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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久深情(108)+番外

作者: 邺七 阅读记录

“骏飞,我……”

“你没错,但是少爷,他也很无辜。没有你,他走不到今天这一步。”沈骏飞跟傅谨言不同,这六年,他是他们之间最权威的见证者。所以,他并不迁怒于庄墨离。

“……”庄墨离静静地听着。

沈骏飞接着说,“他恢复的很好,你不用担心,也不要来看他。他目前并不想见你。”

“好……”

“你安心养病,其他的不用担心。箱子是我拜托谨言给你的,里面应该都是你的东西。”

“嗯,谢谢。”

“那……就不多说了,我挂了。”

护士看他打完电话,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什么电话这么着急!你看,我才包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我告诉你,你再乱动的话,我就用纱布把你绑在床上,等伤口好了再松开!”

庄墨离把手机还给她,歪着头看她重新给自己包扎,“医护人员也这么暴力吗?动不动就捆绑。”

护士抬起头笑道,“对你这样不听话的病人,该绑就绑!”

把纱布边沿小心的掖进去,护士把他按下去,“说笑的,安心躺几天就好。”

“有人跟我一起来吗?”

“什么人?”护士的脸上出现疑惑的表情。

“就是跟我一样胸口受伤的人,他做了心脏移植手术。”庄墨离抬手比划着,“他比我高七八厘米,眼睛很黑。”

护士目光上移,思索了一会,摇头道,“没吧,我记得当初就你一个从市一医院转过来,没别人啊!”

庄墨离眼前一亮,“你说我是从市一医院转过来的?”

“是啊!”

庄墨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确认沈棠在哪?就算知道他有可能在市一医院他也不会去看他。但是,他就是想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安逸极了,疗养院远离尘嚣,放在古代大概是皇帝行宫一样的存在。每个病人身边都有专门的护工,专职照顾饮食起居。又一个月,护士说,他可以出院了。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下,算是住足了。但他并没有马上离开,因为他猛然发现了一个事实,实际上,他无处可去。

能够一个人单独出门的那天,他搭车去了市一医院。

医院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多,他在护士站排了近十分钟的队才有人接待他,“麻烦帮我找一下沈棠的病房在哪?他应该是两三个月前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七月伏天,医院的空调开得很足,吹得人鸡皮疙瘩都冒出来。短头发的护士低头翻着一本蓝色封皮的记录,又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了半晌,皱着眉头说,“先生,不好意思,我们手术记录和住院记录上都没有沈棠这个人。”

“没有?”庄墨离有些尴尬的笑着,“不可能,他就在这里。我跟他一起来的医院!”

护士有些不解,却还是耐心帮忙解决问题,“那您报一下您的名字,我查一下当天的入院记录。”

“庄墨离。”

又过了几分钟,护士的声音响起,“找到了!”

她把屏幕转了个方向,“您看,您是五月十三日晚入的院,那天晚上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其他人。您看您是不是记错了?”

庄墨离看着屏幕上孤零零的一行字,脸色煞白。

沈骏飞是不会骗他的,沈棠要是死了,现在怎么会这么太平?但是……庄墨离想到什么,突然往医院外跑去。他最先去了他们之前的房子,那个他们一起挑选的最后却成为他囚笼的地方。

三层高的别墅依然安静伫立在苍穹之下,院子里的大朵大朵的蓝紫色绣球花开得像一片海。他按下门铃,铃声响了一道有一道也没人应。他走到铁门前,才发现外面已经上了铜色的大锁。他记得这房子里曾经住了很多人,除了他们两个,还有管家、佣人、司机和监控他的保镖。现在,竟然已经人去楼空了吗?

他往后退了两步,踩着铁门上的尖角爬进去。后院落地窗的脚垫下,有一把大门钥匙。他掀开灰色的地毯,果然还在。这是只有他和沈棠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之处,在院子里还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有时候两个人都忘了带钥匙,于是商定在这里放上一把备用。

打开门,一股灰尘夹杂着霉味扑鼻而来。他抬手摸了一下楼梯的扶手,上面竟然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来,这座房子已经空置很久了。

大厅依然收拾的井井有条,庄墨离的目光一寸寸扫视着这个他成年以后住得最久的地方。左手边是一组米色的沙发,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束已经枯死的洋百合。右边是大多时间用来装饰的壁炉,他畏冷,冬天又不喜空调,这淡淡的明火温度正好。他时常坐在壁炉前的藤椅上看书,看着看着就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庄墨离蹲在干干净净的叠放着几根木柴的壁炉前,一闭眼睛,炉子里的火就在眼前跃动。

他跟沈棠,并不是没有过快乐的时候。

只是后来,两个人在感情的拉扯中失去了理智,快乐被怨怼拖进地狱,再也没有浮上来。

第144章

二楼,越靠近卧室庄墨离越惶恐,他把走廊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站在卧室前,轻轻地扭动把手。

一推,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开了。黑暗,像黑洞一样吸取所有光线的房间。他在门边踌躇不前,这个房间对他来说就是摆脱不了的梦魇。

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终于,他伸手进去打开了灯。漆黑的房间一下子被照的亮堂堂。与楼下格局一样的简约欧美风,只是黑色的地板看上去让人一阵阵的眩晕。不过,他现在没心情去回忆这些曾经令他痛苦万分的东西,因为整个卧室,被人翻得乱七八糟,活像是糟了劫!

凡是可以打开的地方全都开着,衣柜、床头柜,衣服和杂物全都被翻出来,乱糟糟的到处都是。

简单一看,财物倒没有丢失,只是沈棠的衣服被拿走了几件,剩下让他介意的,是曾经挂满半个房间的各种照片和相册,连同墙上的那张站在向日葵丛中被他们笑称是婚纱照的巨幅照片也不翼而飞。

沈棠失踪了。而且,

沈骏飞那通电话之后,庄墨离连他也联系不上了。

他倒是堵住过仇清泓几次,但是他像一只严丝合缝的蚌,关于他们的事一字不提。

“听说你在找他?”傅谨言第三次见到庄墨离,仍然是在那家疗养院,“为什么呢?”

庄墨离看着他,不说话。

“让我想想,难道是突然觉得他好了?”他话还没说完,不等庄墨离反驳,便自言自语的接下去,“应该不是这样,毕竟他可囚禁了你六年,你都恨不得杀了他怎么会对他还有那么一丁点怜悯?啊……我知道了,你想看他到底死了没有,你想亲自确认是不是?”

“傅谨言!”庄墨离站起身,冷冷呵斥,“不用你管!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傅谨言双腿交叠,目光忽的拉长,整个人突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低迷,“庄墨离,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还活着?”

【三个月前,深夜】

沈骏飞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这次的病患是一个才十六的小女孩,她的脑中长了一个小拇指大的动脉瘤。开颅手术本身就颇具风险,又是动脉瘤,他们商讨了一个多月,做了好几次模拟手术才最终敲定时间。从昨天上午十点开始,他就一直在手术中,二十多个小时,他出来的时候脚都软了,眼前一片模糊。

他几乎是挣扎着接通电话,沈骏飞看起来十分着急,他说他们又闹起来了。

这两个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大闹一次,沈骏飞像个保姆老妈子似的爱管闲事,他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谨言,去见见他,别让他们在闹出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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