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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绝色(100)+番外

作者: 三月七夕 阅读记录

“后来……”秦玉明没说,换了个话题,“这个生日就打算好好给她过一下。”

他没有说完的话是,后来又听说苏拾欢在地震中去世,周澹雅整个人都崩溃了。

苏拾欢回过头,若有所思。

晚上天气凉了一点,一件外套罩了下来,还带着他的体温,盖在苏拾欢的身上。

苏拾欢皱着眉把外套拨掉,贺南征就再给她披上,来回几次之后,苏拾欢也懒得动了。

“我送你回医院。”贺南征说。

“我不回,你松开,我自己要出去走走。”

贺南征叹了口气,对秦玉明说,“你先回支队吧,帮我跟成指导说一声。”

秦玉明点点头,“行,下周雅雅生日宴我叫你。”

他们目送秦玉明离开,苏拾欢调了轮椅的模式要走,贺南征跟在苏拾欢身后,“去哪?”

苏拾欢不说话,贺南征也就不问了,默默地跟着。

走了几步停下来,“你能不能别跟着我?”苏拾欢仰头看着贺南征。

贺南征不说话。

“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苏拾欢冷冷笑着,“你真的以为心碎了还能再拼接回来吗?我告诉你贺南征,别以为你现在看上去对我好我就会心软,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虚伪,让我觉得恶心。”

风起,扬起苏拾欢颊边的短发。

“我知道。”贺南征挺拔的肩膀陡然耸了下去,声音仿佛被风吹散,“我知道……”

无力感从心底蔓延而上,缠绕得贺南征几乎无法呼吸。

他蹲下来,平视苏拾欢的眼睛,想要伸手碰触她的头发,可是颤抖着,马上要接近的时候,放弃了。

“对不起……”

贺南征向来无波无澜的眼睛里面充满悲伤,再不是那个雷厉风行,处事果决的贺队长。

“要怎样才肯放下这份仇恨,过得开心一点呢?”

苏拾欢生硬的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除非——”

苏拾欢眯起眼睛,突然吹起一阵大风,吹得苏拾欢整张脸都露出来。

“你去死。”她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第79章

这句话落,贺南征转身就走。

前面是医院门前那个十字路口,晚高峰,正是车最多的时候。

一开始苏拾欢只是愤愤的想,去就去,本就是他欠她的,不管他怎样都是活该。

可是真的当贺南征走远了,苏拾欢就害怕了。

贺南征的背影高大又决绝,苏拾欢真的怕贺南征毫不犹豫的遂了她的“心愿。”

“贺南征!”苏拾欢迎着风大喊。

贺南征没有听到没回头。

苏拾欢更怕了,也忘了这是电动的轮椅,用手去拨扶手,轮椅重的很,苏拾欢掌握不好力道,几下之后手掌磨的生疼,也没有行多远。

“贺南征!你给我回来!”苏拾欢一边使劲儿一边大喊着。

贺南征听到了,回过头。

看到苏拾欢狼狈的样子,跑了几步回来,“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苏拾欢反问他,“你有病啊!”

贺南征不答。

“你有病,可别传染给我!”

他回来了,她的一颗心落了,也知道去调整轮椅的模式了。

转个弯,往反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只觉得天上有什么东西凉凉的落到脸上,苏拾欢抹了一把,下雨了。

骤雨来的突然,半分钟的时间,雨点越来越大,苏拾欢用手挡雨,也只是杯水车薪。

一只手猛地把大外套上的帽子扣到苏拾欢的头上,几缕头发被一并带了过来,在眼前飘了一下。

“干嘛?”苏拾欢皱眉抬头。

“下雨了没看见?跟我走。”

轮椅被推着走,“哎!你干嘛!”

