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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芳华(5)+番外

作者: 红颜枯骨冢 阅读记录

他眼睛瞪圆,怒声吼道“你这死孩子,你吓死爹了!”吼完,他抱住我嚎哭起来。

似是宣泄一般的嚎哭声,引来许多人的围观,我怔了会儿,疑惑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干,他为什么这么害怕?

难道,袁小虎也有轻生前科?

就算有,那与我何干?

我现在可是很惜命的……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我叹息着回抱他,轻抚他的背。

许久,老爹抽搭着站起来,想拉我起来,我没动“陪我坐会儿吧。”我说。

他坐下,用一双满是老茧的手握住我的手“小虎啊,你要相信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边说,眼睛又涌出泪水来。

我用衣袖给他擦眼泪,他便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真的,爹以后好好干活,总是不会饿到你的。”

这话,真特么叫人想哭!!!

为什么老爹总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我鼻子泛酸,看着他变得模糊起来,闭眼,我心里好难受……

长这么大,方才晓得,父爱,原来竟让人这样难受的,“如果我考不中,该怎么办?我怕将来也会这样没出息。”

他待我这么好,我真怕我还不起。

“说啥傻话呐。”他把我揽进怀里,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像是个极温柔的母亲,他声音也暖融融的,“爹就你这一个亲人了,咱们呀,也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平安顺遂就行。”

他还说“人呐,三贫三富不到老,做官的也不见得真就万事如意了,有钱的也不见真就没了烦心事儿。”

袁爹挑眉乐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我点头,心里舒服多了。

是啊,连司徒静初那样骄傲的人还不是得嫁给我这没本事的,不得不说,命运其实很公平,谁都没法活得十全十美。

“我想找个活干,可那些店铺的都不愿意顾我。”仰头,我抱怨道。

“不是什么大事儿,还有爹养你呢。”老爹咧嘴笑道。

我反手抱紧他,心里暖洋洋的,“爹,你咋对我这么好呢?”

“爹就你一个亲人,你说我不对你好,该对谁好呐。”听他胸口嗡嗡的声音,我用头在他怀里蹭蹭,享受着此时的温馨。

从前,我总觉得遇上困难就特别难熬,很久都走不出来。可如今,却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是自己想岔了,反把自己憋的太累。

晚上回家,谷雨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的,看见我们回来了,便往屋里跑。

有那么一刹那,我脑子里恍然想起了,老爹曾经也常常这样等着袁小虎回家。

洗漱完,一进屋,枕头就飞了过来,“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接住,好心情瞬间没了。

把枕头扔到那厮头上,冷声警告道“今晚再碰我试试。”

“你以为本公子稀罕。”

擦完脸,瞅着铜镜里红肿的眼睛,竟十分舒心,好久没哭了,强装坚强太累,偶尔哭一下也蛮不错的。

“我爹叫我别欺负你。”躺了一会,司徒静初声音响起。枕头扔到我脸上,我顺手抓来枕着,难得他不霸着两个枕头了。

我没搭话。他忽然坐起来,不悦道“喂、”

“趁你现在能欺负的时候尽管欺负罢。”我随口说,背过身,用脚抵住床沿,免得被他踹下床。

他戳戳我的背,低声威胁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字面是什么?”

“……”

果然,被踹了。

我捂着腰跳起来,朝他挥了下拳头,把司徒静初吓得缩了脖子,“你自己睡吧。”

我抱着枕头开门去敲老爹房门“爹,开门。”

“袁小虎!!!你给本公子回来!!!”隔壁屋怒吼震天。老爹开门放我进屋,我钻进暖和的被窝,舒坦的连眼皮都不想抬。

“哪有成亲了还钻爹爹被窝的。”老爹叹息道,还是没撵我。

他重新抱了床被子,睡外头。

隔日天亮,吃完饭,我接着出门。

这回直奔县衙。

我想了一晚上,这身格斗功夫到不是真派不上用场,衙门不就需要会功夫的?

“儿媳妇啊,你来啦。”司徒大人端着茶壶出来,顺手给我倒了呗,

我尝了口,“好香啊,这是茉莉茶?”

“新茶,呆会儿给你包点儿。”她也端着个梅子青的茶碗,啜饮着茶香。

我把第二碗喝完,再问她,“婆母,您这儿还招衙役不?”

“招呢,不过……”司徒大人目光疑惑,仔细打量起我来。

我拍拍胸口,证明自己很结实,“放心,我很能打。”

据我所知这个世界虽然离谱,但有些东西还是很靠谱的,就比如武功,就没有轻功内功这些花耍,实实在在拳拳到肉,比力气也比速度。

司徒大人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个能打的,但这衙差这活实在很辛苦、”

“只要大人肯用我,挖再苦再累,我都能拼死把事情给办好。”我怕惹事儿,但我不怕打架,更不怕受伤。

所以我想了一夜,再没有比衙役更适合我的工作了,而且这工作也能走后门,谁叫县衙是司徒大人当家呢。

不用白不用!

“倒不用死,你死了我儿岂不是要守寡。”司徒知县笑道。

但又劝我,“儿媳妇儿,你是个读书的料子,我觉得你还是顾着正经事的好。”

我向她保证,“您放心,工作学问,我保证两不耽误补。”

“那好嘛,你就先从最基层的开始做吧。”司徒大人叹气道。

登记,取工装,佩刀。在我印象里的衙役其实跟警察差不多,抓逃犯,除暴安良,因此被编到采办队时,我格外抑郁。

跟着个同样走后门的矮个杂役赵文,我们一起给衙门采买日常用品。

“唉哟,你虽说被打得半死吧,但到底还是娶到公子,还是你丫的命真好,小公子那花一般娇贵的人,咋就插在你这坨了牛粪上了呐!”赵文一天都在抱怨,放工后仍在抱怨。

我没搭话。

“哎……早知道……我就、”赵文说着不走道,表情忽然猥琐起来。

“你

这就是大昭公务员吗?这也太晦暗了。

我扔下她,直奔菜市上,赶上还没收摊的猪肉诚,中午说好的跟她拿猪骨。

猪肉诚拿粽叶包着两根大骨给我。

“谢啦。”我给她给钱,拿骨头去菜摊,又买了两根萝卜和豆腐,准备回家炖骨汤喝。

我就是这样人,有了收入来源就觉得有了主心骨。

归家,天色还早,老爹正坐院里补衣服呢,司徒也在,仍是俩小厮伺候着。见我换了身衣服,老爹咧嘴一笑,“这身衣服可真合身呐。”

我说,“还凑合。”

司徒撇撇嘴,继续吃他酱乌梅。

我去厨房洗锅,生火。

刚把骨头下锅,老爹就进来就说“你出去吧,我来。”

又是所谓的大女子远离庖厨,这有什么,在我们过去的世界,男人女人都要做饭洗衣!

我没出去,跟老爹一起坐着烧火,美其名曰孝敬老人。

晚饭吃完,擦脸药,就着灯火看书,老爹也凑过来借光给我缝补衣服,他絮絮叨叨道,“遇上贼人可不许往前冲,知道不。命是最金贵的,什么事儿都不值得你交命,知道不?”

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老爹见我好说话,便又提起那句老生常谈,“小虎啊,你俩快点儿和好,给我生个外孙女儿。”

我摇头,朝着隔壁方向竖起中指、

老爹不懂我那手势什么意思,但总归是摇头不赞许那样的。

接下来几天仍是搬货采办,老实说真有点儿大材小用了。

忙完活,司徒大人让我去她书房看书,她忙完公务后,也会指点我一些。司徒大人考过我几回后,便提笔修书,荐举我去参加乡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