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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侍女有点怪(45)+番外

作者: 璃原风笙 阅读记录

但她心底还是隐约有所保留的,不过正如颜夕所说的,他决定在这里留下来,科举的事就必须得到六姑娘和大公子的帮助,而且,跟着她或是调到外庭或者南苑压根也不好接近东院。

近日蒋炜炎突然读书勤奋了起来,也比以往少了时间到映日苑打扰颜夕了。

原因是这大兄台他爹不遥千里从边关频频寄信过来督促他。自打他常驻京城国公府之后,除了第二年县试得了个从尾数去排行三十八的名次外,之后每年的府试屡试屡败,他爹是急得不行啊,曾经想过不行就召他回边关当个小卒慢慢从零开始建功立业算了。

可这蒋炜炎哪里肯?这京城的好生活,还有让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颜美人,还没有几个姐姐的削榨,日子可是逍遥乐意得很呢。

后来他爹不知从哪里听说他老儿子迷上了府里一个丫头,他老子就以这个作为要挟,要是明年的府试还过不了,那他就写信告诉他三叔,让他三叔把这丫头配人了。

蒋炜炎一下子就炸毛了,立刻回信道,那若是这次府试过了,这名丫头以后就配给他了。

他爹见来信气势汹涌,斗志磅礴,于是就默许了。

蒋炜炎如今每次在溥先生的课上看见颜夕,都会痴迷地盯着看上好一阵,然后上前握着他的手信誓旦旦道:“颜儿,这段时间不能指导你武术和鞭法了,再过段时日吧。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配给别人的。”

恶得颜夕甩不及手,然后又想起那没封面的书似乎是在蒋炜炎书房找到的,不由地心底产生一阵一阵的恶寒,觉得方才被他触碰之处有溃烂掉的感觉。

微醺见蒋炜炎似乎是洗心革面般地奋发后,立马就觉得有紧迫感,连连让颜夕也赶快去看书。

她每逢这个时候总是内疚道:“前年若不是我好端端就病倒了,你也不会耽误了院试,不定如今已是秀才了。所以,今年的机会你绝对不容有失了!”

过去这么久微醺自己也记不大清了,但那时候她的病确实是挺蹊跷的。前一秒还生龙活虎的,就去东院找爹爹聊了会话,回来就突然凶险起来。

那时已经成功找到借口出府几天去的颜夕在找客栈住的途中,遇到国公府外出找大夫的小厮,经打听原来是国公府六姑娘突起发病,情况危急,连着找了几个大夫均没有用,就只差找宫中太医了。此时正四处向人打听坊间一些医术高明的大夫呢。

得到这个消息时,颜夕脑里一片空白,那时什么也没有想,就只想着要跑回去看他家姑娘。

六姑娘病势汹涌,一会子功夫就浑身长出了大片大片红疙瘩,疙瘩上还有无数小小的白色尖端,看上去十分可怖,与痘疮类似,却又有些分别。

他赶到的时候,他家姑娘躺在榻上,周围围着数名大夫。蒋戚耀在房外廊道上着急地踱步,冯氏则在一旁好言抚慰。

颜夕倚在门边,隐隐听到帐帘内姑娘孱弱的声音:“我不要…变麻子…不要…变那样子…回去…”

几个没有出过痘症的丫头都不敢上前,都只隔着一段距离伺候着,往回擦汗和递水都必须得在脸上缠上一条丝巾。

敛秋也来了,看姑娘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就落泪了。但她此时大腹便便,六姑娘和寿全都不肯让她靠得太近。

颜夕一下子越过数人来到了床榻边,捧着茶水,掀开了帐帘,小心扶起他家姑娘,一点一点地喂她喝。

他姑娘病得迷迷糊糊的,压根不知道是他回来了。抿下茶水不一会儿就累得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白皙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模样看不清晰,只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温厚的手搭着,只一晃,就又昏迷下去了。

“先生,姑娘她如何了?”颜夕此时已经把房间门紧紧栓上了,也早已打开其他小丫头回去,以确保安全之下才把溥先生叫来。

溥先生摇摇头:“基本症状虽然像,但却不是痘疮,更像是中毒了,不过幸好毒中得并不深。”

颜夕吁了吁气,接着询问解毒之法。

溥先生却注视他良久,答非所问道:“筵儿,你本就要参加院试了,何必为她耽搁了?她是蒋府六姑娘,自然有的是人替她操心。”

颜夕怔了怔,随后摇摇头道:“先生,当初也是你让我留下来的,你想必也知道,在国公府,唯有六姑娘能作我的依靠吧?我不希望在此时有丝毫意外发生,你不会不明白吧?”

