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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芳华(30)+番外

作者: 红颜枯骨冢 阅读记录

孟浅闭眼点头,想来她心里已经有了决断。我低头看那郑氏,他仍跪在地上,呜呜的啜泣着、眼泪合着鲜血,沿着下巴往胸口和地上滴,地上已经有两淌血污。

棺材铺里头的小门里,三四个萝卜头正惊恐的盯着我们,他们最大的也不过七八岁,小的才刚会走。瞧着倒是可怜得很。

“阿浅,先把他下巴弄好,里头还有小孩,都被吓到了。”我赶紧拉孟浅看,她看后也是叹气,把郑氏拖起来,两手一推一拉,手臂就回到原位了。

瑞宁拿手帕给他擦血,“你快去洗把脸,这副鬼样子,实在难看的紧。”

他抓着瑞宁的衣袖,口齿不清的说了句,“阿宁,救我、”瑞宁把他往我跟前推,“你求她,孟护卫听她的、”

郑氏扑通跪在我脚下,哀求我,“袁大人,求您饶了我吧……”

“穿毁盗墓者斩,开棺面尸者绞、王氏下葬时,我防你防得那样明显,结果你还是给盗了、你是铁了心要找死,我如何饶得了你?”

瑞宁忙说,“袁大人,他可以将功补过!求你,法外容情啊、”

孟浅面色一沉。

我是只能劝孟浅,“瑞宁说得是,法不容情那也是对大奸大恶之徒,这郑氏家中偷盗也是因为家中有这么孩子要养,光靠他一个也难以支撑。而且有这么些年幼的孩童,他若死了,这些孩子哪里还有活路?”

说到孩子,我脑子突然冒出个想法,提议道,“郑氏,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可免你死罪,但你毕竟是毁了孟浅心爱之人的棺冢,这些罪恶由你犯下,自也要由你来还。”

郑氏猛点头,“小人一定把妆奁里头的东西还上!”

“那些我们自己会补上,眼下,咱们来谈谈你扰了王氏的清净,这事儿当如何解决。”我说着看向铺子小门里的孩子们,问他,“这些孩子都是你亲生的么?”

“是……大人,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求您、”

我仔细一看,哟,里头还有猫着的,估摸又七个。郑氏倒是个多子多福的人,只是生得多了,肩上的担子自然也重得多。

我狡辩道,“我没打孩子的主意。”

“我给你出个主意,保管能消了我家孟护卫的心头恶气,还能保你一家周全,你可愿听?”

此言一出,瑞宁便接过话讲道,“小虎是想让这些孩子,往后常记着王氏,逢年过节去给他祭拜扫坟,我猜的可对?”

“对,往后我若调离此地,孟浅也要随我而去,黄石城外的家墓总要留人看顾。”

“大人英明!”瑞宁对我拱手欠身道,“这法子我都没想到,如此安排是最好不过了!”

我问孟浅意思,她想了想,也点头同意,“这法子确实不错。”

当初我也曾建议孟浅要孩子,往后能给王氏扫墓祭坟。如今这些孩子都是现成的,他们父亲犯了错,孩子理应父债子还。

如此,郑氏与孟浅的矛盾,便算是解决了。

接下来的善后事宜,完成的也很顺利。

最后,瑞宁,郑氏二人随我一道回府衙,孟浅先回后院去了,我安排瑞宁与郑氏进档案库。

我们把驻民档案抱出来,根据街区分类,由瑞宁和我记录,郑氏补充缺失的人户。

说来,瑞宁还真没框我。

郑氏果真是个厉害人物,他开着棺材铺子,对黄石城内的人口数目,比衙役们还要清楚。

再加上还有瑞宁这个跑堂一姐,城内东家长西家短的杂事,她都知道。

俩人互相把知道的消息沟通,得来的便是很准确的数据。

忙碌着我嘴里被喂了一口鸡汤,还有肉,我这才注意到我夫郎正端着汤盅,嘴巴张着,“啊~再吃一口。”

