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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侍女有点怪(16)+番外

作者: 璃原风笙 阅读记录

微醺谦虚一笑:“大师也长得确实不像中都寺的住持啊!”

“对了,盛闻中都寺的彩塑雕刻雕工精湛、栩栩如生的,不知大师可方便带小女参观参观?”微醺找准话题切入点。

“可以,施主请便吧,掏颜尼,你带两位施主同往。”

“其实小女还有一事想请教大师,不知大师可是不得空?”微醺直言道。

慧正抚了抚佛珠,嘴里细碎地喃喃几句,然后干脆利落道:“施主说对了。”

微醺有些无语,但随即又笑道:“那就算了,不知大师何时得空?小女再来请教。”

“寺内一切杂物,贫僧已经交由掏颜尼打理了,佛道上的问题,他也是略可胜任的,施主大可请教他。”说着,把掏颜尼往前推了推,自己倒退到内间了。

小弥勒一贯笑眯眯地迎着,一手微曲置于胸前,一手托佛珠,肉嘟嘟地几乎看不清五官,就一对招风大耳朵喜庆暖萌。

微醺叹了叹气:“掏颜尼,咱们走吧,带我看看你们家那些珍藏的雕塑。”

此时已过午时,微醺提议把颜夕做的甜点分了吃了再走。掏颜弥勒微笑的弧度加深了。

三人边走边吃,走下台阶的时候,微醺足下一滑,身体趔趄了一下,颜夕赶忙拽住她才侥幸站稳了,可手边的糕点却沿着台阶翻滚跳跃几下没入了雪堆里。

微醺无辜地看看地上被迅速急冻的糕点,又看看颜夕,还是不忍地冲下台阶拾起那块掉落的糕。

弯腰拾起那块沾了些许雪泥的糕点,还是回眸看看颜夕,他还是一贯的无表情。

“颜夕…”她艰难道,迷离水眼忽闪忽闪,“雪还是干净的…”

这时,小掏颜“阿弥陀佛”了句,就探出圆脑袋叼走了糕点。

一边咂咂舌,一边道:“阿弥陀佛,施主,浪费粮食是不对的,贫僧替你代劳了…”

微醺瞪了瞪他,然后又折回与颜夕道:“其实,我真的只是觉得,你花心思做的点心弄脏了而不能吃的话,有点心疼而已。”

逛了一天的殿堂,腿已经酸软了,最后终于在一个大殿的偏殿找到了那个雕塑。

“掏颜师父,敢问这个雕塑的制作者是谁?”微醺问。

掏颜小弥勒笑眯了眼:“阿弥陀佛,就是跟这里的弥勒雕塑制作者是同一个人。”

微醺抓急:“那就是谁?”

“…”掏颜小弥勒眯眯眼:“施主,心中有佛,何必执着事相?”

微醺有点无力招架,无论她如何变着花样逼问,那慧正和掏颜都铁了心说不得的样子,可是就在她做完这场法事即将回程之际,掏颜突然找到她。

“施主,其实早在那天,师父已经洞悉你真正的来意了。但是,此人只每过七年才出现一次,并且向来都是行无踪去无影的,上一次出现,是在两年前的腊月初八。”

微醺欣然想要拉着他详细问,可他已经摇着头摆动圆胖的小身躯走远了。

启程回去那天,微醺怅然若失地斜靠在车内,不时地发出一两声嗟叹。

颜夕瞄了瞄她,嘴唇动了动,想说终是没有说出。倒是微醺看他那副样子,挑眉道:“颜夕,怎么了?看你吞吞吐吐的样子,是不是想跟我道歉却不好意思说?”

颜夕红着脸:“我为何与你道歉?”

微醺朝他挪过一点,挽着他的手,把头靠在他肩上微蹭他,“难道不是?”

颜夕微恼:“我不过想问,那雕刻的人对你那么重要,竟要拿自己娘亲的事做幌子。”

微醺抬头,讶异道:“我有那么明显?”