“这样说是不错,但你没必要…”

“好了,先生,事到如今,能治你还是赶紧给治吧。”颜夕出言打断他道。

溥先生拧了拧眉,从怀里掏出一套银针,让颜夕协助他开始施针。

第53章

其实溥先生算不上经验老道的大夫,只是年轻时家里有诸多藏书,尤其是医书类的。那时溥先生对书籍阅读简直是如饥似渴的,不管什么类型的书都会看。加上从官之后,和太医局的人也略有交际,就认识了当时一位医术高明的太医,那太医除医术了得外,私下对毒也略有研究,可以算是业余的兴趣。

那太医平日里和溥先生十分聊得来,聊得基本也是一些医学领域的事情。两人也会经常私下里交流,所以久而久之,溥先生干脆拜了这位太医为师,跟着他学医学毒理。

因为施针的穴位会导致病人呈癫痫状,为了不惊扰旁人,颜夕只得用缎帛把他家姑娘的嘴塞住了,并且拴住了手和脚。

一针下去时,微醺就痛得翻起了白眼,被缚紧的手脚无论如何挣脱不掉,就只得蜷在背后用力地抓挠着床榻,直到把床单撕成了碎条状。

“动静太大了,赶紧想法子稳住她!”蒙上白帛的溥先生命一旁的颜夕道。

颜夕点头应诺,立马上前搂住了姑娘。颈项裸露处排得密密麻麻的红疙瘩触碰到他的肌肤,他第一反应不是觉得恶心,而是疼惜。

“姑娘,你别动,让大夫给你施针,施完针就好了!保证不会留疤!到时候颜夕每天给你做好吃的,每天陪你到阁楼看书,每天给你设计新的掩鬓发式!”颜夕下巴抵住了微醺的额发,几乎是把她整个人都拢入了怀里。那时候他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家姑娘不能有事!

足足折腾有两时辰,三人都折腾得够累了。微醺终于又昏死过去,溥先生给颜夕留下一些药丸,嘱他把药丸磨成粉加入姑娘每天喝的汤药里。

后来在颜夕的悉心照顾下,他家姑娘身上的疹子一点点褪去。蒋三爷欣喜地赏了后来叫进府的大夫许多物品和银两。冯氏隔三岔五都会来瞧瞧微醺,只是态度一直淡淡的。

之后颜夕也曾经问过姑娘,在病倒之前曾经去过哪里,和哪些人接触过。

他家姑娘笑着挽起他的手臂漫步在湖畔,那个笑靥美得如同百花齐放,她幽幽道:“颜夕,做人这么小心眼到底累不累呀?大夫不说了是痘疮么?每个人一生都总得出一次的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幸亏那大夫医术高明,倒是半点疤痕也看不到,不然啊…这个再加上这个,想必我这辈子都没男人要了!”她还有兴致指着自己的右鬓和他开玩笑道。

迄今为止,颜夕对姑娘的起居依然小心翼翼,寸步不敢离的。因为他对当年发生的这件事隐约感到不是那么简单,但他姑娘又老是不肯配合他。所以他总是觉得讽刺,明明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却偏偏要像个老妈子般操碎了心。

院里绿叶成荫,不时有凉凉的风袭入,舒适得让人想入睡的午后。朱漆雕梁画栋的建筑物传出一曲清泠泠,曲折委婉的美妙乐音。雀儿在枝丫间一波三起地随着曲韵飞上腾下,鱼儿掠出波光粼粼的湖面,在半空盘旋了几圈。花瓣儿被轻风曳下,随着风韵旋动飞舞至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