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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乏了(穿书)(117)

作者: 姑苏山人 阅读记录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肃王道。

不过三日光景。

静安寺已被禁军团团围住,连个探子都派不出去。

在秦正卿意料之中,无非是想要人。

他提出要和谢槐玉会面。

谢槐玉果然答应和他当面对峙。

“将人带上来。”秦正卿倨傲道。

谢槐玉坐在上首,慢条斯理品着茶。

小喽罗紧张的跑回来,“大事不妙,建章公主……不见了!”

秦正卿心头莫名一跳,看向谢槐玉,几乎是下意识的察言观色,像无数次在金銮殿上那样,似乎已成了他的本能反应。

茶盖半掀,谢槐玉摩挲着指腹道:“交不出人?便先取你的性命。”

“秦世子如意算盘打的好,可不是人人都要如你的愿。”江窈大大方方的走进来。

“小殿下。”剑眉清冽,一如既往的风华正茂。谢槐玉起身朝她作揖道,“臣救驾来迟。”

房梁上接连有人纵身跃下,银光一闪,剑锋统一的驾在秦正卿脖子上。

败局已定,秦正卿冷呵一声,“她不过是个人尽可欺的小娼妇,若她不是公主,不过是一双玉臂千人枕,和烟花巷的那些窑姐儿有什么区别呢?”

“她从那云尖上跌下来又如何,本相会把她捧回去。”谢槐玉哧笑道,“倒是你,妄议公主,你可伏罪?”

“一切都由谢相处置。”江窈看向谢槐玉,眼底有过若隐若现的笑意。

一个人若是心里苦,只需要一丝甜就能填满。她这几日虽难受,却不敢表露,好在他来了,她早知他会来。

谢槐玉旁若无人的替她拂了拂衣襟。

他想起上一次在静安寺见她,那时她眉眼弯弯,笑意融在澄澄的眸光里,朱红色的发带随风拂起,静悄悄落在她轮廓精致的锁骨上。霞光万丈,她头发丝都镀着层金辉。

禁军各自收回剑,准备将秦正卿押回去,听候发落。

千钧一发之际,秦正卿一把拔出身边的剑鞘,一时间血染当场,更是没人敢上前拦。

天子死国门,朝臣死社稷。

“不要看,窈窈。”谢槐玉声音低沉。

他掌心绵软,遮住她的眼。

江窈回到凤仪宫后,太医给她开了几帖安神药。

坊间就此事流传出不少闲言碎语,说什么建章公主被玷污,更有甚者说建章公主即便没有被玷污,那也是整天不着四六的主,那话怎么说来着,放荡形骸。

许皇后过来瞧她时,没有像以前一样嘘寒问暖,而是和她说了一通不明所以的大道理,“你若是连这点成算都没有,全当本宫错看了你。”

因光熙帝的灵柩已出殡,江窈去祠堂跪了一宿,第二日一大早便去了永和宫请安。

许皇后第一次给她下了逐客令。

江窈立在蒙蒙细雨里,看着宫道上由远及近的男人,这里是上朝的必经之路。

她腕上一凉,被他带进怀里。

偌大的金銮殿,谢槐玉将人抵在门板上。

江窈捧过他的下颔,掌心里有几分凉意,被人抱着腰际往上托了一托,裙面大开,大喇喇盖在他腰佩上。

她哪里经过这样的场面,一颗心跳得局促不安,唇瓣翕动正想说什么,下一瞬却被他趁了可乘之机,本来正经捧着他面颊的一双手也不知所措搭在他肩上。

绵长的一记吻,秋雨落在屋檐上,一下又一下。

她鬓边钗光钿影,淌着几滴雨丝,此刻颤颤巍巍,衬着她一张脸愈发酡红。

江窈得了空隙喘息过来,又听见他同她耳鬓厮磨。

她耳垂戴一对素净的白玉坠子,他一路游离在她的颈窝里,末了薄唇印过她的心口,隔着一层软烟罗,她禁不住有过一瞬的战栗,便听见他低沉开口:“我怎么和你说来着?都忘得一干二净?你若是不好生保重自己,我总要回来收拾你!”

