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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女书[GL](74)

作者: 歌逝 阅读记录

上一次做这件事情,已经是很多年前了。那一次她偷偷把自己喜欢的吃的带进宫,害得怀夏夜半三更吃多了积食,腹中难受。她那时刚开始练内功,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内力,好不容易才用出来。

不过现在,何念新却可以轻易地做到了这件事了呢。

许是因为太暖和,怀夏睡得倒快。梦中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了何念新的颈窝,均匀的呼吸打在何念新的脖颈上,弄得何念新觉得有点痒,却又分外地开心。

怀夏哎,是怀夏,她到自己身边了。她们从许多年前便说的事,如今竟成为了现实。她们无需再偷偷地夜半三更翻墙私会,可以正大光明地在白日里牵着手,可以在皇宫外,带怀夏去她们早便向往过的任何地方。

何念新便没有睡着,而是借着月光,一直在看着身边的人。

这回她可没瞧见,林秀儿起来守夜时,又瞄了她们二人好几眼,心下琢磨,怎么这二人之间这般亲昵?

作者有话要说:林师姐:MMP,吃一大碗狗粮。

第64章 圆肆 叔父

劫掳走和亲公主的少年们只用了两日功夫便赶回了贤王身边。

本就是爱玩闹的年纪, 又都是何念新精挑细选出来的爱折腾、同她臭味相投的性子, 这些少年没多少工夫里, 劫掳走了贤王, 又劫掳走了公主,俱是觉得自己是干大事的材料, 还期望着能更闹腾一些。

倒是贤王,颇为神色复杂地望着那个被围拱在中间, 让自家女儿揽着的女孩。

怀夏红了红脸, 小心挣扎了两下, 何念新便松了手。而后怀夏两步上前,只当是普通人家的外甥女见过叔父那般, 见了个礼, 叫了句:“王叔。”

怀夏倒是自觉自己勉强算是同贤王神交已久——在何念新的书信当中。敬重这王叔的为人,钦佩他在战场上的英勇,不赞同他的保守, 也同情他在父皇那儿无缘无故招惹来的横祸。

贤王却是不久前才知道怀夏的存在,勉强从何念新那里得知了一点点这两个小丫头做的好事。

他叹了一口气, 对还傻站在外头的半大孩子们摆了摆手:“都去歇着吧, 在外面站着不冷吗。”言语里倒是关切。

何念新冲着怀夏眨了眨眼, 神色间仿佛在问,是不是我父王人很不错呀。

怀夏也回了个眼神,听王叔那声叹息,念新姐姐你这几日定没少折腾他呀。

何念新吐了下舌,又立刻收了回去, 小心背着贤王,也没叫他瞧见。回头再冲着自己父王的时候,何念新换了个模样,像个贴心的姐姐,道是:“父王,怀夏这一身穿得太单薄了,我先带她去换身衣裳。”

怀夏还穿着那红嫁衣呢。

贤王点了点头。

何念新便牵着怀夏的手,一蹦一跳地走了,像是牵着自己的新娘。

衣裳都是向借住的山庄里的人借来,摸上去略嫌粗糙,还不及怀夏身边的大宫女的穿着,还好倒很是干净。怀夏抱着衣裳,找了扇屏风后躲了过去,何念新便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怀夏便换了身打扮,绕过屏风,探出半张脸来。

“让姐姐看看。”何念新不客气地道是,伸手来把怀夏牵了出来,上下打量一番。

怀夏浑身的叮当坠饰俱是被她给摘了,只在头上还留着一根发簪。身上这冬衣棉絮得很厚,怀夏有点伸不开胳膊,整个人显得胖了两圈,脸却被衬得更小了。只是衣服整理得并不整齐,何念新便帮她整了整,笑道:“怀夏没自己穿过衣裳吧。”

“姐姐,我是不是笨手笨脚的?”怀夏小声问道,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呀?”

