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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侍女有点怪(61)+番外

作者: 璃原风笙 阅读记录

夜里微醺硬让值夜的拂冬与颜夕换了,看着颜夕万般无奈地从柜橱里搬出被褥,微醺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颜夕,过来,到我榻上躺着。”六姑娘大咧咧道。

颜夕终于忍不住了,“倏”地丢下了被褥,冷着脸道:“姑娘可闹够了?!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了吗?”

此话一出,连颜夕自己都有些后悔,话说得…太重了。

然而,他家姑娘只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但还是微笑着朝床榻拍了拍,“对,等不及了,你躺过来吧。”

颜夕随即就愕然地瞪大了眼。

“可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犹豫着,可是既然他家姑娘都不在意了,他难道还需要对她君子么?

这么想着,双腿就不由自主地往床榻靠近。

在躺下的一刻,他心里其实是既紧张又有所期待的,就这么忐忑不安地仰卧着。

方才他已经替他姑娘把发髻拆散下来了,此时肩背上伏了如丝绸般润泽的青丝,每走动一步,发丝在烛光下就像熠熠生辉一样,美得难以言喻。

他家姑娘走到了妆奁前,用绸带把如瀑的长发束绾成一束,然后走近床榻,宽了衣,从床尾的位置爬上床。

颜夕轻轻闭起了眼睛,心儿一颤一颤的,他不可抑制地吸了口气来极力维持镇静。脑海里不禁又浮现起那没有封面的书上的一幕幕…

越想着,双手越是紧张地攥握着被褥,几乎要抓破。

他感觉身旁的被褥一沉,是他家姑娘躺了下来。

然后身体果然靠近了他。

再接着,他感到面庞上轻轻呼出她呼吸的甜腻的气息。

他还是睁开了眼,如期看见了她迷蒙似醉的双眸,娇|嫩的唇。

她整个人半躺下来,双手跨过了他的身体,用手肘撑着,居高临下地看他。束好的秀发垂到了一边,垂落到他腰间。

她盈盈一笑的样子甚是好看。

他这么想着,双手就不由自主地往上弯起,试图搂着她。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到她的腰时,有一明晃晃的东西晃得他眼花,然后,腮帮一疼,就听她清甜的嗓音道:“瞧!拔出来了。”

颜夕定了定神,然后就发现,他家姑娘手上拿着他回来时带给她的银制的镊子,镊子上夹着的…俨然是一根粗|黑的胡子。

那一夜,颜夕躺在踏脚上,恼羞得卷起被褥背转过身,任她怎么在上头唤他,他都不理睬。

微醺纳闷极了,这家伙的心情…怎么老是如此反复不定的?

第73章

如今京城街头巷尾传得最响亮的轶事,莫过于京郊乌墩山下李家村蹩脚七家的儿子连中三元的事了!

虽然中得只是小三元,但是古来中小三元者也并不多见,上一次就几年前被寸磔的贪官儿子中了,再上上次大概就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官府的人似乎也对这穷僻地区出的小三元郎格外看中,京城的知府和临近县的知县、府尹,还有这次主持院试的提督学政都纷纷派人把贺礼送到李家村蹩脚七家。

听说蹩脚七家的人受宠若惊,还听说这蹩脚七家的儿子行踪十分飘忽,据说连同村里的人都没有见过,是蹩脚七年轻时到城里做小买卖时和一个寡妇偷偷生下的,是近年才领回认祖归宗的。

近日蒋戚耀也留意到“李颜”这个名字了,据说这小子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惊才绝艳,文章里头衔华佩实,想法和言论也独辟蹊径,是不可多得之人才。

朝堂中不少人都悄悄盯上了这小子,都期盼着若干年后这小子会大展抱负,在朝堂上占得一席之位。其时铁定会引发各方各派的人才争夺,上一次他们盯上的是前工部侍郎那尚是总角之年的公子“李筵”,这一次却是李家村的“李颜”。

由于二者身份相差悬殊,别的官员倒没把这事情放在心内。倒是蒋戚耀听到此名字时,眉宇微微跳动。

李筵,李颜…或许只是巧合吧?

