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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清景是微凉(130)+番外

说是几分钟,就真言简意赅,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铖已经挥别,我连个背影都没来得及捕捉,只耳边还留着车胎摩擦地面的噪音余韵。

“他姐不喜欢咱俩。”小疯子很自然的总结,没有受伤或者不满等情绪,完全的纯客观。

“你乐意让自己家人和蹲过大狱的来往啊。”我挺能理解周铖姐的,人之常情嘛。

“切,弄得像她弟没蹲过似的,”小疯子打了个哈欠,想是一路徒步走累了,“要我说,咱俩一个偷一个骗顶多扰乱社会秩序,他可是杀人哎,直接破坏安定团结嘛。”

“嗯,”我很认可,“这话你等下次当面跟周铖说。”

小疯子不满意地斜眼看我:“你以为我不敢?”

“不,”温柔地摸摸圆脑袋,“我只是很期待你的下场。”

自打周铖不再对小疯子无视后,每次小疯子的挑衅或者刻薄,都会惨淡收场,实在很娱乐围观群众。

“你还有事儿没,没事儿赶紧走啦,监狱大门有什么好看的!”

“哈哈,嗯,走着。”

“笑屁啊!”

“慢着,书呆子知道我俩住哪儿吗?靠,这怎么联系啊!”

“我给他咱俩手机号了。”

“啊?什么时候?”

“等你想起来人类都灭绝了。”

“……”

直到年底,我和小疯子都没再见过周铖,只通过几次电话,知道他没找什么正经工作,寄居在姐姐家,过着有一天算一天的日子。无所谓好坏,按周铖的说法,就是找不到感觉。至于他想找什么感觉,他不说,我们更是无从揣摩。

过年之前,我又去监狱看了花花,说也巧,正碰上大金子的媳妇儿,等待会面的空闲,我俩聊了几句。和周铖姐不同,大金子媳妇儿根本没把我当外人,不能说热络,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亲切友好。她先是问了问我的近况,又感慨了一下生活的不易,接着就讲自家儿子怎么怎么不省心,才多大啊就会给女生传纸条了云云。我插不上话,就只能笑着听,最后女人叹了句,这男孩儿啊,还得爹管,好赖他爹快熬出来了,日子总会变好的。我愣了下,一瞬间想到周铖,可很快又甩头抛开这些,像是为了让女人定心一般,重重点头,嗯,会好的。

“开联欢会了吗?”我也不知道为嘛我见到花花会先想到这个问题。

花花估计也没想到,怔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那你演什么节目啊?”

花花工工整整几个大字差点儿闪瞎我的眼:斗牛士之舞。

脑海里瞬间出现热烈奔放的西班牙舞蹈,火烈的红色裙摆漫天飞扬。我咽了咽口水,特认真地问:“你是跳男步,女步……还是牛?”

花花原本不太高兴的表情在听见最后一个选项后,多云转晴,忍俊不禁,然后飞快写给我:女步,反串。金大福男步,现在手脚还没有协调过来。

我斜瞥一眼正和媳妇儿话家常的男人,无限同情。

“对了,我给你卡上打了些钱,想吃什么就买,别亏着自己。”

花花皱眉,写:跟你说了我什么都不缺。

我不管,花不花是他的事儿,给不给是我的事儿,有钱难买爷乐意!

“还有不到五个月,不许惹事,但是有人欺负你也不能死扛,”我不放心地嘱咐,“我和小疯子在外面等你,必须给我平平安安出来,听见没?”

花花还纠结在我给他打钱的不爽里,于是这会儿皱着眉头看了我半天,才不甘不愿地点了头。

我想敲他脑袋,奈何玻璃太结实,于是只得自我调节,吞纳吐息。

“对了,你好像都没问过我,为什么小疯子不回自己家?”

花花一脸茫然,见我不解,只好写给我:这有什么可问的。

我黑线:“你就不能有点好奇心?!”

能。花花点头,随即写几个字拿起来:你现在还运家具?

我有点窘,毕竟作为大哥没给老弟树立个光辉榜样,怎么想都挺汗颜,于是说话也失了底气:“呃……嗯,就是啦。”

花花却毫无所觉,特认真地写:出去以后我帮你。

心底蓦地一暖,好半天,我才冲他笑笑:“有这心就行啦。”

我是,真想摸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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