“你干嘛?”我吓了一跳了,又听见瑞宁他们俩在笑,恍惚中看见瑞宁,郑氏都坐在对面的小桌上用饭。

我老爹拧来湿帕子给我擦手,边抱怨,“瞧瞧你多大的人了,写字儿还糊的满手都是,还要夫郎为你吃东西、”

司徒静初拿胯骨撞下我,不乐意道,“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我早上不是吃过了?”说完我又有些怀疑。

“孟浅说你昨晚睡在书房里头,下午才突然吵着跑出去了,刚才摸了你肚皮,都是瘪的。”司徒静初说着又要喂我,我还是顺着他汤匙吃了下去,不过再要喂却不许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接过汤碗,我连汤带肉一并呼噜呼噜吃掉。司徒静初叹着气,又去小桌上给我盛。

我哄他,“唉呀,那你以后别走了,你不在家,我连饭没得吃。”

司徒静初把汤碗给我,怨道,“分明是你懒,门外到处都是食店,铺子,偏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不挨饿么。”

说的也是,我倒还不起嘴勒。

第21章 萌芽

初来乍到,要做好手上的本分事儿,容易。

但要兼顾各方面却是难事儿。

尤其,那师爷人虽然走了,但她攥着别人的事儿,那些个“别人”还是得听她的话。

否则她一个不高兴,给捅出去,那些个“别人”都是要遭大难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衙门里头的浑水,是一处比一处浑。其中牢狱内尤为甚。

我一进去就被酸腐恶臭给熏了出来,实难想象那些狱吏是如何在里头喝酒吃肉……那些排泄物都没人收走吗?大冬天尚且如此,夏天还不蛆虫满地的爬么?

恶心,实在恶心!

狱吏老大陈头给欠身陪着不是,说来说去还是怪我招呼都不打一个,自己跑来,所以她们才没来得及收拾。

既然她话是这么说的,那我就看着她们把牢房收拾出来,什么时候收拾妥当,这个班的什么时候下工。

好在十二人齐心协力忙活了一个时辰,总算把牢狱里冲洗干净,垃圾在坝子上堆了一座小山,其中竟然还有个死孩子……看样子出生没几日,属于是夭折了。

我记得清楚,牢中犯人并无有孕之人。

便要拿陈头问罪。

这事儿陈头也是吓了一大跳,她的说辞是,去年涨大水,把牢房淹了,男女犯人同关在一处,这才出了事的。

这事儿我还真不信,想也知道,是狱吏监守自盗弄出了这么个事来!

叫她们把苦主请出来,那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子,生得有几分清秀,因长时间不见阳光,肤色惨白。

问他谁做的,他不说。

我再次抛出诱饵说,若我给你杀妻一案翻案,你肯说么?

他仍是摇头。

我愕然,看来狱吏中,迫害他的便不是一人了。陈头忙陪笑道,“大人,您看,这事儿既然已经发生,未来我们定当严加看管,绝不会在发生类似事情!”

她这是变相在胁迫犯人,往后要更加严苛么?我点点头,走到其中一个狱吏面前,勾心一拳,她便倒在地上,叫都叫不出来。

我嘿哟笑了,“你这小身板,还不及个男人抗揍,谁放你进来当差的?”

再走到第二位,她便有防备,“大人,你要干嘛?”

“试试底下人的身手,来!”我言罢,已经对她下了狠手。两拳干翻在地,顺便补上一脚,“下一个!”

“大人,你这是公报私仇!”第三个惊恐要跑,被我学孟浅那招擒拿踹到,一拳打在下巴盒子上,也是鲜血长流。但我手下的更狠些,把她牙都打掉了。

我说,“我与你并无私仇,只是我初来乍到,对前知府留下的老人,各方面的实力,不是很清楚。”

接着下一个已经跪下求饶,被我一脚踹翻,我继续道,“狱吏平日里要对付的都是穷凶极恶之人,若是没点儿本事,恐怕连个地痞流氓都相抗不过!”

我问陈头,“陈头,你说本大人讲得,可还在理?”

陈头抹汗,道“是,是大人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