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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陵歌(18)【CP完结+番外】

韩旷皱眉。

宁舒轻咳一声:“罢了。我就顺嘴一问。那你的内功……难道没有得过韩前辈的指点么?”

韩旷摇头:”她那时已不在了。”

宁舒见他不欲多说,便也识趣地不再追问。他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拍手道:“妙啊!那你我若论辈分,岂不是师兄弟了!”

韩旷微微一愣。

宁舒话一出口,神色忽然黯淡了一下。

他两个对着沉默了片刻,宁舒突兀道:“你来金陵,不光是因为与我绑在一处的缘故吧。”

韩旷点头:“正是。此处……有一场热闹……”他慢慢握紧了刀:“那个人,想必会来。”

宁舒正欲说什么,忽听得外面一阵喧嚣。隐约听见“搜人”“不是这间”之类的字眼。

宁舒向韩旷望了一眼。忽然起身上前,钳住他手腕。

韩旷归然不动,蹙眉道:“你做什么?”

宁舒低声道:“不想惹麻烦就听我的。”说着不由分说,把人往床上带去。

韩旷会意,当即从善如流。

二人滚入床中,将半幅床帐放下。

宁舒摘下冠带,一头鸦羽似的乌发立刻铺了满床。他将外衣甩脱,中衣褪掉一半,手臂环住韩旷脖颈,高高低低地哼叫起来。

韩旷似乎一时无措,只知道压在他身上发愣。

须臾间外头的呼喝声近了。宁舒见他仍然木桩似的,只得凑近他耳边催促:“腰上快动一动……”见韩旷仍然毫无反应,焦急道:“你那日的本事呢?好师兄,随便你拿我当谁……”

却见韩旷非但不肯上道,反而抬起身子去抓手边的刀。

宁舒心中焦急,强行将他拉下,一口亲在了韩旷嘴上。

这一下不小心亲得重了,似是激起了对方的凶性。韩旷不由分说地张嘴便咬。

宁舒唇上吃痛,立刻挣扎躲避起来。可韩旷一反常态,死死将他压住。宁舒好容易偏开了头,颈侧肩膀又在劫难逃。

正是一团混乱之时,房门开了。

隔着帐子,宁舒能隐约瞧见外头的人影。他立刻捏起女声哭叫起来:”郎君……好郎君……奴家才梳笼,经不住这个啊……郎君,奴家疼得受不住……求您怜惜……救命,救命啊……”

他做戏做得情真意切,身上的人非但不知收敛,反倒似乎疯得更厉害了。

外头龟公一叠声地解释:“……楼中都是寻常客人,委实没有大人们要找的那位……若有,小人一定通报……”

外头的人终于走了。龟公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宁舒止了叫,在韩旷手臂上掐了一下:“行了,人已经走了。”

韩旷似是终于回过了神,颇艰难地撑起手臂。

二人四目相对。宁舒忽然伸手向下探去。韩旷本就发红的脸立刻红得更厉害了。

宁舒笑了笑,笑里却全无半点儿方才得旖旎:“去喝碗冷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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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却说这一番折腾后,宁舒整个人都警觉起来,再也没了品菜的兴致。

他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屏息向外望去,见一队府丁模样的人匆匆离开这一楼,往下一家去了。

官中的人,若真是搜一等一的要犯,不至于这般不尽心。想来是受了什么推不掉却又不甚重要的托付,才有这么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盘查。

他思忖一番,也没能想出什么,只得作罢。

回头一望,见韩旷已经闭目盘膝坐在床上调息了。

宁舒见他眉峰蹙起,似是十分难捱。太玄真经本来就是纯阳一路的功夫,道家内功又讲究一个顺应自然。情欲升腾自然算不得清净,强行以内息相抗又违背了顺应的本意。

华山派的内功修炼之时步步行险。为求安稳,门中弟子修习之时都是彼此护法,一有不对,同门立刻从旁相助。这般修习本来是个讨巧的法子。因有外力相助,不论是对武学的领悟,还是内力的提升,都远远不及独自一人修习来得精深。

