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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能碰我的季老师(36)

他心里好像有非一般的坚持和执拗,只针对某些事,某个人。

朱涵到底是女人,感性往往走在理性前面。

“你放心,既然知道是谣谣的剧,我会看着办的。”

季渃丞抿唇,弯了弯眼睛,瞳仁泛着光,像孩子得到了想要的糖果。

-

姜谣打了个喷嚏。

昨天在外头冻了一会儿,竟然有点感冒。

冯连仿佛忧心的老母亲,一手举着保温杯,一手捧着药,眉头微皱着,嘴里念念叨叨。

“多大的人了啊?还能把自己冻感冒了,你可真行。”

姜谣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别吵别吵,一会儿还得拍戏呢,可算拍到现代的了,我还能多睡会儿。”

“剧本你看了没,还能不能记住?我看你这困得都要昏过去了。”

冯连把热好的电暖宝塞到姜谣手心里。

“连连,我就是感冒,又不是失忆了,你别围着我转了,去把张仲洵叫来,我们对个戏。”

姜谣抚摸着电暖宝,让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折腾。

冯连一瞪眼:“怎么说话呢,那可是洵哥,你去找人家,一点辈分都不讲。”

姜谣翻了个白眼。

等化完了妆,她磨磨蹭蹭的往张仲洵的休息室走。

张仲洵刚吃完早餐,看见她爽朗的一笑:“怎么突然蔫了,昨天喝多了?”

姜谣稍微提起些精神:“没事儿,我来对个戏。”

张仲洵意味深长道:“师妹真努力啊。”

姜谣皮笑肉不笑:“我这还好,演一个大学生,倒是师兄这次演的物理教授,专业台词挺多吧。”

张仲洵翘着腿,挺直身子:“是,但我已经背好了。”

第31章 (二更)

镜头推到张仲洵面前, 遮光板举到他脸侧。

场记的板子一打,张仲洵立刻进入了角色, 旁若无人的对着黑漆漆的镜头,深情道:“同学,你是从哪里来的?”

姜谣在另一边,对着另一个镜头, 眨巴着桃花眼, 眼中闪烁着星点泪光。

她轻轻咬了咬下唇, 压抑住心底的激动:“成汛,我终于找到你了。”

张仲洵轻轻一笑, 扬了扬手里的名片:“抱歉,我好想并不认识你。”

姜谣微微一怔, 低头看了看名片上的名字:“没错啊成汛,我从明朝过来找你了。”

张仲洵一挑眉, 把名片插进衬衫口袋, 似乎对恶作剧有些无奈:“这位同学,我是物理系教授,不是研究历史的。”

导演在镜头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这条可以啊, 一会儿再保一条。”

出了戏,化妆师冲上去给两人补妆,整理头发。

姜谣偷空吃了个巧克力补充能量, 手肘随意的撑在桌子上, 漫不经心的四处看着。

张仲洵双手交叠在一起, 冲姜谣笑道:“怎么样, 有点知识分子的意思吧?”

姜谣舔着唇边的巧克力酱,转过眼认真的看了张仲洵一眼,然后噗嗤一笑:“师兄你认真的?”

张仲洵无辜的推了推眼镜,一摊手。

姜谣思索片刻,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真实的物理教授又不这样,但是演戏吧,都是高于生活的。”

她又想抓个巧克力球,被冯连一把抢走了,姜谣气的冲冯连做了个鬼脸。

张仲洵皱了皱眉:“到底哪里不像了?”

他上大学的时候,物理课都睡过去了,还真没注意过老师们都长什么样,反正最后林湾都会借他抄作业。

姜谣勉为其难的指了指他的衬衫:“现在教授上课也不都穿这种老派衬衫,还有,谁还带着名片啊,又不是卖保险。

你再看这大办公室,都赶上董事长了,人教授的办公室都可小了,放的小沙发睡觉都伸不开腿。

再说了,人家讲课都尽量举通俗易懂的例子,根本不是甩物理公式装专业。”

她随意说说,感冒还没好,脑子有点懵懵的。

一边吐槽剧组的设置和编剧的台词,一边把玩了一会儿手腕上的镯子,又抠了抠指甲。

张仲洵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教授办公室睡觉伸不开腿?”

