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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男色(18)

捂住额头的男人神色有些慌张,周公子转身朝他看眼,语气却轻描淡写道,“不用看,他说是你,就是你。”

“他是您的客人,我难道不是?”顾津津语调微扬,这样的场合她从未出席过,但该讲的话,她一句都不能少。

周公子站到她旁边,仔细端详着她,“很多朋友的女伴,我都认识。但也有很多朋友带来的女人,是不固定的,逢场作戏很正常,那么逢场作戏的女人……我们都能惹得起。”

换句话说,今天有人在周家受伤,就势必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来的男人都是有权势的,但因为彼此间交好,所以拿一个逢场作戏的女人开刀,最合适不过。

顾津津轻抿菱唇,下车时把大衣留在了车上,她这会冻得牙关打颤。“周公子,其实您可以报警。”

“有这个必要吗?”周公子抬起手里的花瓶看了眼。“小事一桩,何须劳烦那么多人呢。”

“您倒真不知道怜香惜玉。”

周公子指腹在花瓶的碎裂处轻抚,眼里露着淡淡的笑意。“事后,我赔你一笔钱,足够你去修复脸上的疤。”

周家的院子里布置了不少花房,靳寓廷就坐在其中一间内,四周垂落的白色纱幔遮住了里头的身影。外头的谈话,一字不落传到他耳朵里。

“看来,我今天难逃一劫。”

“我已经对你网开一面。”

对面站着的男人忍住剧痛,手掌撑着膝盖,血越流越多。

顾津津可不想平白无故被人开道口子,她忽然踮起脚尖,凑到周公子耳边说了句话。

外头的说话声戛然而止,气氛很显然不对劲,靳寓廷放下搭起的长腿,他推开椅子起身,走到纱幔跟前,一手掀开。

这样的角度望去,正好能看见顾津津的侧脸。

周公子定定看了她两眼,头一低,也是凑到她颊侧在说话。

靳寓廷眼锋凛冽,说话就要有说话的样子,靠得这么近,彼此的气息交融,实在太过于亲昵。

顾津津轻点头,就势回了他一句什么。

周公子直起身,单手插在兜内,往后退的时候,目光仍旧攫住顾津津没放开。

靳寓廷靠在旁边的花架上,唇角了然勾起,顾津津能有什么本事,她除了搬出他的身份以外,别无他法。这下,知道做九太太的好处了吧?

周公子回到男人的身边,冲他耳语几声,对方面色越来越白,看向顾津津的脸上充满难以置信。

“老公,老公——”

一阵声音从顾津津身后传来,跑过来的女人神色焦急,拖着裙摆上前。“怎么会这样?谁打的?这是谁打的?我们报警……”

顾津津仔细看眼,居然是她。方才在休息区说得那么起劲,现在看来,她的那些话应该都被靳韩声听见了。

怪不得,靳韩声二话不说就爆了男人的头。

“别说了!”男人拉住她的手臂,“走。”

“走什么走啊,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顾津津看到男人扬起手臂,一巴掌狠狠抽过去,将她的半边脸都打歪了。“走!”

靳韩声打过他后,只跟他说了一句话:管好你家里人的那张嘴,她若瞎说一句,我就在你身上开一道口子!

他依稀也猜到了前因后果,本想找个替罪羊,却不想那头羊的主人太彪悍!

周公子扔掉手里的碎花瓶,“都是误会,散了吧。”

顾津津裸露在外的两条手臂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周公子回到她跟前,“冷吗?”

一件温暖的外套冷不丁罩住她的肩头,顾津津余光看到靳寓廷站在一旁,他手臂揽住她。

周公子看到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吃惊,看来已经从顾津津嘴里得知了他们的关系。

“九爷,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都是自己人。”

“周公子见识浅,以后就知道了。”

他说话还真是不留余地,周公子面无表情,却象征性地勾勒下嘴角。

人群逐渐散开,草坪上还有零星血滴,顾津津拢紧靳寓廷的外套,“好戏都散场了,九爷才出场,是不是晚了些?”

