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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庶女(137)+番外

不过是不想提起旧日的话题,所以随口说话罢了。

宋仪与陈横倒真的什么也没有,由是开玩笑道:“方才是遇见陈横了,他还打趣我,说是不久之前我开玩笑叫他娶我呢……”

宋仪与陈横当初传过的流言蜚语,当初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花灯会的时候,周兼可也是看在眼底的。

周兼也笑:“你我之间恩恩怨怨也不知多少桩,回想昔日也是云雾之中。如今我孤家寡人,见着宋五姑娘好,却也心里安定不少了。”

周兼说自己孤家寡人也不是没有道理。

原本大家都羡慕他红袖添香,有名妓董惜惜相伴,可月前,董惜惜不知为何竟然离开了周兼,重归风月场中,再次在京城掀起了追捧她的狂潮。

至于原本的周兼,似乎只变成一个普通的恩客。

宋仪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也无权过问,看见周兼似乎一副放下的样子,她似乎也轻松了不少。

真正的放下,不是爱,也不是恨,不过只是有一点点淡淡的温存。

宋仪淡淡一笑:“我也不多待了,不然还不知要遇到多少熟人。告辞了。”

“别过。”

周兼一礼,看宋仪裙裾微微一转,便已经转身重新下了楼。

眼见着人越去越远,他才收回目光。

没有人注意到,方才这三人的意外碰面,已经全落入了二楼对面隔间的茶客眼中。

当朝大将军饶有兴趣:“看出什么来了?”

陆无咎眉头紧皱,回头来才松开,笑道:“估摸着他们是巧遇,不过这陈横……我总觉得颇有几多值得玩味之处。”

“此话怎讲?”严照问。

陆无咎道:“他原本辅佐王爷,可王爷无心大位,反倒为我等做了嫁衣,身为卫起座下谋士,寻常人会甘心吗?”

严照闻言,久久不语。

京城里,天气一日冷过一日。

转眼,秦王终于熬过了禁足的一个月,被恩准出门,照常上朝。嗣祁王与宋五姑娘成亲的日子,也快要到了。

秦王刚回朝,表现得异常乖顺,对着皇帝尽孝,似乎想要渐渐将往日的过错弥补起来。

今年也没太大的战事,堪称是国泰民安,大将军严照被皇帝派了个闲职,兵权似乎也被夺走了。

看上去,是皇帝大权独揽。

刚进宫伺候完皇帝的秦王,丝毫不顾忌皇室的教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牛饮一口,眼睛明亮,对着帐后站着的人便道:“陈大人,事已成了!”

☆、第一百二十章守活寡?

禁足一个月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

若非是秦王在各处多少都还有一些人脉,这些日子多半就真的要像个囚牢一样了,即便是要见见自己的谋士,都要买通周围看守的人。

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辛苦!

好不容易终于能出来了,秦王殿下又要纠结纠结谋反的事情。

这谋反可是大事,哪里能说谋反就谋反了?

在谋反之前,肯定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做。

这不,他这几日终于将前期的事情搞定,尤其是今日又搞定了一件大事,一路回来都憋着一口气,只等着见了陈横再说。

陈横按着规矩站在后头。

现在秦王虽然已经被放出来,可万事还是要小心为上。

他闻言,抬了头,有些不明白:“王爷做了什么?”

“今日我出宫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严照。”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卫禹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兴奋了起来,“上次,陈大人不是跟本王说,此人迟早必须选边站吗?”

陈横是这么说过。

他思索了一下,接话道:“近日来,大将军逐渐有被架空的趋势,皇上怕也是越来越不待见他。以大将军这等征战沙场的人,铁血铮铮,怕是难以忍受的。只要王爷先对他表达出招揽的意思来,此事就简单了。如此说来,王爷今日是……”

“正是!”

陈横果然是个聪明人啊,自己不过是一提,他就已经清清楚楚了。

秦王心里赞叹着,同时又觉得幸运,能得陈横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他大笑起来:“今日遇到大将军,果然是瞧着他郁郁寡欢,本王上去说了两句话,轻而易举就勾出了他的话来。果真是征战沙场的莽夫,实则也不会太注意这些事情。我看着,他迟早要生出心来。现在,他可对本王印象好得很。”

一旦能得到严照的相助,夺位还有什么悬念吗?

