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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侍女有点怪(38)+番外

作者: 璃原风笙 阅读记录

那时候翠妞还以为自己就要和银丫饿死在里头了。银丫就把随身带着的玉佩挂到她脖子上了,她鼓励着她,撑下去,她会想法子带她出去的,若是出去了,她们两人就一起离开这个家,到远处安一个家,就两人相依为命地活下去。

银丫告诉她,玉佩是唯一爱她的祖母生前给她的。若不是那夜为了保持清白之躯,翠妞也绝不会拿出自己第二珍贵的东西,去交换留给爱人的这具身躯。

两姑娘尝试了各种办法:呼救、爬窗、砸门…始终也逃不出小黑房。

就在两人都饿得奄奄一息之际,门却被打开了。

或许是银丫的爹娘打从一开始就只是想吓唬吓唬她,又或者是害怕弄出人命,又或者是被看起来比较公正的祖父斥责着打开门…反正她俩真的不在乎这些,只要活着,就好。

后来张大叔张大婶勤勤恳恳,又把几亩良田经营得不错,家里渐渐宽裕下来,就求着银丫家把翠妞要回来。

那小魔王打自被姐姐伤了胳膊之后,本就对翠妞不待见,就轻易收了一些银钱把翠妞放走了。

翠妞离开银丫家的那天,虽然银丫不停流着眼泪,但是嘴里说的却是:“走吧,回到你自个家里,以后就没有人会欺负你了,也不需要我保护了。”

但翠妞知道银丫转身的那一刻,她的世界里满是荒凉,好不容易暖起来的一小角,也即将被夺回去了。她走了以后,她又该怎么办?

后来有几次银丫偷偷摸摸到张家想要看翠妞,被张大婶发现了,得到大婶热情的接待了。还嘱她随时过来和她家翠妞作伴。

于是,银丫就又开始有了笑容。

两小姑娘就这么相伴着一天天一年年,自个也不知道那种感情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

“我能说的是,或许我们都没有错,不过是爱上的人恰好跟我们一样是女人。”翠妞是这么眼泪婆娑着,怔怔地对微醺说的。

微醺好奇地问她:“当初你是怎么知道自己爱上一个女人的?”

翠妞笑中有泪:“当她不在你身边时,你每天都会想着她过得是不是好呀,想得都快废寝忘食的程度了。还有她对你送的东西不重视的时候,你会莫名失落,又会因为她的关注而兴奋莫名,会为了她甘愿做一切事情,哪怕是伤害自己的事情。”

微醺回到自个屋中时,两侧鼻翼扇盍了下,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淳淳的米粥香。定睛一看,果然张大婶已经把粥和汤药热好了搁她炕桌上了。

她喜滋滋地走过去,端起粗瓷碗仰头“咕噜咕噜”就把米粥喝下去了。可是今儿的米粥似乎比往日的好喝,和颜夕在时的味道差不多。

她这么想着,身后就突然响起一个略沉的声音:“姑娘得喝慢些,才便于脾胃吸收。”

微醺愕然地放下粥扭头往后看去,一身清清爽爽衣裙的颜夕,头上男式的发髻还没来得及拆落,这么一步一步闲庭信步而来,恍惚间,有种器宇轩昂的错觉。

“颜夕你怎么回来了!”微醺惊喜地高声道,乐不迭地跑过去亲昵地挽起了他的臂膀。喋喋不休地缠着他询问考试情况。

“看姑娘的样子似是已经大好了?”颜夕笑着道,几天不见他家姑娘,她就明显比先前活跃起来了。

“好点了,只是粥水喝多了好像还是有点胀气的感觉。”微醺回视他笑道。

“嗯,姑娘先前躺榻上有些日子了,大概这会儿还没有洗|浴过吧?趁着气候暖和,我方才烧了些热水,一会我替姑娘涤洗下吧。”颜夕如往常一样不在意道。

可不知道为何,刚才在翠妞屋里听完她和银丫的事情后,此刻听见颜夕要替她涤洗,突然感觉有些别扭局促起来。

庖屋里一阵哗啦哗啦的水洗声音,是颜夕跟张大婶借了木盘子在庖屋里替他家姑娘洗|浴。

“姑娘,现天气热了,多日不洗,颈脖上积了不少污垢,你把脖子伸直,我轻点擦。”颜夕双袖挽起,露出修长白皙充满骨感的两臂,一手叉在木盘边上,一手执着沾水的巾子凑上前去替她清洗脖子积攒的污垢。

