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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乏了(穿书)(14)

作者: 姑苏山人 阅读记录

“不必,”江窈吩咐道,“我去东宫走一趟。”

眼看着江煊灰头土脸的下马车,江窈终于绷不住乐了,笑得乐不可支。

江煊听她咯咯笑了半天,忍无可忍:“是不是不堪入目?”

江窈被他的脑回路深深的震惊:“你不应该第一件事关心下自己有没有缺胳膊断腿?”

江煊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如江窈所说的弱不禁风,迈起他以前惯用的公子步来,但是他显然没想过,粗衫头巾,一张脸涂得煞白,红艳艳的嘴唇,那画面简直没眼看。

江窈余光瞥到一块明黄色衣角,她眉梢一抖,除了光熙帝还有谁。

这表面夫妻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召她前去,一个跑来东宫。

江窈很没出息的转过身朝立在柱子边的光熙帝欠了欠身,光熙帝本来盯着江煊阴霾的脸色瞬间阴转晴,示意她嘘声。

于是江窈便踩着光熙帝给的台阶下了,提着裙裾悄没声息的朝宫道上溜,心底默默给江煊点一根蜡。

江窈回凤仪宫用完膳,夜幕降临,她从偏殿沐浴出来,坐在梳妆镜前,任由连枝给她绞头发。

她惬意的眯了眯眼,听连枝给她说长信宫适才闹出来的一件荒唐事,王淑妃胎像不稳的事现下人尽皆知,饶是方老太医妙手回春,一大把年纪三跪九叩,呕心沥血告诉众人,王淑妃这一胎极有可能保不住。

起因要归咎到肃王身上,原来那肃王猪油蒙了心似的,回府清算账本,即将过冬的银炭都快烧不起,走投无路之下,居然把心思打在王淑妃身上。

给王淑妃请安告退后,他乘机顺了一对绘着傲雪红梅图的瓷瓶,没想到被宫女萍儿撞破,作为当初差点抬做才人的萍儿自然有几分姿色,肃王见色起意,对萍儿起了轻薄之意。

萍儿也不知道是为了给光熙帝守节,还是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富贵梦,临到了宁死不屈,遂咬舌自尽。

王淑妃当时得了信儿便气厥过去,众人这才知道,那一对傲雪红梅图的瓷瓶是光熙帝登基前赏赐给王氏的定情信物。

肃王这回可真是作了大死了。

连枝一阵唏嘘:“长信宫闹得鸡飞狗跳,王淑妃本来想借萍儿这颗棋子安稳度日,自作自受,大水冲了龙王庙,最后什么好处都没落到,还把肃王殿下搭了进去。”

江窈支着下巴:“那父皇怎么说?”

第12章

连枝一五一十道:“肃王品行不端,劣迹斑斑,整整被罚了三十大板,即日起圈禁王府闭门思过,以儆效尤。王淑妃也被牵连,俸禄减半,似乎听说是念在往昔情分,再加上王淑妃腹中龙胎的缘故,陛下并未重罚她。”

“对了,东宫那里可有什么动静?”江窈想起回宫时江煊被光熙帝抓个正着的一幕,滑稽又可悲。

“没有。”连枝摇了摇头。

江窈想,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江煊能够逃过一劫,只怕还要去多谢大皇兄。

事实证明,江窈的结论言之过早。

翌日,赵嬷嬷亲自来了一趟凤仪宫,请她去永和宫觐见。

江窈自以为十分乖巧的“嗯”了一声,“我这便随嬷嬷过去。”

赵嬷嬷脸上的褶皱一动,吊梢的眼皮看人:“殿下可否将老奴的腰牌物归原主?”

