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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贪官难为(27)

“说我知道的一半吧。”作为新闻工作者,薛延的用词都很精准。说他知道的一半,那就只是陈述事实,至于是不是带着薛延的主观判断,就要靠姜笑川自己来分辨了。

“秋伯的儿子秋毅,在两周前被发现死在楼梯转角,还没有任何的监控录像。这件事我什么也查不到,我只查到了他被毒打的原因。”薛延说话的重音是落在“只查到”上的,这显得有些奇怪。“那天,容氏会所聚集了几个高级官员和民间智囊人士,还有一些商人,当然也包括了容氏的老板容少白,还有一些看着像是军人,他们在一个套间里谈事情。秋毅去敲了门,然后遭到一顿毒打。”

姜笑川在听到后面那句的时候眉头已经不可抑制地深深拧起来,政府高官,军人,商人,还来个黑帮?密谈?这到底是要谈什么?

秋毅如果真的只是敲门的话,为什么会遭到毒打?看样子,薛延还真的是说一半留一半啊。他也不问,只是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让薛延继续说下去。

薛延想了想,紧盯着姜笑川的脸,然后说:“高官很多都是熟脸,甚至还有一个你很熟悉的人。”

高官里,还是他很熟悉的?

姜笑川摇头:“我对官场里每个人都谈不上熟悉。”

“那就说是熟识吧。”这个词也许还要精准一些。薛延立刻换了这句上去,可是眼光自始至终没有从姜笑川的脸上移开过。

姜笑川觉得薛延的眼神太逼人,可是他不能怯场。绷着脸想了许久,他自己为官也算是很多年了,熟识的人不算少。薛延说的这个“熟识”还真的不好定义——不过薛延之前还说了一个“熟悉”。

既熟识,还熟悉,还是高官。

能够进出容氏会所的人,还有容少白一起,那么也就是说是跟容少白差不多身份的人,或者说这个人的身份比容少白还要高——这样的人,姜笑川的身边还真找不出几个。更重要的是,薛延知道他跟这神秘的某个人熟悉熟识,那么这个人的身份几乎是呼之欲出!

姜笑川忽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之中。他上辈子以为自己看透了官场,直到死还觉得官场也就是那尔虞我诈的事情,可是从来不曾想过,会如此处心积虑,或者说——深谋远虑。

不过还有军方的话,会跟越青瓷有关吗?

薛延的消息实在是太让人震撼,换做是别人听了薛延的消息也许只是会惊讶,可偏偏,听到的人是姜笑川。

薛延看他那波澜不惊的表情,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可是能知道他内心一定不平静。能够借助各种力量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来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什么庸才。就是钱启明之流,其实也是有那么几分头脑的,贪那么多还要不被人发现,也是一门技术活儿。

“想必姜副市长心中已经有了人选,我这里有我近期查到的一些资料,我想你会有兴趣的。”薛延从包里拿出了一本看上去很新的笔记本,递给他,“我希望姜副市长您,能够在这里看完。”

手写的调查笔记,字迹很连贯,这是手抄本,不是记录的原件。

姜笑川知道,这是因为薛延只答应或者说只打算给自己看一半,而且也许没有告诉自己的一半是他的保命符——做纪检工作,可是很危险的。

他一行字一行字地看下去,看得很仔细,不想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这些都是警方递上来的资料里没有的,薛延能够查到也算是很厉害了。

他内心之中早已是惊涛骇浪,可是表情依旧是风平浪静。

最后一行字,也从他的视野里消失,笔记本被合上了。

姜笑川双手十指交叉,两只手肘搁在膝盖上,弓着背,保持这个姿势很久,才仰过身去靠在沙发上,笑说:“你很厉害。”

“你不过你们这些当官的厉害,连这些东西都敢碰。”薛延收回笔记本,放回自己的背包。

姜笑川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了,只不过——实在有些不敢相信,一切都还需要验证。接下来的一个月才是艰难的一个月。

他目前遇到的这些困难都不算是什么的。

黄和赌的罪行一般来说是比较轻的,就是涉黑,有时候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能够混过去的,对于罪犯们来说,最难洗清的罪孽是涉毒——当涉毒,再加上贩卖军械,贪污军款……一些事情就不是他刚刚所想的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