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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我睡觉的方式不对(84)

“可是基本根基已定,女娲、伏羲等大神的功德就摆在那里,断无虚妄,那些邪物总没有这个造化和能耐,所以即便力量不弱,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便掩了踪迹。后来女娲大神造了人类,这人类便成了六合之间最安分,最经不起折腾的存在,甚至不用怎么费心,那些邪物的一个喷嚏都能让他们归尘归土,化作最开始的模样。”

“女娲为何要在那种时候创造出人类?”殷册有些恍惚,那种境地下的人类,若没有旁人的照拂,该是个怎样的光景也能猜的出来,却能成了现在最安定的一界。

“我也不知道,通史上说女娲大神是灵光一现造出了人类,可事实如何谁又知道呢,再说那时候我们还没出世呢。倒是后来大罗佛门开坛讲道的时候说到过,那都是天道的示意,只是借了女娲的手。但是人类有一个我们都没有的利器,那就是他们的轮回。”

“轮回?”殷册疑惑出声。

“是的,我们是没有轮回的,无论是妖、魔、精、怪还是我们天神,死了就是死了。有的因果到了,便直接身归混沌,有的即便肉身死去,魂魄游荡在世间,也终归逃不过灰飞烟灭或者借了他物重塑真身,但是我们没有轮回。要么是有,要么就是无,没有从无到有的过程,也没有从有变到无,待在世间的时间再长,也会有死去的那一天。”

“但人,是不死的,这是天道给人类最大的馈赠。”天尊笑着摇摇头,慢慢说道。

“也是祸事。”殷册慢慢开口道。

这事他自然知道,冥界掌着万物生灵轮回因果不假,但严格算起来,那些入了冥界典籍的生灵,大多都能与“人”沾亲带故,或是业障太深,做不得人,通过冥界托生成了其他族类,或是直接由人入魔、修炼成妖,亦或是有了功德,受尘世的香火,羽化登仙。

只有那种天生的妖、魔、神才不受轮回之限,独留因果。但从创世之初始,这种天生的大道者即便修为深厚,也逃不开原定的命数,少之又少,顾万物皆有轮回的名头才把他们抹了零,忽略不计。

“是啊,是祸事啊。谁能想到那般弱小的凡人,竟有那般强大的灵魂。那种灵力很精粹,不是单纯的有什么足以抵抗魔物伤害的力量,而是它本身就像块美玉,是个稀罕玩意儿,三三两两也许看不出什么,可是聚合成积,有大能耐呀。”

第64章 昆仑的主子

“所以那些隐了踪迹的邪物又现世了,想靠着凡人将那乾坤移个位。”殷册了然。

“没错。那个时候,伏羲等远古大神大多功德圆满离世了,女娲大神造了人之后,与尘世的瓜葛已也快要尘埃落定了,神力每况愈下,但想着天下苍生、四海生灵,又放不下心来,尤其是她刚创造的人类和昆仑台,便另寻他人接她的衣钵。这个时候,天道衍生了我们。”

“我还记得天界通史上的记载,你也知道这些典籍净爱说些漂亮话,给我们戴好大帽子,才能显示的出那史事的端正与恩威。它说,女娲大神他们是为了鸿蒙天地、苍泽秩序而生的,而我们,是为了人而生的。”

“倒也不假。”殷册喝了一口茶,这旁人的评议打哪儿来的不重要,给个能端得住身份的交代就可以了。

“那些肉身死去但是灵魂还未消尽的邪物惧怕太阳之力,躲在暗处侵扰人间,被你剿灭了之后,女娲便给了你三生石,封了冥王,然后安置好昆仑台的一切,泽被苍生便也跟着离世了。至此,上古开天大神的造化基本已定。”

