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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女神不放松[娱乐圈](16)

作者: 青草糕 阅读记录

蒲一凝跟他说了声再见,开门下车,刚走出两步,就听到身后的人喊:“一凝!”

她驻足回头,看到宁朔从驾驶座上下来,撑着车门问她:“你一个人过年有什么意思?还是跟我回家吧!”

蒲一凝:“我一个人挺有意思的。”

“妈年纪大了,你原谅她吧。”

“宁朔。”她双手插兜,人站得笔直,“她如果后悔,就自己联系我,不要让你来当传声筒。”

宁朔尴尬地摸了摸头。

她转身走了。

宁朔犹不甘心地喊了两声:“一凝,蒲一凝!”顿了顿,“小朦!你再考虑考虑……”

蒲一凝忽然扭身,盯住他:“宁朔,我叫蒲一凝。”

随即头也不回地进了公司。

宁朔咬牙捶了一下车顶,然后呼了口气,钻进车子里,飞快地开走了。

他离开后一分钟,一个人从门口的花坛中走了出来。

喻子燃神情复杂。

今天本已经没他的事了,他中午在公司吃了顿饭,和经纪人又聊了几句就打算离开的,结果一出门就远远看到一辆亮闪闪的保时捷开了过来,车头的皮卡丘格外招眼。

鬼使神差的,他快步走进花坛,在长椅上坐了下来。借着灌木丛的掩映,别人很难发现在这个时间花坛里还藏了个人。

本来听到那个男人让蒲一凝跟他回家过年,他的心还紧了一下,结果后面突如其来的信息反倒将他砸了个懵。

蒲一凝喊他,宁朔。

宁朔喊她,小朦。

他的拳头不由紧紧握起,目光望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

心下百转千回,滋味亦苦亦甜,他很想冲上楼,直截了当地问问她——

真的是你吗?

那个在荧幕上惊鸿一现,便再无音讯的宁朦。

一月十号的那个晚上,在酒店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她觉得莫名眼熟。

但这个女人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接近的有钱人,他根本没可能认识。

实在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终于惊觉她的长相神似十年前昙花一现的宁朦。

怎么会认不出来呢,他那时候才那么一点大,在屏幕上看到《胭脂江山》的那一刻,都惊呆了。

第14章

《胭脂江山》讲述的是一代女帝荆辞瑰丽而短暂的一生,她十岁封帝姬,十五岁登基,逐渐从一个青涩稚嫩的女孩成长为雷霆手腕的帝王。

荆辞身边有一位亦师亦友的太傅,名唤谢沉归,他年少有才,是这朝堂中最年轻的臣子。荆辞母后早亡,父皇忙于政务,疏于陪伴,所以她的很多少女时光都是与谢沉归一起度过的。谢沉归比她长十二岁,他教她诗文,教她谋略,也会给她讲笑话,折纸鹤。荆辞一天天长大,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也逐渐变得暧昧不明,只是谁都没有挑破。

荆辞登基后,擢谢沉归为相。

然,女帝在位久了,渐谙权术之道,疑心病愈来愈重。她一边不露声色地继续与谢沉归和睦相处,一边暗中怀疑他是否已经仗着帝宠生出了谋逆之心。

而朝中各种大事小事的发生,逐渐让荆辞对他越来越不敢信任。

聚沙成塔,功高震主,终于在她十八岁那年,荆辞手下另一名重臣上奏弹劾谢沉归十二条大不敬之罪,令女帝勃然大怒,下令将谢沉归抄家赐死。

谢沉归被打入天牢,她携一杯鸩酒,亲自前往探视。

谢沉归一身落魄囚衣,看着她,露出一个惨淡的笑:“陛下,我没有输给别人,我是输给了你。我此生最悔之事,便是八年前做了你的帝姬太傅。我教给你的那些帝王心术,到头来,竟换了个如此结局。”

荆辞冷着脸:“谢沉归,你藐视天威,欺君罔上,那一桩桩一件件,难道全是污蔑不成!”

