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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书[GL](128)

作者: 歌逝 阅读记录

贤王这般吩咐,嘴角还擒着笑,云淡风轻。

那探子快马加鞭,前去上禀军情。大将军果真比贤王更要急上几分,闻言紧皱眉头,哼道是:“外族人,果真是些废物。”

身侧副将着急问道:“大将军,前面是九王爷的属地,原本咱们想着蛮军能拖住贤王一时,好教咱们能将九王爷打下来的。现下前有狼后有虎,可怎么办才好?”

“传令下去,急行军,将九王爷封地绕将过去。点精兵,尽可能快赶至梁京,其余大军,如若贤王追上来,便留下断后。”大将军哼了一声,道是。

“这,可若不攻下九王爷,倘若九王爷和贤王汇合了,咱们行军怎能安稳。更要紧的是,咱们粮草也支撑不了几日了,原本想着将城攻下来之后充作补给,这……”副将赶紧进言道是。

“你说的这些,当本将不懂?”大将军睥睨道是。

副将连称不敢。

“而今如若还在此地耽误时间,那便毫无希望了。倘若遣精兵赶至梁京城,一鼓作气,反而还能成事。”大将军耐下性子道是,“至于九王爷,你大可不必管他。此人一向与他那尊贵的兄长不合,未必肯救驾。”

大将军算盘敲得叮当响,其手中握着的最大的底牌,无非便是梁京城防而今已换上了他的人。却不知,贤王飞鸽一书,寄送给了正在梁京的何念新。

何念新嘀咕着:“好歹我也是池崖门出来的大侠,师从赫赫有名的独孤愚,怎么总做些翻墙的勾当。”以往是她自己想出的注意,限于她人小,能做的也有限,只能凭几身行此下策,这下可好了,自家父王亲自给安排上了暗杀的勾当。

不过她也只是埋怨两句,心知贤王的判断是对的。梁京城守将是叛军的人,这可是个大麻烦,倒不如将人处置了了事。

不但如此,接管的人也要选好了。贤王给列了个名单,具都是以往老贤王的部下,年纪不小了,战场上负了伤,而今留在梁京领了闲职荣养着。于是何念新还挺忙活,得去确认那些老将是否还值得相信,能相信的话再去商谈。头一个听得有人叛乱的老将,一条胳膊都没了,还气得怒发冲冠,恨不得马上进宫请今上派人平乱。

“别别别呀!圣上那儿要事还有足够的兵,至于让我父王出此下策嘛。”何念新赶忙道是,心里头还挺庆幸,怀夏当初给自己父王正名一事果真管用,现如今这些老将,嘴上不说,心底里的大石头都落了下来,相信着贤王的清白的同时,对龙椅上的那位起了几分疑虑。

是以,那老将又坐了下来,疑道是:“郡主,不得朝廷指派,这事末将怎么能接过手来?哪怕您真的斩了守将,按律也当由副将在圣上指派新的守将前代行其责。”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何念新道是,“这时间我得掐算好了,得在叛军将至,但还未能里应外合大开城门的时候。这事也不是你一个人去做,我爷爷而今留在梁京的老将还有些的,届时得托付各位,哪怕威逼利诱,也得让那帮家伙给安生下来,不要乱往城门那处发号施令。”

那老将便明悟了:“若只是以蛮力胁迫,控制一时,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是能顶上用处的。”

何念新郑重行一大礼:“此事便有劳各位了。”

“郡主快快请起!”那老将赶紧用独臂将人给扶了起来,却目露欣慰的神色。念起了当年的老贤王,虽贵为皇亲国戚,却不仅是装模作样地“礼贤下士”,而是真能同他们这些当兵的打成一片,同吃同睡,一同大口喝酒的。眼前的小郡主,倒颇有几分老贤王的架势。

何念新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正待告辞。

老将自要出来送,何念新也不多推辞,闲聊着有关她爷爷的旧话,老将至少将何念新送至了巷口。正待这时,何念新一抬头,忽见皇宫那处,飞起了一根烟火。

那正是他们池崖门特质的烟火,极为安静却又极为迅速地飞上了半空。许是因为天还亮着,白日里的烟火并不甚明晰,如若是何念新一个不注意,便就有可能错过了去。也幸好她没有错过,何念新立刻沉下了脸色,她是知道的,此时此刻,在深宫中,能释放这烟火讯号的,只有一人。

她的怀夏。

那老将自然也是瞧见了,瞪圆了眼道是:“这是?莫不成宫中有什么内鬼在跟外面潜伏的贼子发讯号?”