颜夕把她的手抽出一点,脸上恢复淡漠:“你跟慧正法师商量法事时,眼神是朝四处望的,说明你一直在寻找机会转移话题。而且,慧正提到法事中要采用的泥塑雕刻时,一听到雕刻二字,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商讨完法事你就急着要大师带你看雕塑,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第17章

微醺叹了叹气,当初要不是禁不住自己的欲望,非要请求那人把那用SLR改装为最高扭力的赛车借与她,如今大概还舒舒服服地坐在明亮的教室里,下课回家享用老妈的爱心汤,偶尔跟同窗来场耳红面赤的辩论,心血来潮到SCC俱乐部和几个拽拽的大叔较量几场。

想到这里,微醺又开始技痒了。可是这时代并没有跑车呀!

“青柳,青竹,停一下!”微醺掀开帷布,探头对两个小厮道。

“六姑娘,怎么了?是太颠簸让你不舒服了吗?”青竹问。

“青竹,你到后头去,青柳,车子你教我来驾。”微醺说着从腰间抽出丝绦,束紧了袖子。

“可是…”拒绝无效,青竹惴惴地退到后头。六姑娘一个凌厉的眼神就告诉你,等回府后可得由本姑娘罩着你的,现在你敢不从?

微醺抓住青竹递来的马缰,脸上才漾起神采奕奕。

于是,丛林峻岭、绿野碧尽处,一辆双牡四辔车一路高歌猛进,帷布翻飞,四周轻尘飞扬,跌宕起伏,车内惶然失措,大惊失色…

回府那天,马车前蹄刚入府门,冯氏后蹄就进了映日苑,还准备了家法。

青竹青柳一下车就被几个奴仆押至前庭,不由分说就打了一顿板子。颜夕也被几个老婆子捆着回映日苑,连着之前合谋的熙春、拂冬一同捆绑扔在院里。

微醺匆匆尾随而来,进入院子后,看见熙春和拂冬伏在地上不停地哽咽哀求,颜夕跪到一边不言不语,脸上惯常地没什么表情。一旁的冯氏冷着脸伸手从晴香手里接过细藤,交给婆子后,自己则别过了身去。

微醺急得跪倒下来,“娘!求求您!千错万错都是醺儿的错,您原谅颜夕她们!”

“醺姐儿,”冯氏一向端庄的脸此时却轻浮了起来,“你今天替她们求情,日后等你长大愈发得水灵,指不定她们都敢把你骗着卖到窑子里去了!”

“年纪小小就让两个小厮送出门恁么长时间,传出去都指不定外面的人怎么传呢!”冯氏说得愈发地刻薄。

微醺也一下子懵了,那样的冯氏她还是第一次见,平日里总是端庄有礼,看起来颇有教养的,再怎么和她不妥,也极少这样大咧咧地摆在明面上。

“娘!爹一向都对下人极为宽厚,要是他得悉你这般行事,指不定要恼了您去。”微醺一向对人心还是有几分拿捏的,她知道,冯氏一向很在乎她爹的看法。

谁知话一出,冯氏竟如同火上添油,立刻就命婆子抽打起来。

院里顿时传出一声狠胜一声的抽打声,愈发嘹亮的哭喊声。

看那几个婆子浑身肥瞟动作狠猛,大冬日里浑身是汗的样子,就知道必然是下了狠劲。与上次她挨打不同,毕竟她还是千金闺秀,下人抽打时都会顾忌三分,不敢使力。而刚才冯氏分明就让婆子使尽全力,有三分怠慢下一个待抽的就是她。这样情况下,几个柔弱姑娘能熬得住才怪。

“娘,要闹出人命了,到时对娘影响可不好。”微醺拽着冯氏的手,急得冒汗。

冯氏看也不看她,冷淡道:“我是主母,下人犯错难不成连教训都教训不得了?真要是打死了,私拐国公府姑娘出府的罪名,难道不该致死?”

微醺惊愕地瞪大了眼,心急如焚茫然四顾,似乎找不到人能够帮助她。

“啪啪啪”的抽打声混淆女人的惨呼声,细藤刮起一阵疾风,一下一下如剑刃刻进姑娘们柔弱的身体里,激起不可抑制的战栗,伤口呈深褐赫赫刺目。

两个十几岁的姑娘痛得滚落地上,连连呼救,只有不到十岁瘦削羸弱的颜夕依然维持跪的姿势,一言不发,只见蹙起剑锋长眉,双拳微微蜷起,不断有细汗从额间滚落,湮进伤口里。旁人看得都一脸心悸。

“娘…我错了…蓝宝石耳坠我还你…放过她们吧…”微醺无助地啜泣出声,跪在地上死死地拽着冯氏,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以往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