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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清景是微凉(241)+番外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周铖有短暂的发怔,仿佛心里也潜入了一只小耗子,先是撩拨的他心痒痒,然后又一点点地,传来温暖。

第96章番外《周大仙和纸老虎的爱恨情仇》

(08)

都说二零零八是特别的,年初的冰雪,年中的地震,八月的奥运……太多不平凡的大事,把这一年搅得波澜起伏。

“不平凡的一年啊……”冯一路的感叹完全可以代表主流百姓。

其实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九月,别说二零零八没过完,连奥运都没有结束多久。

周铖有时候挺佩服冯一路,小市民的命,硬要撑起一颗国家总理的心,恨不能荡尽天下不平事,还送温暖到人心。

不过这总理的心也是有偏有向的,别看他平时跟谁都好,可也分个远近亲疏,这从他给别人起的昵称上就能看出端倪。花花,这摆明是用来心疼的,大金子,人完全不待见你就自立自强吧,书呆子,分明对他周铖没揣摩出来啥于是只好流于表面,至于小疯子,智商高于二十的都知道纯粹是用来解闷儿的。

可就这那家伙还总颠颠儿往上凑,傻不傻。

哦不对,他就是个傻子,不然怎么会等到所谓同学将近一年不露面,才意识到自己被人遗弃了。

活蹦乱跳的容恺招人烦,没人精彩的更甚。

周铖捧着书坐在床上,很久没翻页了,因为看着看着总恍神,总想用余光瞄一瞄那个白痴是不是还一脸哀怨状。他想告诉对方即使你跟薛宝钗似的苦守寒窑十八年,也不会有人鲜衣怒马的来接你,他想说你自以为肝胆相照的顶罪,总归会被磨灭在时间的琐碎里,外面的人不比号子里,整天除了上工下工就是缅怀过去,人家要奋斗,要往前看,你个芝麻绿豆大的仗义能算个什么?

但周铖只是想想,他依然坐在床上,捧着书,仿佛专心致志。

容恺也依然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安静的有些可怜。

有人靠了过去,是冯一路:“人家也够意思了,对不对,坚持了好几年,说不定现在调动工作了,到别的城市了……”

趴在桌上的人抬起头,一脸嘲弄:“人就这样,信什么不如信钱,信自己,信别的都是傻逼。”

“没人要你我要你。”

“啊?”

“你也认我当哥啊,我肯定不抛弃你。”

“……”

“不过你得做老二,老大是花花,哈哈哈……”

“神经病会传染的,你离我远点儿……”

趴在桌子上的家伙嘴里说着嫌弃,眼神里却透出开心和向往。

周铖啪地把书合上,心里有点闷。这感觉很微妙,类似生气或者不爽,却又有些许不同。本来嘛,他有什么资格生气。气冯一路招猫逗狗的随意?气容恺一忽悠就当真的傻气?不科学嘛。于是只是闷,就像阴沉沉的夏日午后,雨将至未至,云层压得低低的,让人感觉逼仄。

晚间时分,大部分人都在休息室活动,周铖翻了会儿书,觉得既没趣又吵,索性回了十七号。却不想有人比他早一步,这会儿正伏案做那天书似的证明题呢。

周铖刻意放轻脚步,一点点靠近,最终停在容恺背后。被偷窥者好无所觉,依然奋笔疾书他的因为所以及各类充要必要条件。

周铖看不懂那么复杂的理论,但他喜欢看容恺做这个。这有些像左右互搏,同理,容恺也有些像周伯通,武学精湛,人情世故却一塌糊涂。不同的是人家老顽童装傻,容恺真傻。

“再演算几十年,你也成不了华罗庚。”刻薄从来不是周铖的语言习惯,但面对容恺,揶揄变得像呼吸一样简单。

伏案的家伙被突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唰地回过头,瞪大眼睛看周铖,惊魂未定。

周铖哭笑不得:“见鬼了?”

看清来人,容恺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弛,没好气地白一眼:“你怎么走路都不出声儿的,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周铖很配合地回答:“冯一路还在看电视。”

“哦。”容恺应了声,然后继续等下文。

周铖淡淡地看着他,没下文了。

等许久不见后续,容恺才意识到周铖这是回答完了,无比郁闷:“我问的是他们。”

周铖淡笑,微微歪头的样子天真无邪:“无所谓,反正其他人又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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