即便是皇帝再不喜欢他,可在绝对的武力之下,又能做什么?

剩下的,就是将这件事好好筹备清楚了。

原本秦王在朝中就颇有势力,即便是一个月禁足,也还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现在又多了陈横与严照这两个巨大的助力,还有谁敢与他争锋?

这般一想,秦王只觉得志得意满,天下间再没有能阻挡他的事情。

陈横这边安静地听着,心底浮出来的只有冷笑。

这傻子,扔个套,他就乖乖往里面钻,可算是自大自负至极,利欲熏心之下,早已经失去了原本该有的判断力。

这样的人……

即便是坐上了皇位,又有什么用?

陈横心底,这一句话又冒了出来。

他握紧了手,眼光闪烁。

压下心里那一分强烈的不舒服,陈横开口道:“现在既然已经是万事俱备,那不知您什么时候动手?”

“严照上次进宫与父皇饮酒,出来就已经交割了兵权。很明显,父皇玩的这是杯酒释兵权的把戏。严照虽已被夺了兵权,可城中兵士还不是听他的?下面无数人都是他扶持起来的,断断没有不听话的道理。只要本王再去与严照说上三两句,最好再伪造一道旨意将他逼反,成事指日可待……”

一番谋划早已经在胸中,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更不用说明白。

卫禹知道,陈横必定懂得。

他掰着手指头,一根两根……

“呵……”

忽然一声笑,卫禹道:“我那王叔不是过几日就要大婚了吗?成亲这种喜事,怎么能没有我来凑上一个热闹?那一日,正是这大半年以来唯一的一个黄道吉日,就挑这一天做事。一不做二不休,免得夜长梦多。车你大人以为如何?”

陈横微笑:“这日子挑得不错,只是不知道您到时候准备……”

“自然是叫严照这替死鬼先上去,回头出了事,本王再上去,承天而继位。至于严照……心情好了赏他告老还乡,本王心情若不好了,叫他下去陪老头子。”

老头子,也就是卫禹的父皇。

这事儿还没成呢,私底下已经这样了。陈横眉头又是皱了皱眉,不过最终又松开了。

有些事情,已经决定就回不了头。

陈横知道自己一直是个聪明人,可聪明人总有被聪明人误了的时候。有时候,空有一腔抱负也没用处……

他以为自己跟了明主,没想到竟然是个半点没野心的。

空为他人做嫁衣这等事,怎是他陈横应该做的?

秦王再差也不要紧,没有这样差劲的人,怎么能显示他陈横的厉害?

大将军严照有了陆无咎,完全没有自己用武之地,何必再去烧热灶?

陈横下定决心,便笑着应:“王爷英明。”

聊了许久,终于从王府出来,陈横兜兜转转一圈,最后又去了祁王府。

卫起知道今天有事,见他来了,坐在花厅里,手把着太师椅的扶手,便问道:“今日可是那边有什么消息了?”

“回王爷话,真是有消息了。”陈横面不改色,也一副有些高兴甚至有些嘲讽的样子,“已经按照计划,让秦王联系上了大将军。秦王已经准备反了。”

“可选好时间了?”

卫起挑眉,似乎没想到秦王这等一向孬种的人,竟然也有果决的时候。

陈横答:“秦王说把时间定在七日之后,在此之前,要叫大将军多度进宫与皇上谈天,等到起事的那一日才不引人怀疑。”

“七日之后……”卫起凝眉,掐着手指头算了算,笑说道,“还好,不曾误了本王的好事。”

不用解释,陈横听懂了:不影响他与宋仪成亲的大事就好。

他毕竟是与宋仪传过流言的人,所以从不在于宋仪有关的事情上说话。卫起不是一个爱猜忌的人,可有的线,陈横从来不去踩。

他详细地将秦王那边的情况说了一会儿。

眼见着已经差不多了,卫起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早先布置好,只等着七日之后看戏了。”

“那陈某先告退,只等回头先喝王爷喜酒,再看好戏了。”

陈横躬身。

卫起摆摆手,哈哈一笑:“放心,担保不会忘了你就是。退下吧。”

“陈某告退。”

说完,陈横离开了。

花厅之中,一时安静。

卫起脸上原本是挂着笑的,可却渐渐拉了下去。

这里再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