“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你!”谢沉归拖着锁链站起来,凄声道,“你想做明君,那便由我来做这个佞臣,见不得人的事我都替你做了,结果呢!”他夺过她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大笑出声,“荆辞!你终于还是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谢沉归死在了她面前。

在那之后,女帝恍惚了很久。她的记忆时常发生错乱,一会儿以为他还在她身边,一会儿又咒骂他居功自傲,架空皇权。

女帝的脾气变得越来越阴晴不定,处理政务的手段也越发狠辣。

——谁要你替朕做那些事!朕自己也可以做!

她一日日变得偏激,谁也拉不回来了。

荆辞二十八岁那年,一品大将发动政变,将她逼至观星台。她看了看下面乌泱泱的大军,知道今日必死无疑。

身边已经没有一个陪着的人了。那仅存的追随者们,已经为了保护她而牺牲。

死,也死得如此寥落,果然是孤家寡人。

她仰天长笑,点燃了观星台,在熊熊烈火中拔剑自刎。

女帝倒了下去,望着头顶的夜空,说了这辈子最后一句话:“原来……已经十年了。”

……

而如今,喻子燃也想说:原来,已经十年了。

离你离开荧幕,已经十年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影片中年轻的女帝在谢相死后雪夜奔跑的那个画面,红衣如血,长发如瀑,她落泪的一瞬间,如一把烈火燎过他的胸腔,一眼万年,岁月惊艳。

那时候他看影片看得忘了时间,被回家的吴庆磊抓个正着,打得见了血。

但他还是对影片念念不忘。

《胭脂江山》在当年红了一阵子,班上好几个人家里都有碟片。他帮体育委员做作业,然后在一个周末去了他家里,把没看完的看完了。

喻子燃还有个小金库,里面攒了几十块钱,都是小姨偶尔塞给他的零嘴钱,他一直没舍得花。不过,他终究还是将它们挥霍一空——然后怀揣着宁朦海报和采访杂志回了家。

但宁朦很低调,除了影片上映后跟着剧组做了几次宣传以外,几乎看不到她的人影,能得到的相关信息也少之又少。他只能从寥寥的报道中得知,她才十六岁,成绩很好。

班上很多男生都疯狂地喜欢过她一阵,不过少年人的兴趣总是转换得很快的,没过多久,他们口中的谈论对象就成了其他更红更新的女明星。

只有我还记得她。

晚上他从书桌底下翻出精心藏匿好的、翻得卷了边的杂志,这样默念着。

喻子燃其实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能记得她记这么久,也许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让他一眼惊艳的女性,也许是因为她是那一段黑色光阴里他唯一的慰藉。

杂志访谈中,记者问她:“如果遇到了生活中的困难,小朦会怎么做呢?”

宁朦笑着说:“还是要努力克服吧,想想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能坚持下去了。”

他于是想,我一定要坚持,等我长到十八岁,就可以离开这个家了。

她是那样温柔可爱,美丽亲切,点亮了他全部的希望。

只可惜,十年里她没有再出现过,开始他觉得难过,后来慢慢成了遗憾。

一定是有了自己的生活吧。

有时候他会把那些老照片翻出来再看一遍,颜色褪了,五官模糊了,但他看得很认真。

每一次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淡忘了这个人的时候,只要再看看她这些仅存的资料,那些年少的记忆、年少的热情仿佛又都活过来了。

他高考的前一晚,吴庆磊迟迟未归,吴又岚和小姨出门找人,他独自待在家里。半夜十二点,他被砸门声吵醒,以为是他们回来了,没想到开灯一看,居然是一群五大三粗、满身酒气的混混。

吴庆磊赌博欠了钱,没有告诉家里任何一个人。

他们问他家里放钱的地方在哪,喻子燃说不知道。他也确实不知道。

然后他们把他揍了一顿丢到墙角,在家里翻找一圈,没找到钱放在哪里,便抄了点有用的物件扬长而去。

等到他们走了,喻子燃爬起来,用座机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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