“昆仑台废了女娲大神这么多精力,终归没有处理的利落。”殷册长叹一口气,这么个不安分的地方,当初便该毁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昆仑台能穿梭太虚,同时也身藏巨大灵力,是盘古大神的法器,岂是人人都可以做主的。那陆吾印,加上他和陆吾,相传女娲大神还把自己身上的东西留在了昆仑,因此有了法力压制,一般人都是近不了昆仑周遭的。我们虽能进入山内,但是昆仑台,我们是一分都靠近不得,讨不到什么便宜,只有与女娲气息相近的他才能相安无事。”

“他啊,明面上是昆仑的看守者,实际上,那就是昆仑的主子。”天尊慢慢看了白洛一眼,心里有些苦涩,这无上尊贵的身份,旁人看不通透,只当是什么好东西。

殷册心里清楚,白洛现在忘了,终有一天他会想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昆仑台沉寂的像是再无什么踪迹可寻,但它依旧立在那里,等着白洛归来。也罢,他们这样的人,是没有权力与时、命做对的。

“那昆仑认人,身上带着煞气和魔性的妖物是进不去的,别说讨几分薄利了,能或者踏进去便算有大能耐了,再说还有个陆吾,可是,浑沌可以。”

“浑沌?”殷册紧紧皱了一下眉头,这等邪物,原以为只是书中的一个野话。

“那老家伙是天地初开的时候便活在世间的,浑沌还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饕餮、穷奇、梼杌这些野性难驯、凶盛一时的妖物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一一吞下炼化成自己的修为,还一手建立了妖族。说来也是荒谬,什么一手建立了妖族,名头倒是冠冕堂皇,实则只是他给自己造了一个食圈,那些手下也都是他的吃食。”

“后来也是他攻上了昆仑。”殷册语气忽的带了些戾气。

“嗯,他说三界五行都只是个摆设,这天地就该是妖族大统。他想把天帝拉下那九重天,也想端了你的冥界,可惜那时候根基已定,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

“所以他想靠昆仑台,带着后来的修为,重塑天地。”殷册冷笑一声说道。

“不错,而且昆仑台本身的灵力也是个香饽饽,即便没了那穿梭太虚的力气,也不容小觑。而且这妖物藏得深啊,直到那场诛天灭噬的大战,大家才知道他的野心。”

“那场大战,没有任何征兆,甚至连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没算出什么,天象也没什么异常。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那天昆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时候,浑沌的心腹带着一群手下攻上天界、冥界甚至还有大罗佛门,数不清的仙、神殒命,弱水河上尸骨无数,血气弥漫了整个天地,九重天和冥界更是一片狼藉,我们且战且退,抱着与天地共存亡的念头拼一把。”

“可是后来,我发现事有反常,这些妖物只一心厮杀,丝毫没有章法。而且最奇怪的就是,只要谁打出了天门外,就有一大批奔涌过去,根本不管眼前的战况,就好像,是刻意将我们困在这天界。在反复试探好几次之后,我们确定了,这只是个钩子。于是我们佯装不敌,且战且退,寻了个时机杀出了一条路,去向各界探个虚实。”

“可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那邪物竟然能破了昆仑的防线,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就是昆台。”天尊说道这里,嘴唇都有些轻微的颤抖,拿着葫芦的手好几次都差点滑落。

“我赶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昆仑台一片死寂,安静的像是他从来不曾存在一样。陆吾身殒,尸骨无存。小白、小小白命悬一线,只凭着一口气吊着。而你,跪在昆仑台旁,额间、眼睛里都流着血,修为只剩那么短短一二,整个人跟魔障了一样,只一味的叫着他的名字。”

“后来我感受到小柒微弱的气息,寻过去,就听到他哭着对我说,师父,你救救洛洛,你救救他,他跳进昆仑台了。我看到小柒最重要的那寸磷火不见了,你额间的护心鳞甲也不见了,猜出了一二。可是我救不了他啊。”

“那是昆仑台,那是昆仑台啊,他散尽了修为,生祭了昆仑台也封住了它,这天地间还能去哪里寻一个呢。”

殷册忽然不想记起那些事了,只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开始发疼发冷,喉咙干哑发涩,甚至说不出一个字来,连呼吸都觉得是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