何念新一挥手道是:“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您大可不必担忧,我这就去看看。”

“去看看?”老将颇有些莫名,明明才刚郡主还道是她而今不能在梁京明示自己的身份,还得假作平民用以掩饰,这可如何进得宫?

何念新倒不多说,只告辞过后,择一处僻静处,又作了番易容改面。

她学的日子也不长,不比怀夏高明到哪里去,顶多能给自己换张脸,改换身形倒还没有学会,如若教亲近的人来看,恐怕还是能将她给认出来。不过何念新赌的是宫里这些多少年没见过自己的“亲戚”们认不出自己,她迅疾又小心地易容完毕之后,再走出来,就与躲进去时判若两人了。

何念新赶紧往皇宫那边赶去。

她清楚怀夏这人,不到事情棘手到了一定的份儿上,怀夏是宁可自己去解决,不会来找她的。现在这烟火放了出来,那便证明,怀夏碰到了什么事,她自己解决不掉,但怀夏觉得,何念新能帮上她的忙。

此时宫中正一片混乱,宫门外的守卫仍旧站得笔直,却禁不住目露焦虑。何念新靠近这处,换作以往,恐怕便将会被大声呵斥,让闲杂人等赶紧离开了。这一回,那些侍卫却是怔了片刻,才将手中□□枪尖指向何念新。

何念新道是:“宫里是不是出了事了啊?”她拉长了腔调,看似蠢钝地大声问道,脚尖却是后撤,随时准备着跑掉。

这宫门处素日里除了上朝退朝外,便极为清净,几日里也不一定有一个递牌子请进宫探望的。今日那事闹出来之后,很快便传到了前头,原本还有几个滞留在宫中商议朝政的大臣便也一并被看管着了,是以而今这宫门处,除却侍卫外,竟只剩下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何念新。

何念新抻着脖子,看似在往宫里望,实际上却在眼观六路,生怕哪里冒出来的弓箭手把她给射成马蜂窝。结果她都这么折腾了,这宫里竟然还没能鱼贯而出一队侍卫来擒捉她。

守宫门的侍卫牙关紧闭,倒也不跟何念新废话。

何念新心里便有了底,这恐怕是真出事了,而今那大队的侍卫们竟也不够用了。按理说此时应该调动梁京城的护卫,只是而今这梁京城护卫可不是龙椅上那位放心的人在掌控。何念新不禁觉得好笑起来,皇帝老儿生性多疑,却落到而今田地,是他咎由自取。

只是可惜的是自家妹妹还陷在里头,何念新觉得自己不能再拖沓下去了,便又往前站了几步。以她而今平民打扮,站在离宫门这么近的位置,按理来说被斩杀了都算她自寻死路了,那两个持枪的侍卫却仍是喝止她,没叫人出来。

何念新这下放心了,守宫门的在替班的来之前是绝对不许擅离职守的,哪怕是来赶走一个擅闯宫门的百姓都不行,怕的就是中调虎离山之计。这二人是不敢想的,何念新竟真如此胆大,只身孤影便要硬闯。

何念新哈哈大笑两声,很想自夸一番前几日自己的丰功伟绩,一串的侍卫都被她耍得团团转呢,更何况只有两个。她也不多说什么了,一个纵身跃起,从那两个侍卫之间飞过,甚至还脚踩了下一直举冲向她的枪尖,教那持枪的侍卫好一个踉跄。何念新不给身后半个眼神,循着好歹走过几回的宫门,便往记忆里太后那处奔去。

这一路路遇了不少侍卫,行迹匆匆,三五人成一队,却显然并非是在巡逻。见有这莫名的外人侵入,有那胆大的便要来追,胆小的却见有人缀在何念新后面了,便仍旧去做自己被安排的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