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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夫君的第n天(44)

作者: 沙沙兔 阅读记录

不管了,我慌忙应道:“但凡幽冥神大人看得上,不论什么,您尽可取去。”

“你确定?不论什么,都愿意用作交换?”那声音高深莫测,不知怎么,好像透着一股寒意。

不过眼下,不管什么都无法使我动摇。我坚定道:“是,任何事物我都愿意。”

☆、交易

我跟着幽冥在他黑漆漆的宫殿里绕了好几圈。不知在哪个幽深的角落处,我看见了躺在石台上的女子。

那模样和两年前一样,虽是有些憔悴瘦削,但到底透着年轻姑娘的青春风貌,容颜清丽。幽冥一定用了什么法术令尸身完好如初。

“我一直很好奇。人间情爱究竟是种什么东西?可以让你们人类放弃所有,像被迷惑了神志一般,甚至连区区小命也不要了。看你对那皇帝如此痴傻,想必也精于此道?”

我看他一眼,选择保持沉默。

然而我未曾想到,他要我付出的代价,竟是……我自己。

是啊,我除了零碎残破的灵魂,便只剩那具肉身。幽冥神大人看不上我的灵魂,却居然对我那平凡的人类身子有兴趣。

他准许我的灵魂回到那具肉身。但第一件事,便是要我……服从他的命令,把自己给他。

无论生前死后,除了夫君,我还从没跟其他任何男人真正有过什么。

但幽冥根本没给我考虑的时间。

“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见他仿佛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转身便要走,我心中深惧这唯一的机会失去后便再也回不来,立即答应了他:“我……我愿意!幽冥神大人。”略略撇过头道:“我愿做这场交易。”

一直以来,幽冥给我的印象是一个与情感两字毫无关联的、既非人也非神的家伙——事实证明也确然如此,他对我没有半点怜香惜玉,那过程似乎跟他走路、施法没什么区别,自然,强硬,利落,却不带任何感情,好吧,至少说明他是会这件事的。并且也终于让我确定,他的性别应该属于“男”。只是对于他有一天会去做这种事情,我依然觉得很不可思议。

在浑浑噩噩之时,我竟还有余力去想,究竟是守住那副人类躯体的清白重要,还是去见他更为重要?大约还是因为幽冥没把我折磨得昏死过去,才让我有精力去思考这无聊的问题。

我后来发现这问题甚无意义。既然我的躯体在幽冥手里,那不管我是死是活,同不同意,只要他有心,随时都可以做他想做的事。我并不觉得他是个对死尸有什么忌讳的家伙。

既是如此,横竖也保不了,还不如抓紧时间做我想做的事。他加诸于我身上的,不过痛苦而已,权当死后魂灵在阴间所受炼化罢。

离开幽冥那殿堂时,那家伙在离我一丈远的石台上已靠了许久,一眼也不看我,兀自出着神。

我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干净。身体的难受疼痛自不必说,此外,头也晕得厉害,一阵昏暗一阵清明,幽冥说那是因他灵力太强,对我的魂灵有所影响和干扰而导致的。但是想到很快可以见到那个人,可以跟他真真正正说上几句话,心中的喜悦已远胜过一切。

最后,我走到幽冥面前,这一刻曾经对他的畏惧几乎已不算什么,顾不得他是否会不耐烦,我再次向他确认道:“您说我会遭受天谴,那与我相关之人,会否受到波及?”

