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之军婚难筹(9)

作者: 姜宁 阅读记录

陈宵心里痛快了一些,就像爹说的,家里人丁兴旺,总是好事儿。

看天色大亮,整个村子都沸腾起来,他便出了家门,转过两道街,就到了队长的家里。

村里人睡得早,起得也早,早饭一般在□□点钟,早起的这段时间,村里人主要是打理自家的事情:家务,自留地。

队长也知道陈宵昨天晚上回来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跑他家里来。屋子里也还是黑和闷,就在院子里摆了桌子茶水。

村里都有国家发放的报纸,队长知道的就多,两个人就国家大事,国际大事,甚至美越战争、中苏形式都探讨了一番,这才问陈宵的来意。

陈宵这个兵不是白当的,这一大早就把村里的住宅给看了个有数,他盯上的是队里盖的知青房。这几年知青陆陆绪绪走了几个,也有女知青嫁了人的,队里建的那排房子就空了几间。这些房子盖了也不过七八年,队里盖的,材料、做工,都挺实在,他就想让队长分他两间,买也行。

现在李宵已经是连长了,队长对他是很客气的。也没有多要,三间房,就要了三十块钱。这是半送了。李宵也不客气,说了些感谢的话,跟着队长去了队部,和会计做了交接。虽然不是上班时间,都是自己村里的人,叫到队部里,拿了纸写了,盖了章也就完了。最后,陈宵说改天给队长和会计寄点云南烟尝尝。

陈宵摸摸兜里的余下的几百块钱,心里暗暗的庆幸:幸亏没把平时的补助啥的都寄回来。他从小挨饿受冻,实在是穷怕了,手里没钱没东西就没底气,所以,平时津贴都寄回来,发的补助啥的也舍不得花,这几年都在国外战区,也没处去花,四五年也积攒了几百块,这次全带回来了。这也幸亏都带回来了,否则这媳妇估计也娶不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男不种祖上地,好女不穿嫁时衣。自己的日子自己打算。

☆、抢亲的速度

程家舅母,崔家婆婆,在这事儿上都利落的很,第二天早上就把信儿递到了姜家。

姜家也不是矫情人家,体谅陈宵假期短,答应下午见。地点就定在了姜娥的婆家崔道洪村。

到了下午,充当信使的姜娥也没在婆家守着,而是早早的过来,给妹子收拾。

姜家日子不错,又都宠闺女,连两个姐姐,只要有新料子好料子也是尽着妹妹来。今天这一身,是这几天给赶出来的,裤料子是姜母拿出来的,简单的灰色卡其布料,上衣料子是姜娥送过来的,今年新流行的,白底小绿花的细棉布。姜锦自己剪裁、姜绣缝制。可身合体的很,样式新颖,生生让姜锦又涨了三分人才。

下午五点多,天气也不那么热了。姜娥领着母亲和妹妹一起回了婆家。

男方来了四口人:陈母、陈宵、陈萍,程舅母。

按说,这当妹子的没有跟着哥哥相亲的,可是陈萍本就强势,又不放心她娘那个东倒西顺的面性子,非要跟了来。陈宵也是看出来了,他这妹子能当他娘的大半个家。也乐得带她。她就这么来了。

陈萍早听四哥说这个三嫂长得好看,中午的时候,在舅家又听程表弟白话了半天,早就把那股子好奇劲儿给勾起来了。她和三哥坐屋门口处的马扎上,一听说来了,立刻就站起来,抻着脖子的看。

今天姜锦就穿着集她们娘儿四个之力弄成的那身衣服:浅灰色卡其裤子,西装直筒的裤型,把她那双顺滑的大长彰显无遗;白底绿花的半袖衬衫,裁成四幅,在腰这儿收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太肥,小一分太瘦,真真是显得细腰婀娜。半袖的上衣,露出白嫩嫩的一截手腕,又文雅又惹眼儿。

