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葱花的许同学(79)
许曦悄悄在下面勾了一下他的手指：“我想看，我觉得你打篮球的样子特别帅。”
“你以前经常看我打篮球吗？”
“是啊，以前只要你一去打篮球，我就在旁边看着。”以前季晚风还会跟着其他人一道去打篮球的时候，他都会偷偷躲在一边看他，就和那些喜欢看男生打篮球的小女生一样。不过与那些女生不同的是，那些女生还会边看边讨论，他则是非常安静地坐在一边，像一尊雕塑。
“为什么，我没注意到。”他高二的时候经常出去打篮球来着，怎么一次都没发现许曦？
“可能……你以前一直都注意不到我吧。”
“……”
“所以你现在去打篮球呗，我当你的观众。”
可季晚风还是不太想去打篮球，他嫌麻烦，尽管许曦真的很想看。他张望了一圈，对许曦说：“这里也没有多余的篮球了。”
“那就再去拿一个呗。”
“去哪里拿？”
“嗯……体育器材室吧。”
许曦这话一出口，季晚风便微微皱起了眉，说：“不了，我不想去拿。”
许曦隐隐觉得季晚风的神态不太对，问道：“为什么？”
季晚风没打算和他说自己只是单纯地不想去体育器材室，毕竟在那里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于是回道：“没，只是不想打篮球罢了。”
他越是逃避，许曦就越觉得奇怪，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说的话，貌似……是体育器材室那里出了问题？
“那就不打了，”许曦揽住了季晚风的肩，凑近了他，在他耳边轻语，“我都好久没吻过你了。”
季晚风推了他一下：“这边都是同学，别闹。”
“那就去人少一点的地方吧。”许曦说罢，对着他的耳朵轻吹了一口气。
许曦这口气吹得季晚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打了个冷战，回道：“哪儿还有人少的地方。”
“厕所？”
季晚风斜了他一眼：“学校厕所那么臭……”这个人不是有洁癖吗？怎么这个时候洁癖就不见了？
“也对，那要不还是回教室吧，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
“嗯，好。”他求之不得。
“那你先回去，我在楼下上个厕所再过去。”
“行。”季晚风把许曦揽着他的那条胳膊掸了下来，刚想走，便感到许曦拉了一下他的手，他回过头疑惑地看着许曦。
“头发乱了。”许曦走上前，轻轻拨了一下他的刘海，等到把季晚风的头发拨到自己看着顺眼了之后才说，“嗯，现在好了。”随后，将食指抵在唇前，给了季晚风一个飞吻。
季晚风还是第一次见着许曦做这种动作，他愣了一会儿，笑道：“你幼不幼稚啊。”
“幼稚，我现在年轻，有幼稚的资本，”许曦笑道，“你先回去吧，再耽搁下去就下课了。”
季晚风点了点头：“好。”
然后许曦并没有在季晚风离开之后先去上厕所，只不过在季晚风转过头的那一瞬间，他就变了脸色。
当季晚风消失在教学楼的楼梯口之后，他转过身，走到一棵高大的梧桐木旁边，冷冷地说：“你在这里看了多久？”
从梧桐木后走出一人，同许曦差不多身高，也穿着高三校服，容貌却不似许曦那般斯文干净，而是较为阳光倜傥，赫然是许久未见的蒋明杰！
虽说自打上次被许曦划了一刀之后，蒋明杰便老实了许多，但他看到许曦的时候还是没什么好脸色，有些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
“你以为你瞒得过我？”许曦嘲讽地说，“你躲在树后头偷摸着看了我们那么久，还听了我们的对话，到底想做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单纯的好奇。”
蒋明杰对许曦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十分不满，说真的，许曦现在又没带什么利器，单打独斗许曦未必打得过他，于是他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你，就有关系。”许曦扫了一眼蒋明杰的校裤口袋，当他发现一边的口袋有一个长方形的平面时，他问了一句，“你没录音或是拍照？”
“呵，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呢？”蒋明杰嘲讽地笑道，“你做得出来难道还怕别人知道吗？许曦啊，真没想到你表面上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原来内里是个这么恶心的人。”
蒋明杰的恶言恶语并没有引起他的生气，与之相反，许曦的脸上甚至浮现了一丝微笑，只是那并不是什么友善的笑，而是一种嘲笑，且许曦看向蒋明杰的眼神里还带了一点微不可查的同情。
蒋明杰原本以为自己的语言能激怒许曦，可万万没想到对方是这个态度。许曦平静的态度和那抹嘲讽的笑倒是令他十分难受，他皱着眉看向许曦，问道：“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觉得你很可悲，”许曦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说，“所谓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指的大概就是你。”
许曦这句话仿佛是一颗投入平静的湖中的石子，一下子激起了千层涟漪，这使得蒋明杰忽地有些慌了神，他愣了一会儿，还是故作镇定，有些气恼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应该很清楚，”许曦朝着他走进了一步，明明是差不多的身高，却在气势上压了他一头，他盯着蒋明杰的眼睛，好像猎人看着被捕兽夹抓住的猎物，尔后，他微笑着说，“你喜欢他。”
作者有话要说：
按捺不住的作者已经……被读者打死了
可是怎么办呢？我从一开始给小蒋同志赋予的人设就是这样的
我的小季这么好，一定不能只有一个攻喜欢他啊（叉会儿腰）
第69章第69章
不远处的篮球场上，一颗篮球在半空划出一条抛物线，准确无误地投入球框，于是篮球架边围绕着的男生具发出一阵惊呼。篮球场旁边的灌木丛后头，靠在梧桐树边的蒋明杰却是沉默良久，随后故作轻松地回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难道你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有多不和吗？”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毕竟以你的性子，我可不相信你在发现了我和他两个之间的事情之后还会善罢甘休，更何况，你早就发现我和他的关系了，不是么？”
蒋明杰错愕地看向他：“所以你早就发现了？”
“也没有多早，差不多就是上个学期发现的。”也就是那天中午，蒋明杰来他们班的那次。
那次他和蒋明杰并没有多少交流，可他却是在进门的那一刻清清楚楚捕捉到蒋明杰看着季晚风的眼神的，那不是看着普通同学该有的眼神，更何况蒋明杰和季晚风之间连普通同学都算不上。
上个学期？到现在也有九个月了吧，蒋明杰忽然意识到，许曦原来什么都知道，自己那么点藏着掖着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小心思，原来早在一开始，就曝光在许曦面前了。
发现自己的感情的那一刻，他自己也很惊讶，怎么会突然喜欢上一个同性，还是向来和自己关系不和的同性。可是男生之间的喜欢与厌恶是不同的，厌恶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不少男生会因为打一架就成了朋友；喜欢却像是深埋在地底的一颗种子，不浇水它便一直深埋地底，一旦给予了水分与养料，它便会发了疯一般地肆意生长，当你发现了它并想要制止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根系牢牢地攀住泥土，想去除也祛除不了。
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他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喜欢过女孩，也没谈过恋爱；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个人这么感兴趣，总是时时刻刻关注他的动向，那么在乎他对自己的想法。
那颗种子，早在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时候便被种下了，尔后发芽生长，等到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只不过秘密被揭开的那一刻，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感到羞愧或是惊慌失措，反倒有一种解脱感。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问：“那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