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来之上妆(141)

他满是感恩戴德地道:“二姑娘之恩,裴承让没齿难忘,今日之后必当改过自新,不负诸位宽容!”

最后这一句,连刘一刀都给谢进去了。

可惜刀爷对眼前这假惺惺的一幕戏真是半点兴致也提不起来,干脆说一句:“户籍与路引之事,刘某去搞定。”

“那好,刀爷回头通知我就是。”霍小南连忙拱手,“有劳了。”

刘一刀点头,又对裴承让道:“你签字画押就可以走人,来人,给他画押!”

他朝着外面大喊。

外头立刻跑来一名府衙的小吏,手捧着一本卷了边的蓝皮簿子,蘸了口水,用指头翻开几页,便找到了裴承让的名字。

将簿子往桌上一摆,小吏满脸笑容地开口:“二位爷,这边画一下就可以走了。”

“我不画,他画。”霍小南赶紧一指裴承让,心里暗骂这小吏没眼色。

裴承让暗笑一声,倒没觉得有什么,他走上前去,鸡爪子一样抓起毛笔来,就在下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霍小南好奇地探过脑袋来看,险些被这歪歪扭扭的字给戳瞎眼睛。

抬眼一看裴承让,却见这人满脸坦然,对自己这般拙劣的字迹好像半点不在意。

画完了最后一笔,裴承让扔掉了毛笔,拍了拍手,回头看见霍小南一脸奇怪的表情,不由得一笑。

“没读过书,也不怎么会写字,让霍小爷见笑了。”

“当不起你一声霍小爷,他日说不定还要这样叫你呢。”

霍小南年纪虽小,见识却不小,更何况待在谢馥身边久了,见过了太多太多的例子。

有的人,只缺一个机会,便能一鸣惊人。

而谢馥,就是那个机会。

不一定说她有多重要,只是在某些人某些人生特定的时段上,谢馥恰好就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就比如,此刻的裴承让。

霍小南的目光落在裴承让的身上,却像是没有在看他,而是通过他,在看许许多多不一样的人。

裴承让忽然有些捉摸不准,自己这一步棋到底是好还是坏了。

眼见着那小吏捧着簿子走了出去,裴承让知道,自己终于再次自由了。

他脸上的表情,终于开始渐渐改变。

唇边笑容吊起来一点,斜的笑,是邪的笑。

手往袖子里一掏,那一根镀金的灯心草就在他手指中间,接着往嘴里一叼,说着要改过自新的裴承让,就变成了之前的裴承让。

“那敢情好,我也不想叫你霍小爷。大爷我厉害着呢。你家小姐,不也还是投鼠忌器吗?”

眉毛扬着,裴承让那叫一个嚣张。

说完了之后,他一摸下巴:“投鼠忌器是这么个用法吗?”

“是这个用法,可你用错了人。”

霍小南懒得再跟他说废话两句,既然事情已经完成,户籍与路引之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所以霍小南干脆地带着裴承让朝外面走。

“我家小姐有话要问你,跟我走吧。”

裴承让一怔。

谢馥?

斜对面的酒楼雅间。

屏风隔断了外面人的视线,珠帘垂下,又将雅间的内外隔开。

珠帘与屏风之间,摆着一张桌案,已经摆满了酒菜;珠帘之后,也是一张桌案,摆上了相同的菜色。

此刻,谢馥就端坐在珠帘之后,侧头看着窗外来往的人群。

满月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您说那刘一刀能不怀疑吗?”

“不能。”

谢馥眼眸也没转一下,轻轻答道。

满月惊得险些摔了下巴:“那、那您……”

“怀疑的确会怀疑,可不一定每个怀疑的人都会说出自己的怀疑。”

人跟人之间,很多事不过是心照不宣,一旦有一个理由,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非黑白很难分明,踩在中间界限的灰色上,才是一些投机者的长久之道。

谢馥此刻便是一个投机者。

她没跟满月解释太多,由着她似懂非懂地去思考。

“咚咚。”

手指叩击屏风的声音。

霍小南已经带着裴承让来了,就站在屏风后面。

裴承让的一身囚衣已经在离开大牢的时候被换了下来,一身普通的藏青色道袍,穿着还挺合身,头发草草地一梳,竟然也有几分不羁的挺拔。

上一篇:鬼服兵团 下一篇:天道妖孽无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