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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乏了(穿书)(63)

作者: 姑苏山人 阅读记录

配着质嫩爽口的排骨,香脆不腻,吃了一口,还想吃第二口,谢清嵘都忘记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饱腹感。

谢清嵘酒足饭饱后,满足的眯着眼,笑得像个得逞的狐狸,先前庄稼汉的模样荡然无存。

和老人家道别后,江窈拎着鱼篓坐上回府的马车,连枝道:“奴婢不说这老人家长得富态,单说他那小厨房里,该有的食材那可是样样不缺。”

江窈总觉得,谢清嵘一开始的目的就不在于她这小鲫鱼,真要是红烧白煮了,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也罢,全当是做公益了,再说她答应过老人家,“你回头在府上裁几匹新布,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再挑个手脚伶俐的伙夫,一并送过来。”

次日,江窈寝殿外头多了一口水缸。

清澈见底的水缸里,小鲫鱼孤零零的游荡在里面。

在江窈看来,她的钓鱼事业起步不久,这才刚尝到甜头呢,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弃,正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今天是水缸,明天就化身鱼塘主,说不定哪一天她就垄断了长安城的鱼产业,千两黄银对她来说不过是中等意思。

江窈用完早膳,命连枝备了点心干粮,准备朝觅渡湖出发。

连枝心里犯愁,提议道:“工匠们新给殿下搭了秋千,实在不行,奴婢陪您去放风筝也行啊,之前您的七仙女下凡放在库房都快落灰。”

江窈丝毫不为所动,连枝使出杀手锏,“奴婢没记错的话,您过去没有吃过干粮吧?”

“我这是在培养自己吃苦耐劳的精神。”江窈有如老僧坐定。

连枝看了一眼马车里堆得满满的食盒行囊,昧着良心附和道,“殿下说得是。”

等到了觅渡湖,天上堆着几朵乌云,下起毛毛细雨。

连枝心知劝不动江窈,好在雨势一阵过去就消停,连枝始终不放心,替她戴上斗笠,只好由她去了。

云里雾里的湖边,江窈静静的坐着,颇有几分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意境。

她顺手捡过手边的糕点,一口咬下去,马蹄糕的味道弥漫在舌根。江窈放下帕子,缺了一口的马蹄莲被她扔在桌面上。

“我记得出府前,我不是命你带海棠酥来了么?”江窈吩咐道,“快去拿。”

想起海棠酥,她就想起谢槐玉。

这些时日以来,不仅是秦正卿没有来找过她,连谢槐玉都没有再三不五时的来消遣她。

一下子想起来,居然怪怀念的,要知道,她现在在国子监,终日里浑浑噩噩的,都快被圈成傻子了,好在司业没有再管束她,任由她时不时逃学。

江窈一开始逃学后,心里惴惴不安,像悬着块大石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她以为自己是许久没有逃学,生疏了,直到国子监没有一个人提起她逃学的事,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以前山大王乐无边的生活。

然而真实情况是,她变得一点儿都不乐意待在国子监了。

别看钓鱼这事不费脑力,实际上却讲究专心致志。

江窈这思想一开小差,鱼竿从她手里滑落,湖面上划开一道水花。

她矮身去够鱼竿,一脚陷在湿泞的泥土里,万幸没有打滑到水边,情况却还是不容乐观,她被地上的荆棘绊住。

江窈试着解开挂在倒刺上的衣摆,没办法,只好选择去撕裙摆。

她的计划完美,实施起来却不容易,主要是她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衣裳的质量未免也太好。她咬紧牙关,“哗啦”一声终于如愿以偿,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原因无他,裙摆的牵制被摆脱,她却为此崴到脚,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能察觉到肿成茄子的脚踝。

江窈泄气的坐在石板上,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大喇喇的伸着腿。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来人一路披荆斩棘。

“你可算来了。”江窈只当来人是连枝,苦戚戚的和她求救,“你知不知道我等得你好苦。”

