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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书[GL](33)

作者: 歌逝 阅读记录

何念新一怔,她那话不过随口一提,用来搪塞太后的,完全没想过这种事情。她抓了抓脑袋:“哎?我是随意说说的啦……又不是真的要做……再说,怎么会呢,不会有人赢我的!姐姐那么厉害……”

怀夏却小声嘀咕:“没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姐姐你还没打赢你师父呢。”

何念新一咕噜咽下一口口水,不知不觉也认真了起来,怀夏说的很有道理哎。做师父的只是说再早那么个十几年,他和自己现如今一个年纪的时候赢不了何念新,但现在他打何念新可是一个打八个都不在话下。

怀夏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本来便只露出了一个脑袋,现在便把那张小口也埋到被窝里去了:“没准那个人又老又丑……或者长得还矮……或者……万一是个女的赢了呢……”

“那……”何念新抖了抖,下定决心,“那姐姐回去得更努力练功,绝对不会让这些发生!”

怀夏这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藏在被窝里的嘴角弯了弯。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奇怪的心绪是哪里来的,但她却不太想去追溯。

她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拽了拽何念新衣袖。藏在被窝里的手被捂得暖暖地,而何念新毕竟是从外头翻进来,衣袖上带着些凉意。

怀夏像是只有了坏主意的小狐狸,低声道是:“姐姐,其实你不必太过担心,我这里有个解决的办法。”

怀夏近些日子主意越发多了,做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大。何念新从她的来信中窥到过,还是很放心自己这个妹妹的,便忙问:“你说,该怎么解决?”

怀夏眼珠子转了转,道是:“简单呀,你要是看见有厉害的,那便叫我过去,比那个厉害的先上……上那个擂台。然后你假装输给我,不就不用跟那个厉害的成亲了么。”

何念新却是咂了咂嘴:“那……我便要娶怀夏妹妹了。唔……”

怀夏忙往回一缩身子:“谁……谁要你娶我了!不说咱们是同宗,咱们都是女子,怎么能成亲!”

“本朝律例,不是允许男子娶男子嘛。”何念新倒是说的自然,毕竟她有一个娶了男妻的爷爷。

“可又不允许女子娶女子……”确切来说,律法上根本未曾提起过这茬。

怀夏是翻过的,何念新才懒得看那等冗长的东西。咦了一声:“有什么区别?估计是忘记写上了吧。”一脸地理所当然。

怀夏却忽然觉得自己双颊仿佛烧了火一样地热了起来,赶紧又缩回了被窝,隔着被子,小声道是:“没写就是没写……你……你要是不想让我去假装,可以找别人……”

“那可不行。”这回何念新拒绝得颇为干脆,也不知为何,拒绝的话说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习武之人,看行步,看气息,便能大致比量出两人间的高下之分的,怀夏说的这法子却是好用。但若是换一人来做怀夏这事,何念新心中升起几分不乐意来。

“……”怀夏却是陷入了沉默,过了好长一会儿,才道是,“那……我争取早些出宫,好随时帮你。唔……我近些日子在看些史书,确实有几个朝代,出了几个能提前出宫建府的公主。唔……我得学学她们。到时候……”

怀夏只觉得自己脸颊越烧越红,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她自己的思绪已然飘到了许多年后,她想在贤王府比邻择一处公主府,而后打通一个小门方便往来。若是何念新出征,她便在朝中想方设法帮她做些什么。若是何念新不出征,她二人便谈天说地,赏玩风景。

她抿了抿唇,也没法抑制住唇角的上扬。

何念新却是忽然想起了今日与贤王妃的对话。

那些话其实并不太好对眼前这人说出口。因为,怀夏是那一位的女儿。

何念新并不是不分是非的人,那一位瞧她父王不顺眼,但怀夏却并不是。她不会将贤王府如今的困境迁怒到怀夏身上,但想说明白,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明才好。

想了想,她不打算对怀夏有所隐瞒,还是深吸一口气:“我们家……可能不一定能好好留在梁京。”

怀夏脸上的热度一下子退却,她一双好看的杏眼一下子张大了,缩在被窝里的身子微微在颤抖。

何念新赶紧道是:“不过,我保证,怀夏一定永远是我的好妹妹。以后,要是怀夏需要我,不论我在哪里,都会赶来的。有思思在,只要你发信给我,我就会出现的。”

她想了想,又说:“等到那时候,我的功夫练得厉害了,就可以随意翻墙了。不管你在宫里还是宫外,我都能找到你的。”

怀夏没有回答。

许久许久。

上一回何念新只是说,她要当大将军,要把贤王替下来。但这一回何念新说的是,他们家有可能不留在梁京了。怀夏心思灵通,只是一转,便知道,这其中定是有了什么事,只是何念新暂且没能讲给她听。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易说。

但她并不计较,只是轻轻叹了一声:“嗯。”

而后怀夏伸出手来,将小指屈成好看的模样。那正是何念新教给她的姿势。

“那……拉钩。你说好了,到时候一定要找到我的。”怀夏小声却坚定。

何念新一怔,却是笑了起来:“嗯,拉钩!”也将自己的小指探出。

这时的两个人却不知道,那不好的消息来得却快。

第二日,便传来贤王落败,正在凉城坚守的讯息。一时间梁京满城风雨,便是贤王再不愿在信中提及,却也是被刚从宫中返回府上的贤王妃听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_(:з」∠)_怀夏好可爱啊【喂

第31章 卅壹 托付

新春头一日,正是千门万户辞旧迎新,万事需求个好兆头的时候,贤王败退凉城这一事便八百里加急,呈送入梁京城中,金銮殿内。

本不是需上朝的日子,大臣们酒酣未醒,被擂门声惊起,不得不返回朝中。

听闻今上震惊,去书斥责。但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贤王只得以戴罪之躯先坚守边疆,以免蛮人侵入境中。

贤王府更是陷入了沉寂,全然没有新春该有的欢喜。

女夫子正擦拭着自己的琴,小心翼翼得很。不远处盘坐着何念新她师父,男人没个正行,可谓是如今贤王府上最轻快的人了。

他看了女夫子半晌,道是:“你总是擦这琴,有什么意思?上头又没落灰尘。”

“不过是闲来无事,无事生非罢了。”这词用得古古怪怪,仿佛意有所指。

男人一怔,旋即哈哈大笑:“可不是无事生非!也不知那皇帝老儿在想些什么,我瞧贤王爷明明已经退无可退了,却也不能打灭那家伙的猜忌。”

女夫子被这人言语间的大胆震住了似的,真沉思了半晌,才回复:“你不要仗着这院子里没有别人,就口出狂言。万一被有心之人听了去,你可就得被治个大不敬的罪了。”

男人却道是:“我只敬可敬之人。”这话说得颇重,偏说出口时,男人一脸正容,全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喊了一声“皇帝老儿”,一声“贤王爷”,究竟谁才是那可敬之人便不需再分说。

女夫子随手拨了拨手中琴弦,却立时将怀中琴抱了起来,道是:“你若是今日不需教郡主功夫,我便给郡主布置新功课去了。”

“哎呦,这大过年的,你就不能放她两日休息!”男人提高了声音道是。

“郡主可是胸有大志之人,怎可沉溺于年节行乐?”女夫子淡淡道,无需大嗓门地为自己争辩,却阐出其中之理。

也不知二人说这话时是注意到了没,何念新此时正埋着头往这处行来。

小丫头正好听去了最后这两句话,她难得不嬉皮笑脸,向二位恩师行礼,而后向女夫子道是:“先生所言极是,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供念新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