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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清景是微凉(176)+番外

如此这般,我折磨了花花半宿,后来我自己又累又困着实扛不住了,才五迷三道地睡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故技重施,基本就等于在挑战花花的忍耐度了。但那家伙就是一个字没提,白天该怎么干活还怎么干活,你指东他绝不往西,时不时还回应个微笑啥的,弄得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虐狂了。但尼玛老子于心不忍了,我又不是开集中营渣滓洞的,眼见着花花的黑眼圈快成烟熏妆了,我痛下决心,你不提,我提行了吧!

这天下午,客流高峰刚刚退去,王勇在大厅里和阿秀套近乎,后厨就剩花花一个人忙活,其实也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就刷刷碗洗洗菜收拾收拾卫生啥的。我瞅准时机闪身进去,故作亲切:“别忙活了,你也休息休息。”

花花见是我,很自然扬起嘴角,同时摇了摇头继续手上的活儿,那意思我明白:没事儿,不累。

莫名其妙我就有了罪恶感,这还啥也没干呢好吧!

深吸口气,驱散有的没的杂念,我说出事先准备的台词:“哎,最近晚上睡觉我是不是特不老实,总打把式?”

花花愣住,似乎没料到是这个话题,过了好几秒,才把手上的水擦了擦,掏出手机:没有。

我相信如果花花不是打字而是摇头的话,我肯定能看出破绽,比如慌乱,或者不自然。但他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简简单单两个字,莫名就让人觉得有理有力。我脑海里甚至能浮现出一个声音,低低的,却并不沙哑,略带些清亮,然后异常沉静稳定,让你无法燃起怀疑的念头。

但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即便现在花花的表情自然到可以以假乱真。

“别蒙我了,我也不是没感觉的,”我故意拍拍他的肩膀,哥俩儿好似的,“我这人就这毛病,天热的时候还到,一到秋冬就犯,小时候跟我爸一起睡,恨得他差点儿拿皮带抽我。”

花花没再打字,也没任何动作,只是看着我,静静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到了我的下文,但箭在弦上,我只能干笑,硬着头皮继续:“所以啊,我想着咱是不是再弄张床,要不这样,我到客厅搭床,反正就一个冬天嘛,过去了我这毛病就好。”

我的算盘是先搬出来,至于明年春暖花开,我完全可以用“客厅很舒服啊”“睡习惯了啊”之类的理由无限期延长分居时间,久而久之,也就成既定事实了。

花花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眼底又成了我看不透的那种黑,像个深潭,看不到底。

我有些不自在,笑僵在脸上,继续不是,撤退也不是。

所以说我真的很不擅长这种玩儿心思的事儿,就大大方方说老子不想搞基也不希望你走上这条路,多好?可惜啊,脑补容易做起来难。

“我说你俩藏这里干嘛呢?老板你赶紧给我腾地方,来客人了!”王勇大咧咧地闯进来,完全没察觉微妙的气氛,撸起袖子就去摸炒勺。

得,失败。

分居未果让我郁闷了好几天,不过我这人属于闪存型,说白了,就是这事儿想起来了抓心挠肝不解决不行,可过后,别的事儿一来,就又暂时搁置了,或许哪天又想起来,又开始闹心,才会再次想着法儿解决。

川菜馆的生意比预期中还要火爆,王勇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手艺绝对没得说,而且好多四川特有的香辛料都是他从家里带过来的,绝对正宗,所以我们这一群人也就跟着马不停蹄的忙活,往往一天下来,清帐要清到很晚,弄得小疯子差点儿罢工。不过眼见着利润蹭蹭往上窜,大家都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恨不能化身王进喜跳到油田里可劲儿搅和。于是花花的事情就被我暂时封存了,想着等闲下来的时候再读档。

可我万万没想到,对于这件事,我还真未必是最上心的那个。

十一月,连着下了几天秋雨,空气里渐渐有了寒意,饭店的生意每天都持续要很晚,有时候客人不是那么多,我便会让小疯子和花花先走,然后我收钱邹姐和阿秀跑堂,厨房留王勇一个人应付。

这天更特殊,真乃天降暴雨,商业区几乎没什么逛街的人,饭店里更是冷清了,我看新闻联播说暴雨会持续到晚上,便干脆趁着午后雨不那么大的时候让花花和小疯子先回去,免得晚上天黑雨大,更不方便。小疯子二话不说欣然接受,这很正常,但花花没有坚持要留下则让我有些意外了。两个人走后,我们又坚持到了天黑,眼见着不太可能有生意上门了,我便决定提前给大家下班。王勇邹姐他们都住一起,所以我嘱咐王勇路上小心,然后自己打了个出租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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