“送你回医院。”

苏拾欢一听,急了,“我不回!放开我我不回!你要是把我送回去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轮椅的速度慢慢的降了下来,苏拾欢打了一个寒噤。

贺南征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将轮椅猛地掉了个头。

“去哪啊?”苏拾欢问。

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地面,雨下得突然,不少行人没有带伞,从苏拾欢身边跑过。

贺南征的声音在雨中愈发低沉,“你不是不想回去吗?”

“那你要带我去哪?”

贺南征停顿了一下,“去冒险。”

还记得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事毕,贺南征倚靠着床头点了支烟,问她,当年你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因为我。

那时候苏拾欢被他宠的不知天高地厚,水蛇一样缠在他的身上,撒娇的说,我没有走,我是——去冒险。

苏拾欢愣了一瞬,被这雨水浇的迷瞪了,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拐进了一个巷子里。

雨越下越大,巷子里的路很难走,雨水打得地面的泥土松软起来,贺南征推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地里。

到了一个单元门口,贺南征响亮的咳了一声,单元门前的声控灯亮了。

“到了。”贺南征说。

楼梯还没有放置木板,轮椅上不去,贺南征看了眼苏拾欢的轮椅。

“干嘛?”

贺南征似乎笑了一下,试了一下轮椅的某两个点,还算稳固,稍一用力,把苏拾欢连同整个轮椅一起抬了起来,上了楼梯,放下来,找钥匙,开门。

“你总是问我干嘛,”贺南征的声音混杂在钥匙的叮当声中,“我可能会听错。”

“听错什么?”

“把第二个字听成轻声。”

第80章

趁苏拾欢愣着的功夫,贺南征开了门,有门槛,他依然抱着她连同轮椅一起通过。

只是这次不一样。

他是从正面抱着苏拾欢通过。

俯下身的时候气息就在苏拾欢的耳边,苏拾欢厌恶的侧过头,因为外套披在自己身上,贺南征上衣就剩下一件短袖,胳膊因为用力,肌肉凸起,小臂上的青筋也十分明显。

他的身上有很多旧伤,手臂上也不例外,左臂从手肘处一直到手背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是新添的,以前没有。

苏拾欢抬起头,硬生生的从他的手臂上移开目光。

屋子是最古老的那种户型,一进门是一面大镜子,冷不丁还吓了苏拾欢一跳。

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是自打她受伤以来,第一次照镜子。

以前苏拾欢爱美,不化妆不能出门,她总是说“有镜子必照”是她的人生准则,她也有这个资本。

可是受伤之后每日素面朝天,在医院里面睡了吃,吃了睡,苏拾欢都没有想过要化妆。

蓬头垢面的,照什么镜子呢。

客厅又小又昏暗,贺南征跨过客厅中间的一堆杂物,两个行李箱,到对面开了灯,苏拾欢下意识的打量整个房间。

“还冷吗?”贺南征问她。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窗户上的雨水淌成一股一股。

从饭店门口到贺南征的家,苏拾欢的衣裳湿了一些,现在雨水化开,潮乎乎的贴在身上。

苏拾欢还是不说话,贺南征走过来,把湿掉的大外套从她身上拿开,一下子冷了不少,苏拾欢抱着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寒噤。

贺南征从房间里拿出一床被子,扔到苏拾欢怀里,“把自己湿的衣服脱下来,披上被。”

苏拾欢不动,贺南征挂外套的动作停了停,“感冒了在我家可就走不了了。”

苏拾欢这才慢吞吞的把自己外面穿的针织外套脱掉。

因为是从医院逃出来的,自己在柜子找衣服非常不方便,就拿了两件最近的,里面是一件白色珍珠小衬衫,外面一件针织外套就出门了。

脱了外套之后,里面只剩下一件衬衫,薄薄的,干的很快,苏拾欢披了被子,不一会儿就暖和过来了。

“其他地方呢?冷不冷?”贺南征挂完了外套,走到苏拾欢跟前,蹲下。

贺南征跟苏拾欢说话基本都会蹲下,让她平时他,不会产生高低的落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