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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诚(408)+番外

作者: 哈欠兄 阅读记录

靳烽怔怔的看着袁晟江,这才忽然意识到,袁晟江本身就是在吊着最后一口气见他...

病床上,袁晟江双目微睁,没有任何光度的眼眸显得异常祥和。

靳烽缓缓垂下了手,他看着床上面色安详的袁晟江,霎那间目光中交揉了无数复杂的光线,过了许久之后,靳烽抽动双肩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落了下来

袁晟江终于死了,他终于报了父母之仇,可一直只有靠除掉袁晟江才能获得那份幸福,却也从此离他远去。

想竭尽一生守护的那个人没了,任何改变,仿佛都没有意义了。

靠对爱情的渴望奋不顾身,又靠仇恨的支撑不顾一切,最后当一切尘埃落定时,靳烽才发现,没有了爱情和仇恨的自己,其实就什么都没了....

爱的人,恨的人....都没了。

以生命作为赌注的努力,最后换来的,将是毕生的孤独.....

“顾予...”靳烽哭笑着低喃,“...顾予.....”

弗利推门走了进来,他来到床边,看着心电监护仪上的直线,又伸手探了探袁晟江脖颈间的脉搏,在一系列的确定之后,弗利伸手将袁晟江的双目抹合,然后转身看着靳烽。

“袁老生前交代过,若有一日他被袁少爷您所害,我们必须用尽一切手段为您洗清嫌疑,然后助袁少爷您坐上袁老的位置。当前外界对于**日的那场爆.炸已有定夺,没有人怀疑到袁少爷您,所以在您康复之后,可直接接手袁老的一切。”

靳烽缓缓抬起头,目色失魂似的僵冷,“你不想为袁晟江报仇吗?如果不是我,你的主人不会死。”

靳烽宁愿弗利此时给他一枪....

“属下只会服从雇主的命令,复仇不在命令之内便不会去做,袁老生前已对属下下达了命令,从今日起,袁少爷便是属下的新雇主,如果袁少爷信不过属下,属下会尽快安排新人接替自己的工作。”

“好....”靳烽面无表情的看着弗利,“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袁晟江的尸首扔进海里喂鱼。”

“是。”

靳烽转头看了眼床上的袁晟江....其实他这残破的身体,已经算得上是死无全尸....

那个时候....

靳烽脑海中闪过教堂坍塌时那一瞬间的场景,如果那个时候袁晟江没有....也许此刻他会和袁晟江一起走上黄泉路...

其实,这是他最厌恶的存活方式....

靳烽缓缓垂下了视线,许久才又道,“将他的骨灰撒进大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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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晟江葬礼举办的十分隆重,作为一个权利及财富的巅峰象征,袁晟江在很多人心里都是一个不可撼动的存在,他们对袁晟江有着无尽的仰望,羡慕,嫉妒,但从不敢有一丝不敬。

来参加袁晟江葬礼的人来自世界各地的商政名流,他们无一不为袁晟江的死亡感慨万分,而就袁晟江的死亡真相,见多识广,也见过各种权利斗争的他们虽不太相信官方的调查结果,但也不敢妄加揣测,毕竟他们很清楚,众人猜测的那个凶手,如今已有了任何人都难以撼动的地位。

弗利推着轮椅上重伤未愈的靳烽来到袁晟江的墓碑前献花...

靳烽面色清冷,目光无喜无悲,身上一身黑色的丧服,以及头上那圈还未拆下的白色纱布,都令他看上去森冷无比,全身上下仿佛没有一丝情感温度。

墓碑上,袁晟江的照片冷肃无比,那份骇人的威严和强大的气场,仿佛也能透过这张照片被人感知。

靳烽放下手中的花,未多看一眼袁晟江的墓碑便让弗利推他离去....

从此,他都不会再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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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哭!

