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的师弟是树妖(26)

有的人的过去,对其本身来说,就是一块伤疤,一块逆鳞,万万不能提起的。

他是好心,今日才严厉告诫这初霁阁正堂之中这些人,免得他日得罪了别人一不知道。

众人只是战战兢兢,听着江枫桥声音冷冽,却看不到他的脸和上半身,只觉得滑稽,但是又不敢笑出来,一时之间,种种的心情交织在一起,真是扭曲极了。

江枫桥只道:“天气渐冷了,你们新入门的弟子还没修炼好身体,所以照例为你们备下了过冬的衣裳。莫师弟,你随我来,帮我放置好这些。其余人等,先在此处思过,待我回来再问你们。”

“是,大师兄。”

一时之间,众人都敢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莫回跟着江枫桥往弟子们的住处走,江枫桥一路上没说话,莫回心里惴惴不安的。

他回想自己刚刚的行为,也觉得不大好。毕竟是人家的旧事旧伤,哪里能提呢?他是不喜欢商百尺,可老实说,商百尺在这门中上下并没有什么过错。大师兄不会轻易斥责他人,一切都有原因。平日里有人开大师兄的玩笑时候,他听见了也只当是不知,根本不追究,可只是心胸宽大。只是一提到别人的事情,他总是比对待自己的事情还要谨慎。

说起来,他老觉得大师兄似乎还很了解商百尺,挺维护他。

莫回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正胡思乱想之间,已经到了天字房了。

他主动走上去,将一件冬衣从大师兄端着的衣堆里取下来,放到弟子的床头,之后才重新走出去。

随着衣物的减少,江枫桥的脸也逐渐地露了出来,他终于说话了:“好歹你是掌门座下三弟子,也是新入门弟子的表率,平易近人是好事,但说话不能过了头。”

尤其是在对待商百尺的事情上。

江枫桥声音有些低沉,“商师弟的身世你我都清楚,幼年逢难,一家不幸,师尊带他上山了,便同我们是一家一门的亲人兄弟。商师弟本性不坏,性格也是后天扭曲,身为师兄,你当开解体谅他,而不是背后笑话。”

话说的可能有些重,可他眼神之中含着的是沉稳诚恳,是满满的认真。

莫回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又埋下头去,便道:“莫回明白了,大师兄放心。”

“师尊就要出关,你住的地方离景蓝师弟比较近,记得时常敦促他修炼,免得师尊出关之后他又被责罚。”

对景蓝,江枫桥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景蓝简直是狂奔在狂放不羁道路上的一匹野马,不知何时才能温驯一些了。

只能让莫回紧着一些,看顾着,只求到了师尊面前还过得去就好。

莫回问道:“师尊要出关了吗?”

“往年都是冬至那一日出关的,今年怕也不例外。也不知道你白凉师兄能不能在那之前赶回来了,想必他外出游历一番,修为见识都有开阔了。”

江枫桥最后走进了戚淮的屋,将最后一件冬衣放在了戚淮的床头上。

最后这一件乃是墨绿底绣着浅绿的花纹,看上去不那么死气沉沉,多几分鲜亮。江枫桥老是看见戚淮穿着一身颜色沉暗的衣服,觉得与他年纪不大对,所以才特意为他备了这样的一件。

掌门座下五位弟子,大弟子江枫桥,二弟子白凉,三弟子莫回,四弟子景蓝,五弟子商百尺。今年师尊出关之后,兴许会收第六人。

二师弟白凉几年之前就外出游历了,他当时离开寒山门的时候,修为仅次于江枫桥,却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模样。

莫回看了那冬衣一眼,又跟着出来,将房门关上,师兄弟俩说着话,往正堂去了。

里面众人还规规矩矩站着,一副已经知错的样子。

“现在看你们倒是乖巧了。”江枫桥笑了一声,“谁言是非话,便是是非人。你们年纪尚小,不过也到了该体谅人的年纪,不要再这样莽撞。你们商师兄剑术修为都是一等一地厉害,他日定然是我寒山门支柱,虽脾气略微古怪,可看一个人的时候应当看到他的长处,他即便有万般的不是,也是如今的你们所不能及的。少说话,多修行。”

“谨遵大师兄教诲。”

众人又答应了一声。

江枫桥听了叹口气,自己简直是已经开启了说教模式。

他怕这些弟子听烦了,只摆摆手,“今日便揭过不提,不要再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