江窈这才想起来腰牌这档子事,她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回去取出交给赵嬷嬷,既然赵嬷嬷知晓,那么许皇后定然也知晓。连枝受她耳濡目染可以帮她一起瞒许皇后,可赵嬷嬷不一样,用饭圈的话来说,赵嬷嬷属于许皇后的死忠粉无疑了。

赵嬷嬷揣回腰牌,脚下纹丝不动。

“殿下,即便您会有怨言,老奴有些话也不得不说,皇后娘娘满心满眼都是为了殿下着想,且不论吃穿用度,凡是您上心的,皇后娘娘同样也会留心。”

江窈其实真的挺想回她一句,既然不当讲就不要讲了。

赵嬷嬷依旧板着张脸,“就拿殿下宫里焚的藏香来说吧,殿下前阵子开口一句话说撤了苏合香,闻着腻味,皇后娘娘便别出心裁给殿下寻来藏香。殿下现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也该体谅皇后娘娘一些。”

“赵嬷嬷的话我不光今日铭记在心,往后也必不敢忘。”江窈抿了抿唇,“更何况,赵嬷嬷素来行事稳妥,对母后更是唯首是瞻,若非母后的授意,你也犯不上同我说这些。”

江窈穿过来到现在从不主动招惹是非,但这不代表她是个人善可欺的包子性格,别人敬她一尺,她还别人一丈。

“老奴僭越,一时失言,望公主恕罪。”赵嬷嬷瑟缩着唇,怪不得许皇后时常念叨公主是个小机灵鬼,她算是见到真章。

的确,许皇后慈母的形象扮得久了难免拉不下脸,公主她成日里吃喝玩乐,好繁华,好鲜衣,好烟火,好美婢,整个一未经人事的女儿版纨绔。

所以许皇后一边溺爱江窈的同时,一边忍不住私底下和赵嬷嬷吐露苦水,她需要一个人□□脸来配她的白脸,但她不希望□□脸的这个人是光熙帝。

许皇后和王淑妃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已是穷途匕首,光熙帝若是冷落江窈,落入旁人眼里却会大做文章。

江窈刚进永和宫便听见光熙帝坐在上首,正和一旁的许皇后说体己话。

帝王的心可真是捉摸不透啊,好像他们心里永远都有杆自己掌控的秤,该往左偏则向左,该往右偏则向右。

她挑起珠帘进殿,欠身行礼。

出乎意料的是,光熙帝和许皇后都没有准她落座的意思。

她只好挺着背脊,开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模式。

毕竟她也怕长此以往,被封建思想荼毒。老话怎么说来着,初心不变。

“窈窈,你可记住了没有?”许皇后藏在袖口里的手紧攥着帕子,她故意拔高几分声音,江窈这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十有八九在走神。

江窈:“……”记什么啊,她总不能每次觐见随身带个小本速记吧。

“母后教诲的是。”江窈一脸诚恳,暗自感叹一句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光熙帝甚是欣慰的看着她:“你这样通情达理,朕便放心了。”他揭开茶盖喝一口茶,“本来以为要费许多口舌,郑太后整日把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挂在嘴边,不过是谬论罢了。”

江窈听得一头雾水,于是她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许皇后。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窈窈向来很通情达理,陛下既已替你仔细打点过,本宫也放心,明儿你可务必不许迟到,好生去国子监读书吧。”许皇后显然接收到她求救的眼神。

江窈很是不服气,她好歹也是个语数外物理化全面发展的新时代文艺青年,怎么到他们嘴里倒成了个傻不拉几的大文盲似的。

她只是毛笔字难看了点,不会写书面用语,没有诗情画意而已。

江窈去国子监前,以为自己即将开启枯燥无聊的学院之旅。

等到她真正去了国子监后,她才发现,国子监似乎成了她公主生涯里的第一道分水岭。

她作为一个公主,联姻是不可能联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联姻的。

想参政又不敢,国子监就像她的公主府。

里面到处都是白面小生,大邺的未来栋梁,还会溜须拍马,一个赛一个说话中听。

她超喜欢待在里面的。

打个比方吧,好比江煊常说的一句“皇姐英明”现在已经演变成了“公主英明”,其中以世子秦正卿为首,当然了,江窈知道秦正卿和江煊打小关系亲近,其中肯定不乏江煊的功劳。

江煊除却每日跟着光熙帝上朝,更多时候则有东宫专门设立的太傅负责授业。

总之,江窈在国子监的日子,逍遥又快活。

司业和主簿都对她平日里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但如此,还时常照拂于她。

她除了头两日挑灯夜战,帮连枝磨墨,交了一份功课上去,之后都没有再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