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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33)+番外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事情发展的太快,根本没给我思考的余地。卢鸢来访,兄弟叙旧,我莫名其妙的点头,混乱的打点行囊,然后我就坐到了马车里。似乎整个上午我都被卢鹙牵着鼻子走。想到这一点,我又看向卢鹙,后者竟已酣然入睡!

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见,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白了他一眼。只消一眼,我数月前的记忆忽然复苏,难怪他那个包袱看起来眼熟,那根本是两个月前他离开时从我这里敲诈走的盘缠!什么路途遥远盘缠紧张江湖险恶人生地不熟,我当时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呢。看那包袱的样子,几乎就分文未动!

马车有规律的颠簸,我也有点困顿,再看卢鸢,不知何时已闭目养神。

好个卢鹙,以后甭想从我这里敲走一分银子——这是我进入梦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27章

江南,路遥遥。

摇晃的马车里,没有一点声响。现在是夜里,除了车夫和马匹,没有人清醒。卢鹙靠在卢鸢的肩上睡得很安稳,卢鸢亦然。似乎兄弟俩都很习惯这样的姿势。我虽没睡着,却也在半梦半醒之间。有时候睡过去,可没一会,就又会迷迷糊糊的醒来一点,不是彻底的苏醒,而是像现在这样恍惚的状态。

卢鹙睡着的时候和暄儿很像,安静的,小小的,有些脆弱。这是我的新发现,也是迄今为止我在他身上发现的唯一和暄儿相似的地方。所以现在,我会产生一种面前仍是暄儿的错觉。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天天说喜欢我的给我灿烂微笑的是暄儿,那该多好。放在一个月以前,我会觉得自己这样想理所当然,可现在,这样的想法却让我觉得自己很自私,卢鹙散发出的那股子坚持的坦荡,让我不敢直视。我从前害怕看暄儿的眼睛,因为那里面没有一丝感情,而我现在害怕看卢鹙的眼睛,那里面却溢动着太多的感情。我没法彻底忘记暄儿,那就只有避开卢鹙。

算了,不想了。脑袋晕的厉害,倦意再度袭来,我又昏昏的睡去。

“喂,你到过江南没有?”卢鹙兴致勃勃的问我。

现在已是晌午,又是新的一天。我们已经这样奔波了五六天,马车换了好几辆,车外的风景从初冬变成秋,当我发现树竟然还有翠绿色叶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我冲着卢鹙摇头,师傅死后,我就没出过鬼医谷,而在这之前,我也仅仅去过附近的村子罢了。

卢鹙见我摇头,连忙道:“这次你出来就对了,总在那山谷里闷着过一年跟过一天有什么区别啊,你得多领略一下外面的大好河山。我和你讲,管大哥那里真是四季如春,可我们那个镇却到处都是水哦,外出必须以船代步,我小的时候……”

“你的管大哥还生死未卜呢,你还有兴致在这里给我讲江南的大好风光?”我毫不在意的打断卢鹙,露出一个不算友好的笑容。

卢鹙有些诧异的看着我,确实,最近我已经很少用这么刻薄的语气和他说话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坐上这个马车,我就开始浑身不对劲,一贯的生活被扰乱,让我莫名的烦躁。我下意识的看向卢鸢,他本来在望着车外,听到我的刻薄言语后便缓缓的转过头来,在卢鹙哑然之际,不冷不热的飘过来一句:“生死未卜?鹙儿说只要你肯出谷,管之杭就一定有救。看来是他太高估你了……”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自从暄儿离开后我就没再进行过这种话中带刺的交谈,一时间还无法进入状态。

还是卢鹙替我解了围。只见他摆出一副捍卫自己荣誉的架势,大声道:“管大哥的事包他身上,哥你就放心吧。那鬼医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对吧?”最后这句是对着我说的,在卢鹙坚定的眼神下,我莫名其妙的就点了头。

又过了五天还是六天,旅途的疲惫让我记不大清了,我们终于到了江南的管府别苑。对于管之杭这个人,早在卢鹙之前,我就已略有耳闻。毕竟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既然在江湖中心,遭人暗算就是难免的事。只是想把他这样江湖经验丰富的人毒倒,那必须得是下毒高手,或者说,起码那毒,得是高手研制的,才会最终求到我这里。

我抬起管之杭的胳膊为他诊脉,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这是一种慢性毒药,起初人不会有丝毫察觉,可等到症状发作之时,却早以毒入骨髓。在我之前应该已经有高人为他诊断过,用银针封住了他的心脉,所以他现在还有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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