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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朕饿了(卷一+卷二+卷三+卷四+卷五)(103)

作者: 水波 阅读记录

这样普通的东西,简直让人不能相信,母妃和两个哥哥就死在这上面。胶东王虽然相信自己的设计,相信留福,相信自己派出的人手,但他还是不由得问了,「肯定吗?」

「肯定,就是它!」留福用力压低着声音,「阿仁自从郑典膳被打伤后就一直贴身服侍他,什么也异样也没有发现。直到前几天来了一个人找郑典膳,郑典膳便开始准备一道用鱼做的菜,又想方设法讨好王妃身边的女官福儿,求她劝说王妃答应他重新回厨房。今天宗正寺果然送了鱼,而郑典膳也得到王妃应允做菜,便暗地从一个罐子中拿出些毒药放到装盐的瓷瓶里,准备带到厨房中——原来那罐子是特别烧制的,另有一个夹层,过去阿仁查过几次都没有发现。」

「阿仁便把郑典膳今天带到厨房的药粉换了出来,交给阿信拿去找老大夫看,说是一种极少见极贵重的毒药,大量服用能立即死人,少量吃虽当时看不大出来,但在身子里积累多了就会患病,看起来就像弱症一般,慢慢就病故了,还有的人会变得呆傻。」

留福的声音停了,车厢里静了下来。

胶东王靠在车厢一角一动也不动,只是将双手掩住了脸。

留福知道他在哭,王爷从小就特别聪明特别懂事,他知道母亲的艰难,从不在静妃面前哭,也不在自己面前哭,但是一直跟着王爷的留福还是知道他有时会哭的。但是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留福就道:「我们现在就回府去抓,罐子里的毒药还在,证据确凿,他们再也抵赖不过了!」

「但那又有什么用?」胶东王放下手,脸上已经没有一滴泪,他清冷地道:「母妃和哥哥们都不能回来了,而皇后依旧不可能受到罚处,罪名只能是郑典膳的,至多是再加上几个宗正寺的官员。我不会指望父皇,只能靠自己让他们把欠下的还回来!」

是的,先前静妃曾向皇上诉说过,但皇上并不肯信,他一向认为皇后是极贤良的人,只一心栽培太子。现在王爷拿着这些毒药不可能告倒皇后,反而皇后很容易就能推出去,就像万仓曹的案子最后也伤不到她一样。而且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王爷不傻,还有能力揭开过去的秘密,她一定会更疯狂地报复王爷,那样王爷会更难的,毕竟现在胶东王府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而王爷并不是只想自保,他还要讨回公道。

于是留福也平静了,「我们不如告诉王妃,让她不要再用郑典膳了,再想法子将郑典膳处置掉。」

「不必告诉她,也由着她用郑典膳备膳,毕竟我拿到了毒药。」

「这样也好,王妃什么也不知道才对我们最有利。」留福想起了王爷先前说过的话,「这一次还真是多亏了王妃的懵懂,郑典膳以为他算计了王妃,从宗正寺的鱼到王妃身边的福儿,他一件件准备得都很顺利,孰不知王爷早在他身边布了罗网,就等着他上钩拿出毒药来呢。」

留福就得了结论,「王妃继续天真无知,更能迷惑皇后娘娘,我们也好借此机会悄悄地扩大势力。」

胶东王轻轻摇了摇头,「这虽然都不错,」他第一次承认了,「但是我更希望王妃一直开开心心的,永远也不必知道世道艰难,人心险恶。」他看着留福,「我们受过的苦,不要让她再尝到了。」

留福郑重地点头,「是,王爷,我们一起保护王妃。」

车子进了王府,胶东王带着留福下车时一切如常。而他们进了宁淑殿时,就见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而阿仁传话形容过的那道莲叶田田正在中间。

王妃满脸笑意地催道:「赶紧洗手吃饭,一会儿鱼凉了就不好吃了!」还不待大家坐稳,她就急着在莲蓬中夹了一筷子鱼,品了品皱眉道:「这道菜什么都好,唯有咸了些,郑典膳可是宫里出来的御厨,怎么能连盐量都掌握不准呢?」