“鬼魂纠缠人类,自是鬼魂之过错,与人类和干?他们原是‘被害者’,当然不会有任何处罚。”幽冥道,“但你用了这禁术,还在人类面前现身,三日之期一满,我用在你肉身上的法术失效,你必受天谴,立时魂飞魄散。”

“……是吗。”我轻声呢喃,极淡地笑了笑,“这正是我所期待的呢。”

监视夫君的第二百九十七天。

我轻手轻脚走到帷幕之后。

殿中有衣衫摩擦的细碎声响,以及宫女低低的应答声。

是他在宫女的侍候下洗漱更衣。

今日就寝不算很晚嘛。

不一会儿,该做之事做完了,侍奉的人们陆续退了出去。

他照旧散下了长发,盖着纤长眼睫的黑眸半阖着,虽然什么也没做,我却从未觉得他有什么时候像此刻这般撩人。

忍不住从帷幕后探出了小半个脑袋,想看得更清楚些。

他从枕下取出那条褪了色的淡蓝色发带,将发带缠绕在指间把玩,微微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他很长时间以来,都要看着这条发带才能入眠。

却不知他看到这发带的主人,又会作何反应?

他见到我,会开心么?

“什么人?”

做了许久的鬼,来去自如惯了,即便我已刻意小心掩藏,一不留神还是轻微带动了帷幕,叫他察觉了。

不过我如今是人身,怎么也不可能躲过他的眼睛。还好本来也无需隐藏。

我便只得走出来,对着他微微一笑。

他的语气本是凌厉而带着寒意的,此时,却少有地空茫了片刻,身子轻微摇了摇,手里的发带也似乎要拿不稳。

我这么吓他是不是不太好?

思考着该怎么跟他解释我眼下的情况,还有之前骗他那些事,一时却也想不出该怎么开口,不由自主顺口问道:“与其睹物思人,怎么不来碰一碰我这本尊?”

他微微一愣,像是霎时清醒过来,声音低沉道:“是你?”虽然这两字乍一听意义不明,语气中却能明显听出他所指之意。

夫君不愧是夫君,反应太快,这下我是不是连解释也可以省了?

却见他的脸色顷刻又凉了好几分,略带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些警告的意味:“别用她的身子。”

我许久不曾听他用如此冷漠严厉的语气跟我说话了。我不期盼他有多开心,却也没料到,他会如此对待我。

况且,我用我自己的身子,哪里碍着他了?

心中愠怒,脸上反而笑得更为春风拂面,走向他道:“哦?为何不能用她的身子?她是陛下何人?”

他轻吸一口气,道:“她是我妻子。”

我怔了怔,从他手中取过发带,在指间若无其事地拨弄,“妻子又如何?据我所知,她早已死了,否则身体也不会被我所据。这莫不是陛下与她的什么信物?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还会独自在此睹物思人,为情所困?”我抬眼又朝他淡淡笑了笑。

下一刻,却被他眼中复杂神色惊得呆了一呆。他如此紧逼不放地盯着我,眼中似有疑惑,痛楚,挣扎,悲戚,可我看到最多的还是那带着些许恨意的幽怨深瞳。我被他看得有些不爽,心中又莫名有些发虚,底气不太足地道:“她、她这身子我占了便占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他嗤笑一声,我一个不留神便觉眼前一晃,他已出手迅猛地将我压倒在床榻上,一手将我两条手臂扣着腕子高举过头顶,“既是妻子,便该知道妻子应尽的义务。”

我一时睁大了双眼,惶惑地看着他转瞬间离我极近的面容,未及挣扎便被他略有些粗暴地狠狠吻住,呆呆地任由他抵开口唇,纠缠深入攻城略地。

霎时,我紧闭住眼,心里一时间疼痛非常。

我有多久没被他碰过了?他还记得三年多以前,是怎样温柔地抱着我的么?他知道如今抱着的,究竟是谁么?

多年前的种种均历历在目地浮现于我脑海,这几月来他的挣扎,我的试探,还有他情深不渝却受伤痛苦的眼神亦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甚至没怎么注意他对我的所作所为,不知不觉,脸颊上便已浸满了泪水。

“哭什么?”他吻着我的身体一路向下,挨着我肌肤极近的嘴唇吐出冷淡的话语。

终于在他进入我的刹那,我因痛轻呼了一声,酸涩绝望如潮水般泛涌上来,禁不住用蚊蚋般的声音呢喃唤道:“……明霄……明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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