“不晚,”靳寓廷抱紧她没有松开,“若不是提了我的名字,你这会已经破相了吧?”

“那还真让您失望了,我同周公子的谈话中,没有出现过‘靳寓廷’三个字。”

男人指尖在她瘦削的肩头处打转,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那你告诉我,你都说了些什么?”

------题外话------

自救能力杠杠的吧~

22带别的女人回家

“靳寓廷,你方才在哪?”

他松开抱住她的手臂,站到顾津津身前,“我让你别乱跑,你要乖乖待着,谁也冤枉不到你身上。”

“如果满屋子的人都在议论你的桃色绯闻,你觉得我应该装聋作哑吗?”

靳寓廷盯着她冻得发白的面色,“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我有什么绯闻?”

男人穿了件单薄的衬衫,站在寒风中,他目若朗星,器宇轩昂,顾津津伸手,装作给他整理下衬衣的领口,她踮起脚尖,面颊几乎要贴着靳寓廷。“把他打成这样的人不是我,是你大哥。”

靳寓廷手臂搂住她的腰,顾津津微退开,额头不经意在他嘴角处碰了下,她抬头望入他一片深潭中,“你觉得,你大哥为什么要动手?”

“顾津津,你是听到了什么吧?”靳寓廷的脸色同方才判若两人,不至于勃然大怒,但神色间透着阴沉。

她歪着小脸,想往后退,可腰身处被他紧搂着。

“我跟周公子真没提起你的名字,我就说,我看到打人的是靳韩声。”顾津津双手抵在靳寓廷身前,他手掌在她背上一下下轻抚,她拢起手掌放到嘴边,“周公子说,他不管真正动手的是谁,他都要我顶罪。我就问他,如果我是靳韩声的弟媳,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呢?”

靳寓廷视线放远望出去,似乎轻咬了下牙,“这就是你说的,没有提我的名字?”

“我是没有说‘靳寓廷’啊,所以不算沾了你的光吧。”

“顾津津,你脸真大!”靳寓廷手掌抚至她颈后,手指伸进了西服领口内,“我大哥睚眦必报,你小心点。”

“我跟周公子说了,那个男人惹怒大哥,必是有原因的。此事最好不要声张,我被指证为故意伤人,但我愿意卖周公子一个面子,毕竟方才围观的人那么多,他只要将这件事处理得当,我就不跟他计较了。”顾津津觉得痒,往旁边躲去,一双笑眼这才拉开。“你看,大哥压根不会知道我把他卖了的事。”

靳寓廷有些出神,他之前看到的顾津津分明不是这样的。他方才站在花房里看她,她丝毫不显慌张,她这样的身份不可能见识过大场面,她就算不知道周公子是谁,也该被他手里的半截玻璃瓶给吓死了。

也许,她之前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你这是狐假虎威。”

顾津津并不介意他这样说,“只要能化险为夷,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轻挽起唇角,“所以你要记着,有时候对错不重要,你若强大,就算坏事做尽,也有人想着法子替你掩盖罪行。可你若软弱可欺,就别怪他人拿你做替罪羔羊。”

这些话,在她的前二十几年里,从未有人跟她讲过。

她从小受的教育都是要做真诚、善良的人。

“靳寓廷,难道你一直都是被这么教大的吗?”

“这还用教吗?”靳寓廷听了她的问话,好笑地冲她说道,“你吃了这次亏,是不是自然就懂了?”

顾津津看到地上蜿蜒的一道血渍,重重点了点头。

晚宴过后,顾津津跟着靳寓廷出去,周家的当家人出来亲自相送。

坐进车内,时间不早了,顾津津脱掉高跟鞋,靳寓廷看见了,倒也没说什么。

夜色浓重,路灯的光掠过车窗玻璃,一道道拂过车内人的脸,孔诚的声音打破片刻沉寂,“九爷,明早八点我来接您,靳市长安排的人七点半到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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