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如果的事(46)
“你从来没有下过，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实力？”阿光的话让三谷更加不明白了。
“我……”阿光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的，自己从来没有和别人对弈过，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实力呢？可是，尽管如此，自己心里却总会有这样的感觉。
如果是自己的话，根本就不行的。
“不要动不动就露出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啊。”三谷叹了口气。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阿光：“你现在有空吗？”
“？”阿光愣了一下，“……有。”
尽管不明白三谷要做什么，不过他还是回答了。
“跟我来。”三谷说着，拉着阿光朝商业街走去。
阿光有些不安地跟着三谷。
他们绕过了许多繁华的店铺，走了许久后，这才拐入一道小巷。继续走了一段之后，接着又进入一栋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大楼，再然后，那个挂着“围棋会馆”招牌的铁门就出现在了阿光的面前。
没有理会阿光那写满疑问的双眼，三谷径自推开了棋社的大门。
现在还不到四点钟，所以店内并没有什么客人。
修老板在看清来人是三谷后，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高兴：“啊！三谷。已经放学了吗？”
“嗯。”三谷简单地回应了一声。
接着，老人看到了跟在三谷身后显得有些拘谨的阿光，他想了想，然后出声道：“噢！你是那天的小朋友。”
“您好。”阿光向老人打了个招呼。
“有空位子就坐下来吧。”三谷这般对阿光说道。
“啊！好。”
三谷见阿光朝店内走去后，这才转身走向柜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千元的钞票，然后递给了老人。
“那孩子是第一来，就算他优惠好了。”老板在收到钱之后，执意递给了三谷一枚五百元的硬币。
三谷见状，只好接过钱币。他小声说道：“大叔，谢谢了。“
尽管三谷的道谢声很小，老板还是听到了。他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然后想到什么似的，他出声询问道：“今天还要赌吗？”
三谷想了想，然后拒绝了：“今天就算了吧。”
“好的。”听到三谷的回答，老板的笑容看起来更柔和了。
尽管有些摸不着头脑，阿光还是找了了空位坐下。
阿光只觉得自己满脑子都是问号。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谷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到底要做什么？
“三谷你……”
在看到三谷在自己面前坐下后，阿光忍不住出声。
只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三谷就直直地望着阿光，他平静地说道：“我想知道你真正的实力。”
“？！”阿光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可以吗？”
虽是问句，却似乎有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真正的实力？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三谷明明从来没有和佐为对弈过，也从没有见过佐为的对局，所以，他是不可能知道佐为的存在的。因此，也不会提出表面看是对自己提出，实际上是对佐为提出的对弈的要求的。
难道……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是我自己的实力，而不是佐为的力量吗？！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阿光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很是复杂。
一直以来，所有的人都只是把视线放在佐为身上。而自己不过是替佐为摆放棋子的存在罢了。
他们向自己提出的对弈要求，其实仅仅是透过自己向佐为提出来的而已。
只是，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和佐为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存在……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想要知道自己的实力，而不是佐为的实力呢。
佐为……这一局，我想自己下。阿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之后，然后这般缓缓地对佐为说道。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我明白了。
在静静地观察了阿光的神情之后，佐为没有再像以往那般哭闹着要求让自己下。他这般回答着，然后安静地站在了一旁，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佐为，谢谢你……阿光轻声道。
想要知道我真正的实力？
其实，我也想要清楚自己真正的实力！
不是佐为的，而是我自己的真正的力量！
阿光这般想着，然后“啪”的一声，他神情坚定地在棋盘上落下了棋子。
会馆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阿光与三谷的对局也总算到终局了。
到底是输还是赢？感觉好微妙啊……
只是……似乎，有点不太够……阿光有些不安地盯着盘面。
“不必整地了，我赢你6目半。”三谷静静地说道。
果然，输了呢。阿光叹了口气，不由得苦笑着。
看着阿光那掩盖不了的沮丧的神情，三谷只觉得很是头疼：“你那么沮丧做什么？我的实力好歹也是公认的，能和我下到这种地步，说明你的实力也还不错好不好？”
“是啊，和小弟分先竟然能下到这种程度，你的实力也不错嘛！”
“对的对的，我即使被让三子还输得一塌糊涂的。”
在一旁围观的客人纷纷附和着。
“真的吗？”阿光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三谷。
“嗯，是真的。”看着阿光那似乎在闪闪发光的双眼，三谷好容易才忍住笑。
“之前看你的表情，我还以为你的棋力会很糟糕的。没想到你实力还不错嘛！”三谷一边收拾棋盘，一边有些不解地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总是一副很不自信的模样？”
“有那么明显吗？”阿光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
毕竟自己一直以来掩饰的应该还算不错。毕竟，每时每刻都跟在自己身边的佐为都没有察觉的。
“很明显啊。虽然脸上是笑着的，不过一看就很假。而且还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三谷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怪不得入学式那天，三谷会说，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了。假惺惺的，难看死了。
果然，他第一眼就察觉到了的。
尽管被人这么直白的指出让人难免会觉得有些尴尬。不过，有一个能够一眼就看穿自己所有伪装的朋友，这样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呢。
不用时时刻刻地带着面具，不用一直的强颜欢笑，这么一想，总觉得轻松了许多。
三谷又看似很是随意地补充道：“唔……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的感觉比较敏感吧。一般人应该看不出来的。”
想到之前的对话，三谷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动作，很是好奇地问着：“你既然想成为职业棋士，那么，你每天是怎么学习围棋的？”
“呃——我在家练……”阿光迟疑地回答。
三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没有拜师吗？”
“拜师？”阿光有些不太明白。
“是啊。想要成为职业棋士的人，往往会拜在高段的职业棋士门下，让职业棋士成为自己的老师，跟着他们学习下棋的技巧。”三谷解释着。
原来这就是拜师啊……
阿光看了看身侧的佐为。
虽然自己这样子其实也算是拜师了的……只不过，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看得到佐为呢……
“呃……没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阿光这般回答。
“你没有拜师？！难道你只是看诘棋的书、看棋谱打谱吗？”三谷看起来更加惊讶了。
“嗯……是的。”
“仅仅这样，你就能有现在的实力。这么看来，你很有天分啊~”三谷这般感慨着。
三谷的话听起来应该是赞赏自己吧……阿光有些分辨不出来。
三谷继续收拾着棋子，尽管语气听起来淡淡的，阿光还是从中听出了关心的意味：“不过，你这样是不行的。只自己练习而不找人对弈的话，永远不会清楚自己的实力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不清楚自己的实力的话，很容易会对自己的实力有着不正确的判断。要么会高估自己，要么会很不自信，就像你现在这个样子。”三谷在将最后一颗白子放入棋罐之后，他抬起头看着阿光这般说着，“只有多与别人对弈，尤其是和高手多下一盘棋，这样自己的实力才能真正能有所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