只是独自修炼,难免危机重重。真气走岔,内息不稳以至于受伤毁脉的事要多少有多少。是以后来门中为求弟子安稳,便默认了这样的习练方式。

韩旷想来是一直独自一人练功,只不过今番情形特殊,方有此劫。

宁舒回想起上一次在船上,他那个反应,委实不像是惯经人事的。但惯与不惯,一点儿熏香,几分撩拨,也不至于弄成这般光景。

除非……这人一开始便没讲真话。

人有七情六欲,契机一到,许多事本该是自然而然。情欲这等事,没经过倒也罢了。反倒是初初开窍与身子久旷时最为难捱。他把韩旷前后讲过的话略一思量,总觉得久旷似乎也不怎么说得过去。

满心报仇雪恨的人,同风花雪月……离得实在是有些远。

他向外头要了一大碗冷水,走到韩旷身边,低声道:“你这行功的法门一开始就错了。若想调息,还不如洗个冷水澡来得痛快。”

韩旷却不答话,豆大的汗珠顺着脸侧不停滚落,在细麻上留下点点的暗色水渍。

宁舒终于察觉不对,抬手按他颈侧。脉息如鼓,左冲右突,却好像是修行时的紧要关头。

他沉吟片刻,立刻明白过来。韩旷的内功临近大成,偏偏这时又失了内力。再行功之时内息不继,本就十分凶险。这时候便又遇上乱了定力的事。这人也不晓得是心急还是无知,这等情形下仍然强行运功。

内功修炼的大忌,他差不多都碰上了。

再一想他说那大仇家会来此瞧一场热闹……

这怕是为了内功能早成连命都不要了。

自来武林中偏执者众,为财,为权,为绝顶的功夫,拼命拼到丢了命的要多少有多少。宁舒生性散漫,一向对此不以为然,见到了也不过视若不见,拔足而去。

但韩旷在他眼前如此这般,他却不能不管。

于是叹了口气,坐到那人背后,将手掌抵上了对方后心。

寒凉内息立刻细细汇入那人经脉。

太玄真经本就是宁舒的幼功。因他经脉与常人有异,修习时格外困难,所以太师父与他讲经时也格外细致。加上他原本就天资聪颖,所以虽然那时内功平平,对于这门功法的领悟倒是比旁人深刻得多。

他依靠内息在韩旷经脉之中探查,很快觉出了不对。太玄真经脱胎于道家典籍,虽是一路纯阳的功法,但是也离不开阴阳调和之理。可是韩旷的内息却比寻常的修习者暴虐凶险得多。他的内力是一味的至阳至刚,却毫无调和梳理之气。这样的内息险之又险,随时有反噬之兆。一旦失控,非止内伤,怕是性命堪忧。

太玄真经再是难练,终究是一门正统的上乘武学。韩旷这种练法,却同那些威力极大但是伤人伤己的邪功一样了。

多少高手急于求成,都是毁在了这种不计后果上。

他一面缓缓安抚韩旷的气息,一面借助内力在他八脉之中探查。跟着走了一周天内息下来,心中惊疑之感不去反生。

当此时,韩旷似乎毅力已到极点。宁舒见他后颈肌肤黑红,几欲滴血,身子也渐渐失了平稳,赶忙放下疑惑,全力助他冲穴。

暴虐真气在巨阙,鸠尾二穴之间来回冲撞,却无路可走。此两处都是任脉要穴,一旦受创,心脉立刻不保。

宁舒凝神闭目,将自己的内息缓缓汇在韩旷巨阙穴上。他二人内息阴阳相左,两股内息一碰,譬如冰水浇入烈火。韩旷微微一颤,宁舒却是有些气息不稳。

但他心中极静,并不因为放弃,反而一次次缓缓注入内息相抵。

这般也不知多少次,终于觉得对方内息稍退。宁舒在这微小空隙之中,再次运气,终于将韩旷的巨阙穴冲得松动些许。他一冲便收,那边韩旷的内力立刻反涌而来,向巨阙穴冲去。

宁舒睁开眼睛,看着韩旷身形猛地向前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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