细碎的低吟,淹没在唇齿里。

——

贺将军班师回朝这一日,长安城门高挂着秦正卿的人头。

与此同时,太子江煊被软禁东宫的消息传遍天下。

而关于建章公主被掳的风言风语,更是在一夜间悄无声息的消失。

贺将军托人捎过一封信给她,开头便写道全在殿下一念之间。

江窈细看才知道,她刚搬进公主府那一日,她的十四岁生辰,光熙帝神秘兮兮送她一方木匣子,里头装得是号令贺家军的兵符。

郑太后护她,许皇后宠她。

这些她都知道。

光熙帝有时颇为严厉,受王淑妃挑拨,罚过她几次,可是他却为她铺好后路。

……

谢槐玉每日都会来凤仪宫喝茶。

有时小坐一会儿,有时大太监捧着奏折呈给他,他也不忌讳她,看到什么有趣的言论,顺手也让给她看一眼。

如此一来,倒显得江窈做贼心虚。

软禁太子的是他。

讨伐逆贼的也是他。

江窈不是没听过外头在说什么,都说谢相为民平反,堪称千古英雄,为黎民百姓,不惜背负佞臣骂名。

这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明明所作所为该上黄泉路,偏偏事了拂衣去,坐享其成。

她早知他会挟天子以令天下。

就像他在她面前俯首称臣,也只是在她面前而已。

平心而论,他若是登基,想必会是个受尽爱戴的帝王。

这一日谢槐玉过来瞧她,一如既往,他和她席地而坐,面面相觑。

他看着面前案上的白玉酒杯,有过失神,“怎么是酒?”

江窈不置可否,她显然小酌多时,眸光里噙着春光媚然,像檐下雨燕,一晃而过的惊鸿之姿。

谢槐玉夺去她手里的酒壶,“你一直酒量浅,明儿起来该不舒服了……”

她忽然委身,栖在他怀里。

温热的唇随之覆上。

她喂他喝一口酒,小心翼翼的姿态。

香醇。

绵长。

等他放开她,她伸出一截皓腕,明晃晃的羊脂玉镯子。

她重新斟一杯酒,十分郑重的递给他。

江窈垂下眼睫,“许久没有和你说说话,像过去在国子监一样,不好么?”

“好。”他应声道,和她预期里的一模一样。

江窈看着他一饮而尽。

果然,没多久谢槐玉便面露倦色,眸子都淡了几分。

江窈咬着唇道:“你若是乏了,便留在我这里歇会儿。”

将人磕磕绊绊的扶到榻上,她没有花多少力气。

江窈刚想离开,腕上吃痛,下一瞬已被他攥到怀里。

她脚下一轻,被他抵在榻上。

谢槐玉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在算计我。”

笃定的口吻。

江窈没说话,目光躲闪,她轻轻蹙眉,谢槐玉松开她的腕,榻上的纱幔被他轻而易举撕裂。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重新捉住她一双手,似乎……不急不缓的绑了个花结。

江窈不乐意的啐他:“你放开我。”

谢槐玉挑眉,笑的戏谑:“你与其去听江煊的,不如和我说两句好听的,你想要的,只有我给得了。”

“你以为我想要什么?”江窈气极。

谢槐玉伏在她肩窝,良久才抬头。

她试图去看清他此时的神色,他大半张脸掩在阴霾里。

“就你这性子,若无人庇佑,放在寻常人家出身,须得吃多少苦?”谢槐玉道。

“你少胡诌!我就算无人庇佑,在长安城首饰铺收两年租子,那也是腰缠万贯的主。”江窈索性闭上眼,再也不去想着看他,“总比有人狼子野心好。”

谢槐玉低笑:“你以为江煊是什么纯良之辈,你一心一意要护他,天下皆知你我的牵连,你就不怕,你帮他得势,他将你我一起发落了?你身陷险境,他为了一己私欲按兵不发,你却肯信他。”

“……所以你想同我说什么,只有你真心待我好?”

她知道谢槐玉在找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