她这句话刚说完,额上忽然一痛。这突如其来的痛让怀夏怔住了,显得有些傻愣愣地。极少从怀夏脸上看到这等表情的何念新笑得更开怀了,却又给怀夏揉了揉额头,嘴巴上说的是:“乱想什么呢。”

怀夏歪了歪头,却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有些事情自己也得学起来了。

她顺从地让何念新帮她整理着衣裳,这时才犹犹豫豫地抬起一只手来,想碰一碰何念新的鼻梁上那道伤,又怕碰坏了。

“怎么了?”小动作被何念新瞧去,问道。

“姐姐,疼吗?”怀夏低声问道。她那日被何念新抱出来的时候,太过心焦了,也未曾看清。这两日赶路,停下来的时候都是夜里了,没能仔细看。直到如今,她才有时间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那道伤,越看心里越揪疼。

这道伤很新,已经开始愈合了,有一道褐色的疤。伸手蜻蜓点水似的碰了碰,有些划手。她也不敢用力,立刻便把手收回去了。

何念新这时已经给怀夏整好衣裳了,颇不在意地道是:“替父王拦飞箭时留的,都长好了,不怕的。”

怀夏低声道是:“……怎么就不怕了,要是能宣太医来配些好的药消疤就好了。”她顿了一会儿,才颇不情愿道是,“姐姐也是女孩儿,脸面总归是要紧的,不然……”不过却不愿再说下去。

何念新转了转眼珠子,却问:“那,怀夏你可嫌弃姐姐脸上有疤?”

“我?”怀夏奇怪怎么就问起她来了,连忙摇头回道,“我当然不会嫌弃,我只是……心疼姐姐。”

何念新便哈哈一笑:“那不就行了。”她心知怀夏才刚没说出口的恐怕是女孩总要嫁人之类的,但何念新毕竟心中对怀夏存着那样的想法,比之什么莫名的男人,她更在意怀夏的想法。

也只是一问罢了,何念新心知怀夏不可能会介意。

怀夏却不再说这个了,而是又转绕到屏风后面,将才刚从身上摘下来的首饰全抱了出来,挑拣了一些出来,道是:“这些可以分给庄子里的人做人情,好歹现在咱们是寄人篱下,虽说是有旧日渊源在,但总归是太打扰了。”说着,怀夏便拿换下的衣裳胡乱裹了几下,塞到何念新怀里,还叮嘱着,“这些金银器物都是宫中出的,最好是让人融了再用。”

何念新便只能抱好了,无奈道是:“好啦,咱们先去找我父王吧。”

“嗯。”怀夏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确认过后,点点头,跟在何念新身后。

这一身打扮叫她稍有些不自在,走路时便有些迈不开步子,摇摇晃晃。何念新偷瞄了两眼,嘴角提起笑来,没说什么,只是放慢了脚步等着。

贤王正在一处偏厅等着。

他泡了一壶苦茶,品了品,口中弥留着不算美妙的味道,于是便放了下来,给两个小辈只留了白水。等了许久,才见自家女儿抱着那身红嫁衣,进来后便一屁股坐下。

身后的公主礼数倒是周全,尽管只坐在简陋的杨木椅上,仪态却依旧得体优雅。

何念新开了茶盏盖子,一口灌下,长舒一声:“总算是回来了,这几日真是折腾。”

“沿途镇子上如何了?”贤王关切问道。

何念新便如实描述了一番。

这几日镇上的人又逃了不少,那家食肆终于彻底人去楼空了。那些蛮子仍是横行,气得何念新他们很想杀几个来出气,最终终究是忍住了。

贤王听罢,脸上未曾写得什么情绪,只是点了点头。

“只可惜咱们还未修养好,不能打草惊蛇。”何念新忍不住道是。

贤王这时却瞥了怀夏一眼,问何念新道:“那你将和亲公主抢来了,就不打草惊蛇了?”

何念新差点咬了舌头。

怀夏却是垂了头。

贤王也并非是为难这两个小辈,哪怕不论怀夏和何念新的交情,单论怀夏提前的警讯救下了贤王妃,他也不会任由怀夏落到蛮王手里去,让好端端的一个公主被蛮子糟蹋了去的。

“我也非是责备你,只是接下来咱们得早做准备了,此番你这作为落了蛮子的面子,他们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何念新摸了摸鼻子,她那日急得很,事先想过这个问题,却未得到什么好的解决法子,干脆打算先救了人再说。到了这时,被贤王问起来,何念新便不免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