留福恨不得在自己面前的小几上用力地拍上几下,王妃太高明了!阿仁就是用盐将毒药换了下来,因此郑典膳做的菜里便会多加了一点盐。既然不能说,他便尝了尝鱼肉,公平地说:「其实也没有多咸。」

王妃就道:「这菜借着莲香,清淡一些方能显出鱼的鲜美,咸了就成了下品,你再细尝一尝。」

留福再尝,「果然如此。」

虽然只是多加了一点盐,但这就是败笔,素波便没大动荷叶田田,反而用了不少的配菜,又告诉王爷和留福,「别看这几样小菜没什么特别的,但其实都是精心搭配出来的,味道也都好,咸度更是适宜。」想了想又替郑典膳解释道:「他可能久未操持酒宴,且又紧张,才将主菜的盐加得多了。」

留福就赶紧应和,「王妃猜得定然不错!」

素波得意地笑笑,却见胶东王吃得很少,不免疑惑,「你今天怎么了?不喜欢这些菜?想吃什么我重新做。」

尽管想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胶东王只要想到母亲和哥哥还是什么也吃不下,而且听着王妃的欢声笑语,他就忍不住想哭,并不完全是悲伤,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动,此时放下筷子起身道了一声,「我吃饱了!」便去了前殿的书房里。

留福也赶紧跟了过去,又不忘回身向王妃道:「今天王爷要写一篇策论,恐怕就是因此吃不下晚饭了。」

 小美男懂什么策论?其实应该自己帮忙写的,但是写过一份上表的素波坚决不会再接这样的差使,于是就道:「王爷的功课不要太紧,策论写不写又如何呢?明日你只管告诉薛大儒,王爷身子不大舒服便没写。」

「这个策论的题目是皇上给诸位皇子出的,先前我们王爷和长沙王因为年纪小不必写,但这一次长沙王主动请求写上一篇,我们王爷便也只能跟着一同试试了。」

「那又怎么样?」素波想了想,毕竟是皇上留的作业,她便退了一步,「既然是皇上吩咐的,就让王爷随便写一篇应付过去好了。」

留福便昧着良心道:「其实策论也没多难,上一次王妃写时王爷一直在看,如今王妃又时常给王爷讲律令,因此王爷便能自己写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毕竟亲自给胶东王做了一篇范文,让他懂得了写文章的步骤与基本方法,而他腹中又有千卷书籍,随便找些动人的词汇组合一番就能成了吧。由此可以,自己对胶东王的教导是很成功的。

胶东王到了书房里便研开浓墨铺平宣纸运笔如飞,留福立在后面悄悄一看,却不是策论,而是一篇祭文——不必读留福就知道王爷为静妃和两位兄长而写,多年的迷团一朝破解,今天的一切的确应该告知远去的人。

留福便无声无息地取了香焚上,没一会儿王爷便将祭文放在香炉上烧了,然后坐在桌旁合目静思。良久,他便上前道:「夜已经深了,王爷回房睡吧。」

胶东王便睁开眼睛,目光清明,「好,回去吧。」

春日的夜晚乍暖还寒,两人披着清冷的月光到了宁淑殿前,见窗纸里透出一豆昏暗的灯光,遂摆手令守门的内侍不要声张,这时候王妃应该早睡了,灯是留给他们的。

殿内一片沉寂,王妃的确是睡了,可是她却是伏在桌上睡的,此时竟然醒了,蒙眬着双眼问:「你们怎么才回来?」

留福也问:「王妃怎么不上床睡觉呢?」

素波就道:「我想你们俩个没心思吃饭,就做了鱼丸等你们写好了策论回来当宵夜。」说着起身到了厨房,火炉上煨着的瓦罐里煮着海带结,她将火加大,拿出用竹签子串好的鱼丸加到瓦罐里,鱼丸立时就熟了,分装成三碗端上来,「鳜鱼肉鲜而刺少,做鱼丸也是极相宜的,这种关东煮正是我上大学时……嗯,在徐家上学时常吃的。」便拿着竹签示范地吃上面的鱼丸,然后又喝汤,拿着竹签扎着吃汤里的海带结、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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