姜谣的动作一顿。

冯连及时递过来个杯子:“来吃药。”

姜谣眼神闪烁了片刻,伸手把药接过去,含在嘴里,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大口水,含糊道:“当然是做了功课了。”

张仲洵眨了眨眼,抽出口袋里的名片看了看,然后再抬头,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这段很快就被打岔过去了。

今天的任务量大,拍的是女主带着回忆,男主忘得干净的现代初见场景,当场就改了好几遍剧本,让姜谣和张仲洵在一边熟悉台词。

姜谣打着哈欠,在一旁反复默背着,争取少些NG的次数,可以早点回去休息。

张仲洵背到一半,转过头来看着姜谣,突然道:“师妹今天状态真好,台词和节奏都那么精准,一点也不像感冒的病人。”

姜谣把飞页翻了一篇,漫不经心道:“跟师兄拍了这么长时间,总要有点进步吧。”

张仲洵的目光落在姜谣的手腕上,他隐隐约约记得,她以前带的是老款的施华洛世奇。

今天的戏情绪波动大,女主在短时间内经历了狂喜,迷惑,怀疑,失落,心寒种种变化。

通过表情,把层层递进的情绪表现出来并不容易,把那种隐忍又故作坚强的感情传递出来更是难上加难。

他以为姜谣的表演起码在他能想象到的范围模式里,在科班毕业的技巧里。

但她没有什么模式,也不屑用什么技巧。

她太自然了,太真实了。

相比之下,他就显得暗淡了许多,仿佛负担不起姜谣递过来的,那么沉重的感情。

张仲洵似乎能预感到,等戏上映的时候,姜谣就会因为这个片段飞升了。

他咽了咽口水,沉声问:“拍戏的时候,你从我的角色里,看到了谁?”

姜谣的手轻微的抖了一下,背台词的声音戛然而止。

张仲洵推了推眼镜,心里莫名有点酸涩。

姜谣把剧本合上,疏离的笑了笑:“这跟师兄没关系吧。”

张仲洵故作轻松的点了点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你过生日吧。

我去弹钢琴,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你跟你爸吵了起来,发了很大的脾气,把气球都踩爆了,吓得全场不敢说话。

当时你好像说有人拿走了你的手链,是化妆师给你准备衣服的时候,换了更贵的。

你的手链那么重要,现在怎么不戴了?”

张仲洵目光锐利的盯着姜谣的神情,观察她微小的变化,他一向会察言观色,或许能看出姜谣的心思。

姜谣垂眼看了看新换上的手镯,鼓了鼓嘴。

那个手链在她的小盒子里存着,季渃丞说的,那代表过去。

张仲洵突然攥住她的手,意味深长道:“其实我懂你的感受,从一段感情中出来,都是很痛苦的,但你睁眼看看周围,总有能治愈你的下一个人,人生本来就不是一对一的,感情的深厚也不能只用时间来计算。

就像手镯,卡地亚才适合现在的你戴,施华洛世奇只适合以前的你。”

姜谣皱了皱眉。

张仲洵的手掌很热,但热的她难受。

她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眼神冰冷:“谁说我要从一段感情中出来了。”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淡淡道,“时间能不能测量深厚我不知道,但起码能测量人性。”

她终于清晰的意识到,张仲洵想要撩她。

甚至这种念头,有可能从那场生日会就开始了。

她因为她爸的关系,无形中拥有了一步登天的优惠卡和难以言说的隐形地位。

无论她怎么任性无理,怎么胡闹放肆,她爸都一副纵容宠溺,听之任之的模样,刺激了当时的张仲洵。

不然他关注她的手链干什么。

不,张仲洵关注她比她想象的还要多,所以好像他和她爸总是有无穷无尽的共同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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