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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是个妻管严(64)+番外

福隆安端着酒站起来,“舍妹顽劣,失礼于诸位,福隆安乃是她兄长,现在代妹赔罪,敬大家一杯,还望诸位不要介意。”

那边众人都端起酒来,和珅与钱沣恰巧在一桌,两个人也端起酒来,遥遥与福隆安相和。

这一开始,之后就喝起来了,接着就有人开始说奉承话,奉承在隔壁的毓舒,奉承福康安和福隆安,乃至于奉承起钱沣来。

“钱公子曾入学昆明五华书院,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书画兼长,听说最擅画瘦马,一会儿可要钱公子为我们露一手!”

钱沣一听,便觉得尴尬,心知这些纨绔子弟之后说不出好话来,也就不说话不应答。

和珅就坐在他斜对面,将钱沣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他端着酒,却没沾多少。

他身边坐的是参赞大臣兼副都统永贵的儿子伊阿江,这人是个不学无术的,一眼和珅端着酒不喝,便笑道:“和兄你倒是拘谨,来了这样的地方也不知道放松一下,听说你已经能写得一手好文章,还这么克制可不大好了。”

自从常保去世,和珅的处境就已经变了,他一向不与别的纨绔子弟相同,现在听了这话也就笑笑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便告罪出去了。

花厅里面不知怎的就起了一阵笑声,福康安这边正在喝酒,一听他们笑,便奇怪道:“你们又在笑什么?”

那伊阿江是头一个笑的,他抚掌道:“三公子您不知道咸安学宫的事儿,这和珅也不知道是得了什么运气!之前不是传英大人跟朱珪打赌吗?说八旗无人,结果偏偏出了这么个和珅,朱珪压着不想要和珅入学,可是下头又有人说他是个有才的,英廉就随手写了个折子递上去,结果被圣上看到了。圣上还称赞他那文章好——不过啊……”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呀!”众人原本是不感兴趣的,可听伊阿江说得勾引人,便急忙催促。

伊阿江忽然捶桌笑起来,有些喘不过气,“哈哈哈……他昨日入了咸安学宫,却不想刚刚上课,就写了一首诗去嘲笑吴省兰!打油诗啊!结果气得吴先生拿了戒尺责罚他,方才你们没看到和珅他手上的伤吗?笑死我了……”

他笑了,众人也跟着笑了。

只不过福康安没笑了,他奇怪道:“这人作一手好文章,没的怎么去得罪先生?莫不是傻了?”

连福康安都知道没好处的事情不做,怎么和珅偏偏要去招惹吴省兰?

吴省兰跟吴省钦两兄弟,都是咸安学宫的先生,也算是和珅的顶头上司一类的人,第一天去就得罪了先生,日后还怎么过?

便是个傻子都知道趋利避害,怎么和珅要往枪口上撞?

这里面肯定是有些隐情的。

里面的人在笑,和珅不是没听见。

他出去之后并没有走远,在门外立了一会儿,走到了花园边,抬起手来,便看到手掌边有一条条的伤痕,吴省兰的戒尺真是一点也不留情的。

旁人的嘲笑过耳,和珅本以为自己肯定会有什么触动,只不过现在却都如过耳的清风。

出来只是因为不想喝酒,并非是酒量不好,而是身上带伤不能喝酒,还有一点就是——忽然想起和琳的事情,要找刘全儿说一声。

刘全儿就在墙根下等着,穿着一身有些旧的灰袍子,一听到自家主子唤他,立刻出来了:“爷,您怎么出来了?”

“和琳还家中,今日我就要到咸安学宫住,不过还有一只匣子落在了家中,你去取来,还有告诉他——别跟额娘作对,等我回来。”

“是,爷,奴才立刻就去。只是您的手……”刘全是个忠仆,自打被和珅救了就没生过二心,即便是府里出了大变故,也没离开,留到了现在,乃是和珅的心腹,他担心和珅得紧,看着自家爷手上那伤就心疼。

和珅手指有些蜷缩,却随手翻过来一压,又背到身后去,便看不怎么出来了。“哪儿来的那么多废话,去吧!”

见劝不动,刘全也只能应声走了,顺着花园小路就跑出去,这外面站着不少的丫鬟仆人,不过都有规矩得很,目不斜视。

看着刘全的背影,和珅心底一片平静,他转身便想要回去,却看到南边花厅后面的帘子一动,像是有什么人过去了。

和珅站在那距离那帘子比较远的地方看了一眼,瞥见了半片团扇,隐约是牡丹的花样。他嘴角微微弯起来一些,最终还是迈开脚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