微醺双手交握在胸|前,两条小腿弓了起来试图遮掩,昂着头盯着屋梁,由着他一下一下地替她抹去脖子上的积垢,心里有丝丝奇怪的感觉。

擦着擦着,她不由地下睨目光偷偷窥看着他。

一双如有辰星点缀的幽深夜空般的眼睛正专注于一个地方,英气的浓眉斜斜地蹙着,美得如谪仙般的颜夕搁在她眼前,直让她觉得呼吸有些急促。

她开始有些心慌,眼神一下子不知道该往哪搁,这时,突然发现渐渐从颜夕脖颈翻出的系着红绳的铜钱。

第44章

“这个…”微醺低下头,伸手把他脖子里的红绳拽了出来,把铜钱捏在手心。

颜夕毫不在意,又去旁找皂荚,随意搁下一句:“那不是姑娘给我用来考试求顺利的吗?”

“可是你不是给了宝宝了吗?”微醺疑惑道。

颜夕听了,抿了抿唇,不露神色道:“是给张屎蛋了,不过后来又趁他不留意用别的铜钱从他手中换过来了。”

微醺垂下脑袋,垂髫下来的发丝掩盖了脸上不自觉的喜色,心情没由来地开阔了一片。

她突然想起宝宝跟她说过,夕姐姐还会变戏法,就用他手上的那枚铜钱,变出好多好多枚。

“姑娘,把头仰起,我还没清完的。”颜夕催促道。

微醺不好意思地笑笑,又把头扬起来。

“对了,颜夕,宝宝说你会变戏法呢,能表演我看看吗?我都还没看过呢…”微醺脸朝向屋梁,耳边尽是淅沥沥的水声,无聊之余禁不住问道。

颜夕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又认真替她擦了背脊和腋下,拉她起来用布巾裹好时,突然扯掉脖颈系着的铜钱,夹于两指间。

几乎是立刻,他就把那枚铜钱往上高高抛弃。

细细小小一枚铜币晃晃荡荡在半空旋转,透过中心的钱孔,把一室的烛光都晃得忽明忽暗。等到落下时,双手拍击一接,再次摊开手掌时,掌心就多了七八枚了。

他伸手递到微醺面前,淡然道:“你猜猜,哪一枚才是你给的那枚?”

微醺双手紧裹布巾,凝神专注去看颜夕修长略宽的掌心,平静摊倒着的铜钱,有的比较簇新,但大部分和她给颜夕的那枚一样是半旧的,一时之间真的难以分辨得出。

“难道你就能分得出了?”微醺端量了一会,始终不能确定,于是反问他。

颜夕神色比较懈弛,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隐于唇边,往那堆铜钱略扫了眼,随即伸出两指从中夹了一枚出来。

“这个。”

微醺犹有不信地捏着那枚铜钱翻过来转过去地看,眼神怀疑道:“真的假的?你随意拿一枚骗我的吧?可有证据?”

颜夕哂笑着接过了那枚铜钱,指着钱孔下方留白的位置告诉她:“你给的这枚下面这个地方是呈较为尖锐的磨痕的,而其他这些则是呈自然腐蚀的点状的,不一样。”

见微醺还是不信,于是捏着铜钱把边缘的部分给她看:“瞧,这里还有些红粉残留着,你应该记得自己当初是用红封裹着的吧?我没必要骗你。”

微醺接过凑近一看,果然钱币边缘沾了些许不易察觉的红粉。

把钱币还到颜夕手中,见他神色和缓用红线串起依旧挂于脖前时,微醺一想到他居然对那铜币如此熟悉,就禁不住掩脸傻笑。可笑着笑着,突然感觉似乎有那么一些事情不对劲。

翌日,天还没大亮,就听见院内一阵吵嚷,像是从偏屋到正屋一路传来,然后又从正屋朝偏屋去。接着就听到张大婶哭着叫翠妞的名字。

还躺炕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微醺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好的征兆,倏地一下子就惊醒了。她准备去推旁边的颜夕,结果颜夕已经先一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