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90)+番外
现在看来是至于的，分的不是手，不是把紧紧相扣的十指一根根掰开就完事儿了的，两只手的掌心都一寸不落得涂满了502。
这么生硬得撕开，要多久能好呢？
“我跟程缓分了。”
那头电话接通，楚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给她挂了。时闻秀都没反应过来，听筒里就已经是忙音了。
跟刘春红的计划没用到，不过事情还是圆满结束了。
到时候那小子真有什么三两好歹，就找楚笙帮忙问问，也算报答一下。
时闻秀捏了捏后颈，感觉特别放松。
楚野忍了忍才没把手机扔进医院的喷泉池子里，快步走开了。
他以前无聊了，烦躁了，从家里跑出来了，还能去酒吧KTV约人出来玩；他现在没这种兴致了，看见谁都跟看见陈宇赵光那俩贱人一样。
他这才发现自己能去的地方少得可怜，除了玩的地方，就只有程缓那儿。
但是那里现在跟自己没有关系了，以前那儿是自己和程缓的家，现在跟他说了这么过分的话，他能把自己赶出去。
对了，托比还在那儿。
楚野找了个给托比喂食的理由，又跑过去了。
托比还摇着尾巴陪他在屋里坐着。楚野很无聊得打开学校论坛开始看顶上那个热帖。
要不是这回的事儿，他都不知道学校还他妈有个贴吧？程缓刚出车祸没两天，前座的其中一个餐巾纸大户就喊他去看消息，一看他就懵了。
铺天盖地的骂声，说什么的都有，全是吃瓜群众，一个比一个说得真。
嗑cp的不少，但主要都是骂人的。
“哇……同性恋啊……恶心……”
“诶我说他俩一天到晚粘一块儿关系这么好干嘛，谈恋爱啊……yoooooo～”
倒还有个人一直在帮他们说话，开了匿名，试图营造出水军的效果，发了好多，但是看用词和用标点符号的习惯，一看就是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这么努力得帮他俩开脱，也是很感谢了。
出事那天同学聚会，他走的时候那么急匆匆得，后来围观得又那么多，肯定知道附近出事儿了。
他知道那天自己抱着程缓哭得有多恐怖。长了眼睛的肯定觉得这俩人有事儿。
楚野这算是知道了时闻秀当初说的“丢人”是什么个意思了。
恶心，变态，可耻，不要脸……楚野被骂这么些天都习惯了，反正毕业了，他也不在乎什么；但是对于骂程缓的，他用同样的方法冷静了半天，冷静不了。
然后这么多天，他终于出来说话了：“是我在追ch，他不是gay，我俩就是玩得比较好，别喷他了。”
盖楼的速度本来快到堪比火箭升空，结果他本尊一出来说话，停了。
没停几分钟又开始盖，但是说了什么楚野都没再去看。
他真的不忍心看着程缓因为自己受莫名其妙的委屈。
时闻秀又给楚野打电话了：“我给你办出国手续？”
“我不去了，”楚野翻看着自己和程缓的录取通知书，红彤彤的很喜庆，“我去上大学。”
那头时闻秀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你要干嘛？”
“我想再跟你打个赌。”
时闻秀继续沉默半天：“你说。”
“这次我想换我追他。”
意料之中的骂声没有听到，时闻秀的声音听上去相当冷静：“你确定一年多，将近两年、你还会喜欢一个不存在在你时间线两年的人？”
“我觉得他都不会喜欢你了。”
“所以我跟你打赌，我就赌这个，等他追上我的时候，我好喜欢他，他还喜欢我。”
“……”
小孩子思维。
程缓开学前肯定好不了，错过了报道就没机会了，还不是要去复读一年。
本来没底的事情，程缓可能不会再考这个学校，可能考了，但是不会跟自己复合。
也是自己犯贱，甩了人家还想等着人家来追自己。
但是现在，少年时的爱情，多半愚蠢，不是什么好时候。他希望重逢的时候，双方都有改变，能更衬得上对方。
程缓当然没得什么乱七八糟的癌症，他这么非，怎么可能死得这么顺心如意。
真要什么癌症得得他会觉得中大奖了。
活着干嘛？他妈的老子男朋友都不要自己了！
结果他不但活着，还活得好好的。除了三天两头这儿疼那疼头再晕一下这堆老毛病，他出院的时候好得跟个正常人一样。
就是精神有点什么问题。
没疯没疯，分个手而已还不至于，他好歹也威逼利诱程雪让她说出实情，楚野没去美国，去读了大学。他好歹还要追上楚野问个清楚，你他妈这么骗老子有意思？
最好再打一顿，最好是拖床上去打，打哭为止。
这人就变得特别亢奋，积极向上热爱生活阳光好青年。有点怀疑是不是给他打什么激素了。
程缓知道自己是有了目标，勉强能凑合活着。
没了楚野他一样能过日子。
他出院的时候都开学一个多月了，莫名其妙就躺了三个多月。刚出院就接到个噩耗，奶奶两个多月前就走了。
算算时间，是分手那两天。
没有人告诉自己，所有来看自己的人都演得很好。
似乎他没有知道这种事的必要。
一怒之下他又不在原来家里住了——刘春红好说歹说劝回去的。
楼下保安大叔养狗子养了两个多月，都养出感情来了。还程缓的时候狗子还不乐意，一直想往大叔怀里扑。
进屋的时候程缓才叹口气，靠在门上开始哭。
一边哭他还一边打扫卫生。
他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个哭包，蠢死了。他妈的天天哭，哭个鸡鹅！
楚野什么都没拿走，走之前还断了个电保障安全……
第二个星期他就去学校上课了，没去复读班，林老头给他塞进一个现高三的文科A班里了，说是能保持学习状态。
教室不一样了，但是坐的还是最后一排老位置，没有同桌，大课间跳操都是他一个人跳——这个班他是第41个。
但可能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他总觉得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得避着自己。结果他没猜错，不是避着，是排挤。
有几个人从窗外头经过，一个纸团扔进来正正好砸在程缓肩上。
“死gay，你妈生你的时候知不知道你鸡儿弯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结果教室里“呼啦”就有个人站起来了。程缓自己还没想有动作，还想再看看这傻逼还能再说什么，结果这儿就有人要帮忙了。一看，诶哟这不老熟人嘛！
开课一个多星期了，他才知道孟雪涵跟自己一个班的。
“说个屁啊！你他妈鸡儿才弯的吧！对啊，硬不起来当然弯的，别说男的了，你这种人连女的都不会有人看得上的！恶心不恶心啊？你这么过来挑衅我们班的人不嫌害臊啊！”
孟雪涵现在不是级花了，她是校花，用实力证明自己是全校仨年纪里最美的女人。
但是……女中豪杰。
程缓差点都想给她抱拳跪下了。
“那什么……谢谢啊，但是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解决，谢谢。”他还真给孟雪涵抱了个拳。
他撑着窗台就翻了出去。
一群人“哇哦”，这人看着一点都不娘，还这么帅，怎么会是gay呢？
结果这人下一刻就打脸了。他拎着那傻逼的领子：“老子是喜欢男的……你别紧张，我不会看上你这种人的……你们乱传可以，说我闲话可以，不要妨碍我——”他指进教室，“和我的同学们学习，谢谢。”
他有点想打人，但是他忍住了。
上一个他这样打的人，最后成了他男朋友；程缓不愿意跟这种傻逼有任何瓜葛。
孟雪涵在后面吹了个口哨。牛逼，不愧是当初自己看上的男人。
程缓从门口进来，冲她一笑表示感谢：“但是你女孩子家家的，下回别说这么脏的话，这种事儿让我们男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