头发是梳到半高,又从两边各辫了一条辫子,编到头,又折回去,在发根处用与身上的衬衫同料的布条给系成了蝴蝶结的样子(这是姜娥的杰作),再配上她白晢柔嫩的脸,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要说姜锦的容貌,算不得惊艳,五官上比陈家娘几个也强不到哪里,可是,一是她个子高,盘儿顺;二是有北方乡下姑娘少有的白晢柔嫩;三就是穿着打扮的好,就她今天这一身儿衣服,虽然也是普通的质料,手工的作品,可耐不住设计好啊,在这到处都是身壮体矮黑面孔、肥裤大袄暗颜色的大背景下,姜锦简直就是石头里开出的花,草丛里长出的竹,灌木里蹿出的柳。

陈萍简直就看呆了。

陈宵也没强到哪里去。陈宝说姜锦好看,他也没想到是这样好看。并且,他以军人的直觉,感觉到这姑娘不只是长得好,那仪态也和乡下的姑娘不同。

这么些人看着,她不惊不恼不羞不臊的,沉稳的很。

他感觉那姑娘眼睛从自己身上脸上一扫就垂了眼,乖乖地跟在她娘和她姐身后,从他身边过去,进了屋。

崔家这房子和时下的房子一样:七八坪大小,对门的正北墙放一张桌子,两边各放一把或者两把椅子,地下放一张小饭桌,几个十几个马扎。

姜母、崔母就坐了东边椅子上,陈母和程舅母就坐了西边椅子上。也给陈家兄妹和姜锦准备了马扎的,但是,三个人都没有坐,都站在自家母亲的身后。

屋子本来就小,又一下子塞了这么多人。虽然分列两边,距离也不过一米两米远。姜锦不抬头也感觉到对面那几个人的眼睛都像探照灯一样的在扫视自己。其中,两个老太太的最含蓄,陈萍的最直接,陈宵的最火热。

陈宵个子实在是高,在一群坐着的中老年妇,他一米八七的个子简直就像个柱子,他这视线,直接就是泰山压顶似的俯瞰,想忽视都不行。

哎呦,这坑人的年代,坑人的相亲方式!

姜锦怎么办?又不能瞪回去。只能是半垂着头,只表现出个害羞的样子,任对方探射。她现在感觉亏了,人家那边来了四个人,自己这边只两个,差一倍的人数。嗯,也不用多,把哥姜槐弄来就足够压场子了。

姜锦这头胡思乱想,那头中老年妇女已经展开了亲切的会谈。谈庄稼,说收成,孩生日娘满月的,说得热火朝天的,四个老女人搭唱了一部大戏。好像相亲的是她们。

女人们寒暄了一阵儿,姜娥的婆婆发话:“咱们老姐们在这儿说说话,这些年轻的在这儿拘的慌。——军儿家的(姜娥),你领你妹妹和陈家兄妹到你屋子里坐坐吧,你们年轻的说说话。”

姜娥脆生生的应了,陈萍知道这是找借口让两人独处,也就没跟出来。

姜娥领着妹子和陈宵进了西边的屋子。

崔家只有兄弟俩,人口少,日子又好过,一个媳妇倒是能占两间房。里间是炕和衣柜衣箱,外间靠墙是一张织布机,一边放着纺车。

姜娥住的屋子里也是一炕一桌两椅,只是这会儿椅子搬到待客的屋子,只好让人在炕沿上坐。

因为结婚还不到两年,这屋子里外刷过,屋顶吊了顶,炕周边的墙上还贴了一米多高的花布,炕尾的柜子崭新,上面摞了几床被,细心的用花布盖了。炕桌上的油灯也带着崭新的玻璃罩。旁边还放了小收音机,镜子梳子,雪花膏、香胰子,还有几根头绳,几个发卡。炕角放着孩子的衣服和尿布,洗得干干净净的,叠放的很整齐。

姜娥本人一看就是个利落的,实际上更是。

姐妹们总是相似的多,陈宵挺满意,能不能下地不算啥,能够把家给打理清爽了就行。

姜娥给两人端了花生瓜子,就借口看孩子去,撤出来,把空间给留给了姜锦和陈宵。

两人一人坐炕的一头,花生瓜子放中间。姜锦本来是挺淡然的,可姜娥一走,就感觉浑身要长毛:实在是太别扭了。

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独处,姜锦两辈子加起来都三四十年没有过的。像陈宵这样大的块头,这样从血和火里走过来的,只要不有意收敛,威压惊人。这威压她倒不怕,只是,从心里感觉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