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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荣华路(52)

“大人不必过谦,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本王看在眼里,陛下心中也是知晓的。”穆焕说着,抬手示意他坐下,这才又道,“你的兄长武陵侯苏鸿祯协同魏王谋逆,罪责颇大,但大人无需为此介怀,陛下处事向来公正,必不会因为此事而牵连至大人头上。”

苏鸿礼没想到这位摄政王千金之尊来到他的府上,如今居然会对他说这样一番话。处于这个位子上的人,必然是一言九鼎的,如今他说这样的话无疑是给他整个全家都吃了一颗定心丸啊。

他激动的直接起身跪了下去,诚惶诚恐地谢恩起来。 

直到送走了摄政王,苏鸿礼这心上认识忐忑莫名。直到苏夫人吴氏进来喊了他几声,他才渐渐缓过神儿来,用袖口擦了擦额间不知何时渗出的细汗,他整个人如释重负地重新坐回罗汉椅上:“夫人,我有种预感。”

方才摄政王和自家夫君谈了什么吴氏没听到,如今一听这话再看看苏鸿礼这生无可恋的表情,她顿时吓得不轻,脸色都跟着白了:“大人,王爷当真不会原谅侯府吗?咱们是不是也会受到连累?谋逆之罪若是追究起来,株连九族的例子可是不少啊。”

苏鸿礼此时已经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又见自家夫人居然说着说着眼眶含泪,竟是哭了起来。

这吴氏原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模样算得上数一数二,那柳叶眉、桃花眼自是勾人射魄的。苏鸿礼当初一见难忘,求着家人谋得了这份亲事。两人虽说成亲了十数载,但感情一如既往的如胶似漆、郎情妾意。吴氏现如今虽过了三十,但风韵依旧,如今这般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更是惹得苏鸿礼一颗心都跟着化作了水。

他抬手为妻子揩了揩脸上那泪珠子,柔声嗔她:“你这是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你倒是先哭上了,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怕人笑话。我方才那话是说呀,咱们苏家只怕会有好事了。”

吴氏一听这话立马止了眼泪,抓住丈夫的手一脸惊诧:“此话当真?什么好事啊?”

苏鸿礼眯了眯眼,拿手指戳了戳妻子那水嫩嫩的脸蛋儿,笑道:“摄政王率领大军路过咱们繁州,又亲自登门来拜访,方才还亲口跟我说魏王一事不会牵连我们二房,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吴氏沉吟了片刻,一双桃花眼渐渐绽放出异样的光彩,竟有些像那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透着若有若无的灵动和蓬勃之气,“夫君,你这是要升官了吧?”

苏鸿礼调侃地挑了挑妻子的下巴,将那张俊美的脸凑了过来,鼻子抵在吴氏那小巧的鼻端,温热的气息也随之喷洒过来:“夫人聪慧。”

苏鸿礼文官出身,没有武陵侯苏鸿祯身上那股战场上的杀伐之气,反倒多了些浓郁的书卷气,皮肤白净,五官挺拔,再加上这繁州城山明水秀甚为养人,他现如今虽已三十有五,却更像是不足三十的模样。那下颌的胡须不仅不觉老气,反倒为他平添几分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

吴氏被他如今这般调侃,一时间羞得双颊绯红,抬手推他一把:“瞧你,大白天的,在这大厅里也不怕教人看见,都老夫老妻了还没个正形。”

苏鸿礼一抬手扯过吴氏的胳膊往怀里一带,吴氏顺势转了半圈儿,最后坐在了他的腿上。她羞得正要挣扎,那无赖的男人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什么老夫老妻,我虽每日见着夫人,可情意却是不减当年。为夫还盼着夫人能为我再生出几个孩子出来呢。”

吴氏听罢又羞又恼,拿拳头去捶他的胸膛:“你又说得什么话,咱们的笛儿早已出嫁,笳儿和竼儿也都到了议亲的年纪,你还想什么呢,也不臊得慌。”

苏鸿礼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咱们俩才三十多岁,再生他一窝子又有何妨?”说着,他迫不及待地去啃她那娇俏红唇。

吴氏惊得别过脸去,顺势捂住他的嘴:“好了别闹,说正经的,摄政王绕那么远的路来到繁州,又与你说这样一番话,会不会还有别的意图?咱们和定北侯素来没什么交情,和这位年纪轻轻的摄政王可就更没什么瓜葛了,他没理由为着大哥和魏王的事亲自过来给咱们送上定心丸吧?”