袁晟江生前那处常住的庄园,被靳烽拆除后重建,里面大多数东西,特别是和袁晟江有关的了,都被或扔或卖了,哪怕是袁晟江最爱独坐的那座仿古凉亭,也被靳烽命人夷为了平地。

但靳烽留下了餐厅内,那面挂着死神画像的墙壁.....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能通过这副索命似的森冷油画,获得一种扭曲病态的安慰,在一阵虚无的冥想中得到一种莫名的满足。

很多时候的晚餐之后,佣人在清理餐厅时都会看到靳烽一动不动的坐在餐桌前,微抬着毫无色彩的目光凝望着那幅画,每每这个时候,仿佛除了画中的死神,谁都走不近他靳烽的世界。

在庄园内工作超过一年的佣人,每看到靳烽把自己封闭在那幅画中,他都会有种错觉,感觉靠在那张椅上的人不是靳烽,而是袁晟江...

庄园里几乎每个人都有这种感觉,靳烽的生活习性,以及性情心境,都在和袁晟江缓缓靠近....

其实这是十分可悲的,明明靳烽还那么年轻,他对生活的信心和野心,该是人一生中最高涨的时候,然而在这最该充满激.情的年纪,他却如无魂的行尸一样机械前行。

司居文也再无法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走近靳烽,因为靳烽已经不再会向任何熟人吐露心事...

话越来越少,流露的情感也越来越少,对待敌人,也越来越残忍。

曾经靳烽很不喜欢袁晟江残忍冷血的行事作风,他觉得人可以狠,但没必要残忍,但是现在他渐渐发现自己好像对残忍没了概念。

没了拼了命都想守护的人,也就没有感同身受而有的顾忌,连人命,都开始变的廉价起来.....

入夜,洗完澡后的靳烽,穿着白色的浴袍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幽暗的窗外,在他的胸前,还挂着那块白色的玉坠,因为沾了水的缘故,在淡淡的月光中,玉坠表面折射着透亮澄澈的光线....

静谧的空间内,孤独肆无忌惮的生长,那根植于心的藤蔓,能生生拽出人内心最深处的脆弱....

好像快一年了吧,靳烽心想....真快啊,原本以为没有顾予的人生,过不了多久他的精神便会四分五裂,没想到居他然就这么熬过来了。

靳烽起身走上了阳台,站在露天的阳台上吹了会儿凉风,然后拿了包烟抽了起来。

很多个晚上都是这样,如果不能立刻就眠,靳烽便会在阳台上不停的抽烟,有时抽着抽着便会发神经似的自抽一耳光,有时则是在幽暗的夜色下,一边喝酒,一边默默泪流。

一包烟抽了快一半,靳烽忽然听到从孩子房间里传来了哭声。

保姆似乎正在哄,但孩子的哭声依旧不止。

孩子的哭声拉回了靳烽的思绪,靳烽碾灭指尖的烟,转身离开卧室来到了孩子所在的房间。

保姆温柔的搂着嚎哭不止的顾初,一手轻轻拍着顾初的后背安慰着,她见靳烽进来,便轻轻松开顾初从床边站起了身。

“小少爷做噩梦了。”保姆汇报道。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靳烽淡淡道。

保姆离开后,靳烽走到床边,而原本坐在床上哭的顾初已经趴回了床上,他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躲在被窝里继续哭着。

顾初讨厌自己的亲生父亲靳烽,他宁愿和保姆亲近,也不愿跟靳烽多说什么话,因为曾在顾初幼稚的意识里,是靳烽把他最爱的爸爸顾予给弄没了的,让他成了没有爸爸的小孩。

时间过去那么久,其实顾初已经快忘了自己讨厌靳烽的真正有因,只是因为对靳烽的讨厌意识在大脑里留的太久,便成为了一种心理上暗示和习惯,从此讨厌就是讨厌,不再有任何理由....

靳烽因为近一年来一直忙于工作,放在孩子身上的精力少之又少,所以一直没有机会缓解和孩子的关系。

靳烽拿掉顾初身上的被子,明明已经刻意放轻声音,但因声线一贯的低沉还是显得有些严肃,“做什么噩梦了?这么大了还哭?丢不丢人?”

顾初伸手抓回被子,再次闷住头,带着哭腔气闷闷的在被子里喊道,“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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