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综武侠同人)师父要我君子如风(31)+番外

西门然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他儿子手中的剑被一个他没有见过的藏头藏脸的人攥住,而他儿子就宛若成了一尊雕像一般,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良久都没有动作。

西门吹雪太安静了,就连西门然进门的时候他都没有抬哪怕那么一下眼皮。西门然皱了皱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只是他并没有急着去打乱西门吹雪的思绪,西门然只是蹲下身去,在地上的两个尸|体的脖颈处按了按,那里已经是一片冰凉,再无跳动的可能了。

顺手遮住了拽着他死命来到这里的阿飞的眼睛,西门然在那两个人身上翻了翻,意料之中的没有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找到什么可以推断这两个人身份的东西。不过事到如今,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西门然转而开始四处观察自己的庄子,想要找到这两个人是从何处混进来的。

他并不觉得自己儿子杀个把个人有什么问题,虽然他看起来是一个文弱书生,可是身上到底流着和玉罗刹同样的血。若是玉罗刹有着那么三分桀骜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而其他剩下的气愤才是他师父宠出来的,那么西门然作为他的同宗兄弟,总也该带出几分和玉罗刹同样的性情。

他们兄弟在本质上,对“生命”这种玩意的本身其实是并不在意的。玉罗刹视外人的生命如草芥,西门然亦做过用活人试药这种事情——旁的不说,就是他自己,岂不是就是深受“试药”之苦却不打算悔改的人?

西门然并不觉得杀个个把人是什么问题,特别是那人还威胁到了他们的安全和生命。万梅山庄还平地而起又仿佛有着泼天富贵,这样的一块肥肉摆在那里,又赶走了玉罗刹派过来的暗卫,若是西门然有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那他们父子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行了阿雪,被傻站着了,爹让人收拾一下这里,省的一会儿阿卿回来吓到她。”虽然是儿子第一次杀人,但是西门然并不知道那已经断了气的死人曾经给了他儿子怎样的刺激。他只是看西门吹雪表情正常,就以为是这孩子心性坚定、天生早熟,所以才不把这种事情当一回事儿。

西门然以为西门吹雪是有所准备的,毕竟叶先生给他们姐弟二人上的第一课就是——剑,乃伤人之兵,所以西门然理所当然的没有想到他儿子会在心中怎样动摇。

他只是看了一眼西门吹雪脏了的袖子,于是对身后的婢女们吩咐了下。很快,什么洗澡水和新衣都往西门吹雪的院子里松了过去。

西门吹雪沐浴用的屋子里很快升腾起了一片水气,西门吹雪却并没有去沐浴,甚至都没有换一件衣服。他只是将自己险些被人斩断了长剑搁在膝上,自己则以手肘支撑着膝盖,转而缓缓地、缓缓地地下了头去。

西门吹雪真的是一个很纯粹的人,很多时候,他甚至都没有剑以外的事情,可是这一次,却不由的他不去想。

水气升腾而上,慢慢的浸润了西门吹雪的眉眼。他将嘴角都紧紧的抿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样子就仿佛是一尊塑像。许久之后,西门吹雪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转而狠狠地将自己的手浸入了还有些烫的热水之中。

热水让他白皙得过分的手指渗透出了一种粉色,如同大片大片的春花,一直蔓延到西门吹雪的手腕才堪堪停下。西门吹雪自己在热水里仔仔细细的两手交叉揉搓,又尤嫌不够一般,他犹豫了一瞬,继而便搓碎了一旁碟子里的一颗澡豆,用那细而绵密的泡沫在手中揉搓。

他一闭上眼,就仿佛还能感受到剑刺破皮肉的感觉。

分明刺破的是别人的皮肉,可是西门吹雪就是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后心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种恶心的感觉还是堵在喉咙里,让他十分难受。

他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些恶心罢了——西门吹雪这样想着。可是他不剖开自己的内心,谁又能明白他的真正想法呢?

