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绝色(66)+番外
刘正芳看了苏拾欢一眼,“西红柿牛腩汤。”
苏拾欢点点头,“哦。”
“肚子还疼吗?”刘正芳又问道。
“比昨天好多了。”
苏拾欢去洗漱,贺南征正坐在沙发上削苹果,长腿支着,胳膊肘撑在膝盖上。
这种人,就没有歪歪扭扭的时候,就连坐,都是板板正正的。
“哥哥早啊。”苏拾欢笑嘻嘻的和贺南征打了声招呼。
贺南征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苏拾欢也没理,笑了一笑到洗手间去洗漱了。
洗完脸之后没有化妆,更加神清气爽,心情好的快要飞上天了似的。
走到沙发旁,拿起贺南征刚刚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
“怎么样啊哥哥,睡得好吗?”尾音上扬,眉梢眼角无一处不在显示着她的好心情。
“少吃一点,凉。”贺南征沉声说。
从表情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哦,好,”苏拾欢难得这么乖巧,“买鞭炮了,晚上我们出去放鞭炮吧。”
贺南征点点头,“好。”
“阿姨买鸡翅了吗?”
“不知道,要是没买,就一会儿去市场买一点。”
刘正芳叫他们吃早饭,苏拾欢蹦蹦跳跳的走过去,胃口很好,吃了很多,可是刘正芳和贺南征就显得比较沉默。
饭后,刘正芳叫贺南征去市场买一点葱,家里葱不够了,苏拾欢也换了衣服,“我和哥哥一起去吧,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
刘正芳深深地看着苏拾欢,脸上丝毫没有笑意,“南征自己去就行了。”
苏拾欢笑了笑,“衣服我都已经换好了,阿姨,我回来再帮您一起收拾厨房吧。”
“妈,我出去了。”
“哎好,”刘正芳正要嘱咐些什么,贺南征回头看了苏拾欢一眼,“去屋里那条围巾戴上,外面冷。”
苏拾欢裹得严严实实的,点点头,“好。”
并没有刘正芳插嘴的余地,刘正芳便收回自己的话,低头洗碗。
苏拾欢跟在贺南征屁股后面,一蹦一蹦的。
下了楼,贺南征朝苏拾欢伸出一只手,苏拾欢立马过去,手臂伸过去,和他挽在一起。
“别蹦了,路滑,”贺南征沉声说。
市场离这不远,走几步路就到了。
“这里我实在是太熟悉了啊,”苏拾欢一边走一边说。
“熟悉?”
“小的时候放学不想回家,就在这一片市场里一圈一圈的转。”苏拾欢深吸了一口气,冬天了,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冰冷的。
贺南征似乎知道了她要说什么,没出声。
“贺南征,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回家吗?”
她很少像这样连名带姓的叫他。
“因为我一回家,你妈妈就会让我做这做那,嘴里一边说着我有多么浪费钱,一边看着我让我做家务。”苏拾欢看着远处,白茫茫的一片,眼睛微微眯起。
“有一次我就是在这个市场写的作业,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里吗?”苏拾欢笑了笑,那笑容有些冷淡,和春节里头热热闹闹的市场格格不入,“因为啊,这儿有路灯,”苏拾欢手指往上指了指,“冬天天黑得早,写作业写的手指头都要冻掉了似的,也不想回家,不想面对你妈妈。”
“你想说什么?”
市场本就不大,今天是大年三十,有不少摊位休息了,还有一些正准备休息,俩人不知不觉就已经从市场的这一头走到了那边,又绕了回来。
可谁也不曾察觉。
“你说我想说什么?”苏拾欢抬起头,笑着看着贺南征。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贺南征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苏拾欢。
“我知道你会处理好,”苏拾欢也停下来,笔直的看着他,因为天气寒冷,苏拾欢的小鼻头冻得红红的,眼睛亮晶晶的,“可是我有我的方式,我有我的战场,有我的敌人。”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懂,那不是你的敌人。”贺南征叹了口气,说道。
“贺南征!”苏拾欢加大了音量,说,“你从来都没有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
“小四,事实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被年少时期叛逆的想法蒙蔽了内心,好不好?”
“我缺失了十年,是十年!不是十个小时,更不是十个月!”苏拾欢突然失控,朝贺南征大喊,“我凭什么不能现在讨回来?凭什么不能用我自己的方式讨回来?”
“小四……”
贺南征伸出双臂,似乎想要抱她,可是此时的苏拾欢像是一只竖起了全身的刺的刺猬,根本无法靠近。
“闭嘴,”苏拾欢冷冷的看着贺南征,“如果是要为了你妈求情的话,就闭上嘴吧。”
贺南征张开的手臂陡然一松。
被抽了全身力气似的,痛苦,又深沉的看着她。
不知为何,苏拾欢被他的这种眼神看得心脏狠狠一痛。
她是一个空壳子,外表无比坚硬,掩饰着她内心的柔软脆弱。
她知道,他们之间的那道障碍正在逐渐凸显,两人之间始终横亘着这件事情,不管如何粉饰太平都无法忽视。
苏拾欢闭上眼睛,心中忽然有一种可怕的念头。
这时,贺南征张开嘴,声音轻到几乎颤抖,风一吹就会消散一般。
“所以啊,小四,你和我在一起……”他艰难的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是为了讨你的债,是吗?”
第51章
苏拾欢的心像是被一双冰凉苍白的大手狠狠地捏了一下,疼的她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疼的说不出话来。
冬天的冷风从两人之间吹过,仿佛吹到了心里,一路冰冷到四肢百骸。
“这种想法在你心里多久了?”贺南征继续问着,却并不等苏拾欢回答:“很久了吧?是从第一次遇到我的时候就有了吧?”
虽然是问句,可是贺南征说出来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苏拾欢始终没有回答,她不敢回答。
一张嘴,眼泪就会流出来。
她自己心里知道,她没有资格流泪,因为贺南征说出的话,句句属实。
之前她跟林晓培说春节她还有一场仗要打,她说的不仅仅和刘正芳的,更是和贺南征的。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谁也没有说明白,问题就在那里摆着,如果谁都不说,谁都不碰,这个问题就会越来越严重,到后来和刘正芳闹翻,势必会伤及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既然是颗毒瘤,不如加速它恶化,才能摘除的彻底,康复的完全。
所以一切都是苏拾欢故意的。
从一开始到贺南征家里,并不和贺南征保持距离,留下各种把柄让刘正芳怀疑,最后和贺南征摊牌。
苏拾欢都做了,只不过最后的一步却是贺南征自己猜出来的。
得到她实在是太容易了,她必须让贺南征知道她是珍贵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踩在脚下的。
只有让他失去一次,他才会真正和刘正芳坦白,才会真的知道她并非草木。
盔甲穿的太久,就连爱情,都要套上枷锁,苏拾欢才会觉得安全。
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毫无顾忌的奔向贺南征,一丁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了。
苏拾欢知道会有一场风暴,却完全没有想到会这么痛,就像十年前那次一样。
那种失去一切的感觉卷土重来,让苏拾欢无法呼吸。
可她仍然坚持着,她在赌,赌贺南征知道她重新追他是另有所图之后,会更加爱她。
她的墨发被北风吹乱,可她依然固执的一动不动。
贺南征冷眼看她,也不说话。
临近中午,市场上的小摊都已经收的差不多了,只有他们二人仍站在那里,谁也不让谁。
风更大了,苏拾欢忽然冷笑一声,转身欲走。
却被贺南征一把拉住,狠狠一旋,力气之大,苏拾欢的围巾被这个动作弄散,掉落下来,苏拾欢脖颈一凉吗,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