谢槐玉“哧”一声,“小殿下也是蠢得可以。”

“你才蠢!”江窈有气无力的反驳道,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用抬眼看她都知道是谁。

他将人从石板上捞起来,江窈脚软的站不稳,又不好意思金鸡独立,她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谢槐玉叹一口气,看了一眼紧攥着自己衣摆不放的柔荑,“这次可是你赖着我的。”

“谢相就知道说风凉话。”江窈嗔眼看他。

天色骤变,又一阵细雨落下来,雨势也越来越大。

江窈手背一凉,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人揽到背上。

他的肩胛骨坚硬又宽阔,她下意识圈过他的脖颈,白生生一段手腕挂在他肩上。

谢槐玉眉鬓里染上雨意,江窈不是凭白受人恩惠的人,她不是头一次承他的情,有一就有二,相比上次,她甚至觉得没由来的心安理得。

反正他也占过她便宜,她占他这一次便宜也算不上什么。

江窈将斗笠扣在他发髻上,她头一歪,栽在他后颈的位置,笑吟吟看着自己一举两得的杰作,“这样就可以了呀。”

由远及近的雅舍,小厮一改之前的木头脸,目瞪口呆看着谢槐玉背上的江窈,“谢……谢相。”

谢槐玉轻轻嗯一声,旁若无人的背着她进去。

看来谢槐玉和那位老人家似乎渊源颇深。

江窈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青松翠柏里的水榭楼阁,依着觅渡湖而建。

怪不得叫雅舍,原来是前三进后三进,内有乾坤。

谢槐玉轻车熟路的推开门,江窈被他放在架子床上,动作小心翼翼。

她眨了眨眼,眼睫湿濡,眸光里泛着雾气,懵里懵懂的模样。

江窈顿时觉得手上空荡荡的,没个着落。她想起谢槐玉虎口凉薄的触感,不仅看着赏心悦目,摸起来手感也好极了。

谢槐玉取下斗笠,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江窈暗骂自己走火入魔,真正儿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她可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她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朝外头看了一眼,檐下挂着淅淅沥沥的雨帘,忍不住感叹道:“这是哪里来的神仙洞府?”

“闲下来就往这里跑的人是谁?”谢槐玉不但没有替她答疑解惑,还奚落她,就小公主这样的,被人骗得团团转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你也敢来。”

“我没有进来过……”江窈越说声音越低,她忽然顿住,不对呀,谢槐玉有什么资格说她的不是,她完全没必要在他面前心虚。

道理不假,江窈却也不敢直接说出来,谁叫人家刚刚又跟救世主降临似的帮过她一遭呢。

但她心里却藏不住事,随口啐了一声老东西,声音压得很低,像蚊子叮。

江窈是不指望自己能叮他一口包的,但她没想到谢槐玉耳力会出乎常人的敏锐。

“老东西?”谢槐玉差点被她气笑,薄唇重复着她的话。

“谢相听岔了。”江窈果断不承认,外头的雨声渐渐变小,她正想着要不要让谢槐玉找个拐给自己,“连枝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你还知道连枝会着急?”谢槐玉低了低下颔,“我以为连枝不会着急。”

江窈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

她灵光一现,联系到之前在静安寺骗他的那次,她和他说自己叫连枝,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太年轻太天真。

“好吧,我确实在着急。”江窈摊手,她指得是崴脚的事,“有那么一点点吧。”

然后两个人就展开了牛头不对马嘴,风牛马不相及的一番对话。

“当真?”谢槐玉坐在塌边上,直视着她的眼睛。

“当真。”江窈真诚的点头。

谢槐玉挑眉,“秦世子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的地方?”

江窈:“……”怎么谢槐玉也开始乱点鸳鸯谱啊。

她总算有点明白了,他也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嘛,还不是照样跟那帮凡夫俗子一起人云亦云,以后可别再充什么洞悉世事的派头,连最起码的理解能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