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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清景是微凉(223)+番外

“老板,有人找!”门口发等座号码的小姑娘忽然把头探进来叫。

我奇怪,循着声音望去,与此同时,花花也回头看。

我这饭店的门是最普通的双开折页式,两米高的落地玻璃通透明亮,于是很容易看见停在门外马路边的车。并且这车还敞着蓬,车主再冲着你摆手乐,那想看不见除非自戳双目。

收回视线,我朝花花笑笑,有点儿抱歉地说:“菜什么的让你师傅师弟尝尝就行了,我充分相信他们!”

花花也收回视线,但是没说话,直接转身进了厨房。

我有些苦恼,这已经不是心情不好了,摆明是心情很糟糕。可,最近没发生啥让人情绪波动的事儿啊,就连我这样天天心脏过山车的,情绪也很稳定啊。真是搞不懂。

嘟嘟――

某些急性子的家伙开始噪音污染了。

我忽然很庆幸他那跑车是低调的银灰而非骚包的火红或者亮黄。

“千呼万唤始出来啊。”我还没走到车边儿呢,刘迪的高分贝便乘着秋风钻进了我的耳朵。

待走到车前,那笑靥如花的脸怎么瞧怎么欠抽。

“你一天天都没别的事儿可干了?”我把胳膊搭在车门上,居高临下地鄙视他。

刘迪没接茬儿,倒是抬起眼睛反鄙视:“一个小破饭店,至于么,整得比奥巴马都忙。”

我刚要反击,那家伙却抢先一步不耐烦了:“得得,大太阳底下谁乐意跟你瞎扯,上车!”

人家都到门口了,这诚意我再拒绝就不识抬举了,只是上车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在心里腹诽了一下,嫌晒你倒是别得得瑟瑟弄个敞篷啊。

待车飞驰起来,我才发现不光是大太阳的问题,汽车尾气更加凶残。终于在我的连番抗议下,刘迪弄上了车篷,末了还用鄙夷地口吻总结陈词:“啧,天生就没富贵命。”

我连反驳都懒得反驳了,成长环境决定了我俩的三观必然一个是喜马拉雅一个是四川盆地。

“不过从那儿出来的人里,你算混得好的。”过了会儿,这家伙总算说了句人话。

一个“那儿”,把我们的思绪拉回从前。

不管什么身份,但凡进去,就不存在享福。有小灶?管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个屁。自由,这玩意儿你没了,人就能疯一半!

朝着窗外叹口气,我在车镜里看见一张布满沧桑的脸。这沧桑不是多了几条皱眉,长了几根白头发,而是在眼睛里,模糊浑浊,再不复当年的清澈。

“赶着混呗,”我听见自己的苦笑,“总归不能把自己饿死……”

话没说完,刘迪一个急打方向盘,车漂移似的来个大转弯,我毫无准备,脑袋咣当就磕到了玻璃上,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待车重新驶入直道,刘迪才转过头看了一眼,问:“没事儿吧?”

“你说呢!”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实在是疼,最初的劲儿过了,现在讲话还是一跳一跳的。

“对不住啊,”刘迪歉意笑笑,我以为他能说出什么诚恳的,结果人家来了句,“我开车就这样。”

我还能说什么,人家练的就是金钟罩铁布衫,至尊无敌。

一口郁结之气在胸中游移几个来回,终是散了,我揉着脑袋,讪讪系上安全带,结果刚系好,就和刘迪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只不过开着车他不方便一直转头看我,所以是通过内视镜,跟观察培养皿似的目不转睛。

我被看得不太自在,没好气道:“看我干啥,看路!”

刘迪咧嘴一笑,重新看向前方,同时说:“你的脾气可比以前好多了。”

突来的评价让我一愣。我以前有脾气?我怎么记着我光乐善好施见义勇为关爱后进勤奋改造来着?

仿佛听见我的心声,那家伙又强调了一遍:“说的就是你,别怀疑。”

好吧,我承认那时候是暴躁点,冲动点,血气方刚嘛。

“难为你还记着。”我有些感慨。

“也就这些了,”那家伙又说,“要不是再遇上你,估计过两年就彻底忘了。”

这人……咋就能这么欠揍呢?!

“不过也有没变的。”

装没听见。

“不是跟哑巴还有联系么,做哥做到你这份儿上,不说旷古,肯定绝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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