,以为是哪个林中的小兽跑过,惊落枝头白雪罢了。可那沙沙声却一直未停,且似乎向着他们而来一般,越走越近,不多时,竟从路那头,教两株大树给掩住的拐角后,拐出一道手执笤帚的人影来。

那人影显然看见他们了,停在了那里。

他已经从树下出来,与他们一样站在月光底下,阿慈方看清那是一位着僧袍的师父。她慌忙松开抱着高羡的手,取来背后的斗篷帽戴上。

高羡显然也是有些惊诧,但他只怔过一瞬,忽又轻轻叹了声:“觉悔师父……”

那位觉悔师父这才应道:“高施主。”

阿慈听见,一时反而更惊慌了。

高羡既认得他,想来他必然在大昭寺中是有些名望的,“觉”字辈的僧人本也不多,这几日又全在端王爷的道场中做法事,这位师父既然识得高羡,只怕也会认得阿慈。

也不知他方才看清她的容貌没有。

阿慈正在慌乱当中,又见那师父上前几步,行到他们近前,双手合十行了个礼,道:“高施主。更深寒重,身子若本是受不得的,再染上寒疾就不好了,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阿慈一听,登时便觉脑袋当中“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觉悔果然是认出了她。

当日在大昭寺门前,太后说她体弱,想必他也在场听见了。

阿慈当下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本能地将头埋得更低了些。

耳朵里听到高羡倒是轻叹:“是,多谢师父提醒。只是夜已深,明日还有道场要做,师父也该早些回去歇息才是。”

觉悔道:“老衲修行之人,无谓歇息一说,如今寺中住着贵人,少不得添了许多夜中值守,此夜大雪初停,唯恐山路湿滑,老衲来扫一扫径,亦是歇息了。”

高羡方才没有作声。

他亦向觉悔行了一个合十礼,便侧身与阿慈道:“走罢。”

阿慈哪里敢再多停留,她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喘,匆匆向觉悔低了下头算是见礼了,便随高羡离开。

只是高羡走出几步,忽又回过头望了觉悔一眼。

他还沿着方才扫过的地方,继续往前扫着,背影有说不出的苍劲之感。他手持笤帚,一下,一下,山林间传来笤帚扫过雪地的声响,沙沙——沙沙——

高羡的眼里深不见底。

倒是阿慈,这一晚着实是被吓着了,直至回去后还惊魂未定,第二天诵经时,见到觉悔也不敢抬眼。

好在觉悔应是个守口如瓶的,太后并不知晓,一切就同往常一样。但阿慈诚然后怕不已,剩下的几日也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随太后诵完了几日的经,又住了两日,便老老实实地回了端王府。

……

冬月底,年关已渐渐地近了。这一日,王府上倒来了两个稀客。

王氏与黎念昌下车时,恰好遇上林嬷嬷领着人从外头采买了一些腊月里用的物什回来。林嬷嬷一眼便认出了继母,愣了一下,仍是行了个礼,道:“见过夫人。夫人今日怎的来了,可要奴婢去与娘娘通传一声?”

王氏皱着眉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林嬷嬷几趟,方才想起:“哦,你是跟在阿慈身边伺候的嬷嬷?”

“奴婢正是。”

王氏遂一笑,道:“那倒不必你去请她出来了,我直接进去找她便是。”

林嬷嬷“啊?”地一声,想她这样直直地往里闯可怎么是好,且林嬷嬷方才说的,只不过是替她与王妃通传一声而已,若王妃允了,自然会打发人来接她入府,又没说过要请王妃亲自出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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