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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清景是微凉(158)+番外

我远目:“那四个被暴风雨吃了。”

周铖摸摸下巴:“暴风雨还挺有选择性的。”

我能说什么,能说我和小疯子把地上的残骸敛吧敛吧好容易才凑出来四个吗!

一阵风吹过,悠扬的曲调乘着风飘进我们的耳朵。

“容恺,”我努力保持微笑,“我这放的什么歌啊……”

“不是歌是曲,你哪只耳朵听见歌词啦。”

很好,我继续微笑:“那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曲吗?”

“靠,这么经典的圆舞曲你居然没听过?小约翰斯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啊!”

……

尼玛见过烧烤店用蓝色多瑙河招揽生意的吗!尼玛就算不用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好歹也弄个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啊!

但,吉时已到,如潮的宾客——主要组成为周边饭店服装店理发店洗脚房酒吧的街坊们以及恰好路过的围观群众——纷至沓来,乘着圆舞曲,沐浴在烤串儿的肉香里。

开业那天我们全场五折,所以基本是贴钱的,但因为街坊邻里的捧场,全天都显得人气十足。尤其是我们隔壁饭店的老板,都说同行是冤家,但人家不光来串门儿捧场,还给了个五百块的红包,好么,也不知道是财大气粗还是生性豪爽,为此我还特地跟他喝了两杯,聊了几句,倒是愉快。

晚上到家时四个人都累得跟死狗似的,心里开心,但胳膊腿真抬不起来了。

直到躺在床上,我还没什么真实感,好像一整天都踩在棉花糖上碰啊碰,浓郁的甜香熏得我五迷三道。退回到一年前,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烤羊肉串的命了。退回到两年前,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蹬三轮车的命了。退回到五年前,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个劳改犯的命了……靠,所以说命这玩意儿你信不得,还不如信羊肉串儿。

花花趴在旁边摆弄手机,我以为他玩游戏呢,哪知道瞟上一眼才发现,好么,跟小疯子短信聊天呢,一来一往好不热乎。

就屏幕现有内容观看,交谈如下:

小疯子:少放盐,你口太重。

花花:哦。

小疯子:出锅点点儿糖,提鲜。

花花:哦。

小疯子:你要不要试试川菜?

花花:好。

小疯子:冯一路干嘛呢?

花花:睡了。

……这不睁眼儿说瞎话么。

“你俩得是有多无聊。”受不了地翻个白眼,我发现年轻人的心思好难理解。

花花不紧不慢地写了几个字给我:手机卡套餐送短信。

我黑线:“好吧你俩请继续。”

花花笑了下,很浅,复又消失:小疯子说我做菜难吃。

我皱眉:“你觉得呢?”

挺好的。

“哈哈,那不就结了。”

我没有容恺的聪明,也没有周成的社会经验,想帮你,可是帮不上。

我抬眼去看花花,后者没什么表情,连眼底都是一片淡淡的,让你猜不透他是认真还是平静。

“怎么帮不上,那菜不是你炒的?指望那俩懒蛋我得去喝西北风!”没轻没重地揉了两下卷毛脑袋,我挎住花花脖子凑过去,“记着,你是我弟,不用成天想着怎么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跟着哥吃香喝辣就行,懂不?”

花花安静几秒,忽然转头,估计是想看我,哪知道勾肩搭背的姿势靠太近,他的嘴巴直接擦过我的嘴唇,正好停在嘴角。

这时候如果有个摄像机从某个微妙角度去拍,绝对可以当成足料吻戏用。

我准当机状态的大脑里想的是,呃,上一次跟人亲嘴儿,啥时候的事儿来着?

人在受到剧烈刺激的时候往往会想起一些平日很难想起的事情,比如现在,我松开胳膊轻轻退后,让我们都有空间可以去思考——

“这么多年……你好像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哥。”

花花愣愣眨了两下眼睛,微妙的表情一闪而逝,然后果断翻身睡觉。

我囧,连忙追击过去:“赶紧的,叫哥。”

花花紧闭眼睛,铁了心装死。

靠!

老子拖着一颗受伤的心关灯睡觉,没一会儿,白眼儿狼从背后抱过来,跟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小疯子说这是不搂东西睡不安稳症候群——因为有一回我跟他吐槽过。但现在,老子管你群不群,统统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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