作者有话要说:聚聚啊,不是怂到真的怕自己杀人这件事儿,不过却也不是真的因为洁癖。

他大概……是触摸到了生命。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他手里,这个时候西门吹雪大概才真正明白了死亡到底是什么吧。

没事儿没事儿,三观这种东西不破不立,碎着碎着大家就习惯了。

☆、闻君。

第二十七章。闻君。

玉卿久算是第一个发现西门吹雪不对劲儿的人。在此之前,哪怕他们是手拉手一起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玉卿久也绝对没有想过,她弟弟大概可能也许有那么一点儿……脆弱?

西门吹雪从来都是冷静的人,很多时候,他的身上有着一种超出寻常人的冷静和自持。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在最初的时候,因为西门吹雪的沉默,所以哪怕他的至亲之人,也只是觉得这不过是一场不值一提的刺杀——那杀手实在有些上不得台面,因为道义有亏,所以哪怕这两人的剑术据说还不错,可是却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玉卿久和西门然去关注的。

毕竟,等到他们两个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对“玉罗刹的孩子”不怀好意的时候,他们那两个身先士卒的杀手已经成了死人。比起研究那两个死人,西门然觉得自己要做的更重要的事情是提醒堂弟——阿雪和阿卿的存在原本就是西方魔教的至秘,西门然肯定知道他们两个孩子的人不过一手之数,如今却有人能够如此准确的摸到万梅山庄来,西门然想也知道是玉罗刹的身边出了叛徒,而且可以推断,那个包藏祸心之人在西方魔教之中的位份应当很是不低。

这一次是阿雪,下一次保不齐就是阿卿。西门然虽然对这两个孩子的“自保能力”已经不甚怀疑,但是江湖险恶,强中自有强中手,若是就这样轻率的将玉卿久和西门吹雪暴露在众人眼前,西门然还是不认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雏鸟羽翼未丰之时,反而比刚刚破壳的时候还更需要受到保护,西门然心知这个道理,因此自西门吹雪遇见此刻,他的那颗心就始终都高高悬着,从来都没有一刻是真正放下的。

玉卿久并不是喜欢随意揣测他人内心的人,可是她和西门吹雪到底是双生之子,因此玉卿久想要感受西门吹雪的心中所想,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

感受到弟弟心中从未有过的慌乱、茫然和丝丝缕缕仿佛将他缠绕起来的惊惧,玉卿久皱起了眉头。

她没有浪费时间去找当日的其他目睹之人旁敲侧击,对于西门吹雪,玉卿久有着与对待他人决然不同的直接。

玉卿久只是走到了就连晚膳都没有用的西门吹雪身边,紧紧的挨着他就坐了下去。

西门吹雪坐在书案前,那个书案是他从开蒙的时候就开始用的,当年姐弟二人并肩坐着都十分宽松的书案,现在已经需要玉卿久紧紧的贴着西门吹雪,方才能够坐得下了。

依稀看见了属于岁月的痕迹,仿佛一直到了这个时候,玉卿久才恍惚意识到她的胞弟到底成长成了一个怎样的少年。

姐弟二人就如同杨柳抽枝一样与郁郁葱葱的长大,西门吹雪虽然和玉卿久一天出生,甚至他还比玉卿久晚了一些才降生到这个世界上,但是当西门吹雪和玉卿久并肩坐下的时候,玉卿久的头已经只能堪堪搭在他的肩膀上了。

身边是熟悉的气息,恍惚之间感觉自己肩膀一沉,西门吹雪方才回过神来。

空气之中飘过来一阵醇和的酒香,虽然并不刺鼻,但是却不能忽视。西门吹雪分神去嗅了嗅,而后便冲着玉卿久皱眉严肃道:“阿姐,你不是答应过我么?不在大庄主和我的眼皮子底下,你是不能喝酒的。”

玉倾雪不是不能喝,相反,她是千杯不醉的海量,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叶英和西门吹雪不知道玉卿久的极限在哪里,于是也格外不敢放纵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恣意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