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等价交易(11)
易醒：“那不如你手把手教我吧？”
楚楚：“……”
易醒：“仰泳、蛙泳都行！”
楚楚：“……”
小菁笑得花枝乱颤。
小斌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老大，你这操作骚气得嘞！”
易醒得意的扬扬下巴。
楚楚：“……”
打闹完。
清清亮亮的月光洒下来。
池子里袅袅的雾气升腾上去。
四周近乎森林，除了虫鸣和蛙鸣，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静谧、安详。
楚楚问小斌：“所以，以你的家世背景，你为什么要干广告这种脏活累活呢？”
小斌：“那你们为什么要做广告呢？”
楚楚：“我们是为生活所迫，没有其他的选择。”
小斌指着易醒：“老大的妈妈是我们的中学老师，老大的爸爸是我们的大学老师，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老大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咯，反正做什么对我都一样。”
楚楚：“怎么会都一样呢？广告人就没有不想着有一天不做广告的。”
小斌：“我又不想着从工作中得到什么，工作对我而言就是个乐子，跟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起，做着自以为酷的东西，纯属乐子。”
楚楚：“我们做广告可做的累死了，成天到晚都在担惊受怕，怕客户对策略不满意，怕客户对创意不满意，怕客户投诉我们客户部对接工作没有做好，一天到晚活在焦虑当中，生怕其中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导致媒体的排期开天窗，焦虑客户的生意是提升了还是下降了。一天到晚，无时无刻不在焦虑中。”
小斌：“那是你们有想要得到的东西，需要钱来生活，所以你们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所以这份工作的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你们担惊受怕。Sorry啊，我没有别的意思哈，我只是实话实说。”
楚楚：“没事，我知道你不是那意思。”楚楚又问道：“可是，我们又不是像你这样的富二代，我们是真的需要钱啊，我们这样的出身注定要为钱奔波吧。”
易醒插嘴道：“不是的，话不是这样讲的，不是说生于普通家庭就一定要为钱担惊受怕的。论语说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你要不要为钱恐惧，不是因为你是不是富二代，不是因为你的境遇，而是因为你自己的选择。”
楚楚：“你说的是圣人咯，我们普通人哪里做得到，没钱的人，怎么会没有恐惧。”
易醒：“恐惧与否，我觉得是个人的本性吧，本性恐惧未来，即便你现在家财万贯，你一样恐惧未来，就好比我们，开心就是开心，如果不是一个开心的人，即便他拥有了小斌的家世背景，他一样要整天担心未来会如何。父亲的生意会不会继续好下去，政策环境，市场变化，竞争对手的发力等等，一样每天恐惧。”
小斌：“老实讲，我家老头看起来风光，但你们不知道，股票很大部分都质押给银行了，旧的项目市场饱和，处于慢性死亡当中，开始新的项目吧，也总有人想要弯道超车，竞争从一开始就是白热化级别的，不是说赢利不赢利的问题，而是一个转型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外界看着这些商业领袖风光得很，哪里知道他们每天焦虑的吃不下饭，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他们赌上成千上万人的身家性命去赌未来，不管曾经赢了多少战役，输一次，就是一败涂地。这种压力，外人是不会懂的。”
楚楚：“真想象不到，我以前只是想着，假如我有这么多钱，足够我挥霍一生了，我就急流勇退，下半辈子好好潇洒就是了，还有什么好恐惧的。”
小斌：“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说退就退啊？联思柳老爷子早说退了，退得了吗？一大把年纪了，不还得出来又是发声明又是收拾烂摊子的？底层有底层的身不由己，高层也有高层的身不由己。”
易醒：“收入和压力都是成正比的，小时候想着有份工作就好了，等入了行，受了苦，就想着成为资深就好了，就不用左支右拙了，然后成了资深，还是觉得不自在，又想着要是当上总监就好了，就没有来自总监的压力了，哪里知道真当上了总监，你不仅要承担上面的压力，还有客户的压力，甚至还要为小朋友们背负压力，我们都想当然的觉得，只要继续升职加薪就能解决现在的痛苦，但那只是我们的假设，获得与担当从来都是一体两面，真实的高处，不仅有风光这边独好，也有高处不胜寒。”
小斌：“世人在艳羡那些滔天权势的时候，他们一定没想到权势背后滔天的压力。”
楚楚突然笑了，“算了，这样的假设没有意义，顶层生活离我生活太远了，我就是一农家女，想太多也只是自寻烦恼，我还是写好我的农家女逆袭人生就好了。”
易醒也笑。
楚楚又问易醒：“那你为什么要来做广告呢？你的选择也应该很多啊。”
小斌：“哈，这个说来话长，牵涉到一个曲折复杂的爱情故事。”
易醒：“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好吗？”
楚楚：“别理他，有什么八卦快快八来！伤心事嘛，就是要说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啊！”
易醒：“随意消费人家的痛苦，真的好吗？非君子所为。”
楚楚笑道：“我是小女人啊！”
易醒无语。
小斌在楚楚和小菁的八卦心里怂恿下，缓缓讲出来。
第 11 章
原来易醒和小斌都是在海州长大，那时还有一个姑娘，三人可谓形影不离，易醒和那姑娘从小就是青梅竹马，顺理成章的谈恋爱到大学。但后来，在大学里班上有个同学，是江城高官子弟，一来二去就对那姑娘有了意思，对姑娘穷追不舍。时间长了，在高官子弟的攻势下，那姑娘慢慢对易醒有了诸多不满，最后和易醒感情破裂，投向了高官子弟的怀抱。易醒觉得海州是个伤心地，只想找个机会离开海州，正巧有个哥们儿在南城做广告，就把易醒推荐给了公司，就这么着，易醒入了广告这一行。
小斌平平淡淡的讲着，但谁都能从平平淡淡的讲述中听出深深压抑的心痛。
故事讲完，众人都有些沉默。
好一会儿。
小菁气道：“高官子弟了不起吗？爱情就这么廉价吗？”
小斌嗤笑道：“人家可不觉得自己是冲着权势、物质去的，人家可是冲着纯粹的爱情去的，人家是觉着老大不够爱她，不够在乎她，她才移情别恋的。”
小菁：“怎么可能？我不相信醒哥不爱他，不在乎她！”
小斌用不屑的语气说：“爱与不爱，在乎与不在乎，你怎么判断？”
小菁一愣，顿时语塞。
小斌接着说道：“爱与不爱，在乎与不在乎，这些都是精神层面的东西，口说无凭，你总得体现在某些地方吧？对很多人来说，谁送的花多，谁爱得就更多。就好像苹果说活着就是要改变世界，你怎么证明？得靠你的产品啊，你有很多改变世界的产品，人家才相信你说的你活着就是为了改变世界，你得用形而下的物质去证明形而上的心。”
小菁：“你这样讲，爱情也太可悲了，完全与物质等同了！有人有条件做更多的行动，有人没有条件做更多的行动，本身前提不一样，仅从形而下怎么判断？有人送一辆宾利，那对他也只是零花钱，有人送一辆自行车可能都需要节衣缩食，那到底谁更爱呢？送宾利的就一定更爱了吗？”
小斌：“你这些跟我说没用啊，事实上很多姑娘就是会选送宾利的人啊，就会觉得送宾利的人更爱她啊，肯为她付出啊，事实就是这样可悲。就说我们老大，我清楚的看到过老大半夜哭醒，不止一次两次，可是人姑娘就是觉得你不在乎她，你不够爱她，你怎么办？把心挖出来啊？挖出来人也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