说起这个,苏鸿礼也渐渐严肃了起来。他眯了眯眼睛,凝紧了眉头没答话。

这个问题他也正想不通呢。

* * * * * * * * * * * * * * *

晚膳过后,苏简觉得今晚格外疲乏,本欲早些休息,却见蒹葭神神秘秘的进来回话:“姑娘,摄政王的侍卫来了,说是摄政王要见您。”

苏简的困意醒了大半儿,难以置信的再重复了一句:“见我?现在?”她听说摄政王的军队只是路过此地,来府上拜访一刻钟后便出城了,现在应该在距离繁州城很远的地方安营扎寨才是,如今怎么折回来了?且晚上不是有宵禁的吗?

不过也是,人家可是大权在握的摄政王,宵禁哪里禁得了他这号人物?

苏简坐在矮榻上没动,手指不经意地敲打着几面:“摄政王见我做什么?”若是与侯府的事有关,他无论找叔父还是苏玠,也都轮不到她这个女流之辈的头上。可若是旁的,她和这位摄政王有什么瓜葛吗?

蒹葭想了想道:“姑娘,您以前不是提过,曾经的六姑娘心仪摄政王吗?会不会原来的六姑娘和摄政王之间认识?”

苏简听了这话仔细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依着以前苏简的性子,若真和摄政王有什么,恐怕也是仇吧?”

自家姑娘这话说得十分有理,蒹葭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了。又见她坐在那里不动,她问:“那侍卫还在外面等着呢,若姑娘不见,奴婢去回绝了他?”

苏简赶紧拦下:“别,摄政王见我一事尚且不知吉凶,我们不可轻易得罪。何况,咱们苏家未来怎样,可全捏在这位摄政王的手上。如今武陵侯府在长安城本就处于水深火热之地,咱们若惹恼了摄政王,最后吃罪的只会是我们苏家。”

“那怎么办?这摄政王也是的,若真有正事,该光明正大的宣召姑娘,如今大晚上让侍卫偷偷摸摸闯进咱们苏宅来,又算得什么道理?”蒹葭越说越发愁,她家姑娘现如今已经十四了,名声正是越发紧要呢。

苏简叹了口气:“罢了,你去取我的披风来。此事既然推拖不得,少不得要迎难而上了。如今人还未见,咱们在这里想多少也是没用,还是到时候随机应变的好。”

蒹葭一听这话整个人有些欲言又止,可又觉得没别的更好办法,只好应诺。

☆、卿可安好

苏简裹着披风跟在蒋武的后面, 夜色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的。此时夜已经深来,路上并不曾碰上什么人,一路畅通无阻的, 眼看着两人快要走出府去, 苏简脚下的步子一点点慢了下来。

“这位小哥,你家王爷究竟是在何处要见我?”若在这苏宅之内,有什么事她大呼一声守卫们兴许还能听到,可若出了这宅院, 那可真是死活不论了。

想到那位摄政王在朝堂上那些铁腕,她这心里到底还是发怵的。

这时,前面的蒋武也停了下来, 指了指前面的偏门:“王爷在那里等候姑娘,姑娘请吧。”

苏简顺势望过去,夜色下只见一身材挺拔高大的男人负手而立,淡淡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 清冷中透着一丝高贵。还未近身, 苏简居然已经提前高收到了那上位者的凛然之气。

她定了定神,握着袖子的手缓缓放开, 长舒一口气,一步一步向着那男子的跟前而去。

及至那人身旁时,那人依旧背对着自己,身形如松柏佁然不动,仿若并未察觉一般。

苏简默了须臾, 对着男子屈膝行礼:“王爷安好,不知王爷深夜宣召小女所为何事?”她不卑不亢,努力让自己说出的话端庄平稳,不丢了苏家人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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