蒋戚耀有些心虚,最终还是使人打探这李颜的身份,如此一打探,就探听到原来这蹩脚七家有女儿到国公府上当差了。

春桃在映日苑被人唤去东院问话时,颜夕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了。

其实自从院试放榜以来,溥先生也在担心这方面事情,曾经多次连同花姨母劝过他,是时候抽身离开了,但他执拗不肯。

果不其然,当春桃泪眼婆娑却完好无缺地出现在微醺颜夕面前时,她哭着跪倒下来,说是自己对不起姑娘和颜夕,她已经把颜夕的事情告诉三老爷了,不过,三老爷已经向她保证不会对外泄密了。这会三老爷就要召颜夕过去问话了。

这蒋戚耀不愧是大理寺卿,擅长刑讯审问,春桃这么说话谨慎、不肯开口的人都能被他逼得开了口。颜夕在心里默默想着,双手紧攥成拳。

微醺忧虑地双手握住了他的拳头,低声道:“颜夕,我陪你去,爹爹不敢难为你的,大不了…就说是我怂恿的。”

颜夕蹙眉看她,是啊,天大的事情,只要蒋戚耀这宝贝闺女出马,他哪一次都能妥协,可是,这次只怕是…

“不…”他轻轻掰掉他姑娘的手,嘶哑与她道:“我去跟三爷好好聊聊,他不会为难我的。”

微醺拧着眉,担忧地看着他,她本想硬拗着一起去的,无奈颜夕的语气很坚决冷硬。也罢,大不了事后她再去求求爹吧。

当颜夕踏入东院那间书房时,想起了几年前就在这外头偷听到蒋戚耀和当今皇后在里面说的话,他不禁又攥紧了拳,咬了咬牙。

其实他还没想好其时应对的法子,只是,如果就这样逃走,不就会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吗?

跨过底下的红木门槛,颜夕立马作出一副侍女应有的低眉顺目的模样。

蒋戚耀一边手执紫毫笔书写着,一边等着他。余光瞥到他后,也不急着停下,待到最后一笔长长地勾起,他才搁下笔管,用旁的帕子擦了擦手。

“你叫——颜夕是吧?”浑厚的嗓音响起,颜夕依旧没有抬起头,只嘶哑地应了声。

蒋戚耀还是听出来了。

“你的…声音怎么?”他快速地踱步过去,一把掰起他的脸。

颜夕一时有些气促,只是表面并不表现出来,就这么仰着头和蒋戚耀冷冷地对视着。

蒋戚耀还是察觉出来了,他用微有薄茧的指腹摸了摸颜夕的喉间。

惊讶道:“你是——男的?”

颜夕怔了怔,他果然还是看轻蒋戚耀了。还是说,如今的他,还稚嫩得没有办法成为蒋戚耀的对手?

他在心里暗暗打鼓着,暗忖着他会如何对他。

“你是男的…那醺儿…”蒋戚耀额上的青筋突显了出来,半晌,双手揪着他一把将他重重摔倒地上。

“你…你…”蒋戚耀气得脸色发青,“说!你有没有对醺儿做过什么!!”

颜夕从地上爬起,用手背轻轻擦拭了一下唇角的鲜血,心里冷冷地笑了。脸上却无有波澜,毕恭道:“我有没有做过什么,三爷可以去问姑娘。”

就在蒋戚耀气得即将把案桌上的斗彩龙凤纹观音瓶摔到他身上时,书房的槅扇“啪”一声被踹开了。

微醺急急地赶过来,拦在颜夕的跟前,伸展双手激动道:“爹!你不能这样!会死人的!”

幸好她后来觉得不放心,偷偷跟着来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她爹一时头脑冲动,待气过后,立马把瓷瓶摔到了地上,“砰”一声碎片就四散开来。

“醺儿你…你说,你有没有被这小子…”蒋戚耀脸色铁青,指着伏在地上嘴角涎血的小子问。

微醺一边掏出帕子替颜夕擦拭唇角的血迹,一边懒得回头道:“爹指的什么,醺儿没有听懂,醺儿只知道,颜夕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爹如今这么对他,醺儿也会恼了你的!”

“你还敢狡辩!”蒋戚耀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气过,“若不是有你的帮助,他又如何出得去考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