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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萌妃:皇叔碗里来(230)+番外

作者: 万九儿 阅读记录

众人见她确有几分伤感,也都不扫兴,转了话题,尽欢而散。

浅夕本也没有多少好奇,熟料,众人散去后,与谢芳菲携手而归时,谢芳菲却提起了一个让浅夕不得不留意的人郡主裴颐华,大哥秦钦未能完婚的未婚妻子。

谢芳菲忽然提起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原因是,听说,裴颐华近日要入宫了!

浅夕委实有几分吃惊,惠帝的废贵妃娄霖灵,裴颐华还要叫她一声小姨妈呢,可裴颐华现在入宫,无疑是去陪伴圣驾的…难道身为郡主的裴颐华,也是惠帝相中的世家女子之一?询问的目光不禁望向卢氏,卢氏不可微见的颔首点头,算是证实了此事。

浅夕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这是一个差点儿与她成为姑嫂的女子,竟然也要进宫伴驾了么?听着这样的消息,忆起已逝的秦钦,浅夕心里又说不出的怪异和难受。

谢、卢二人自是浑然不觉。

裴颐华少时成名,琴艺誉满东都,谢芳菲同作为痴爱琴棋之人,未嫁时就常与她亲近,两人有多年的手帕之谊。对于裴颐华的好亲事,谢芳菲也一直是艳羡不已的。

谁知,一夜之间风雨突变,秦钦竟然毫无征兆的横死,裴颐华未嫁先寡,再也难寻如秦府这般好的亲事。现在竟然又被家人送入宫中,往后,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名声、好将来…

谢芳菲比之裴颐华大不得两岁,如此人世无常,怎能不教她唏嘘。是以,在水榭听到元抚琴,谢芳菲不禁就想起了这个少女时的挚友。

两人皆心事重重,黯然回府。卢氏不明就里,又不能挑破来说,只得装傻,也登车回府不提。

更深露重。

大宫的太后殿里,传来声声咳嗽。

穆太后一脸苍白,颊上两朵病态的红晕。

「太后,不然把那药再进一丸吧,您都好几日没好生歇息。」芳清忧心。

「怎么?你也觉得哀家老了吗,不服药,连觉都不能睡了?」穆太后烦郁中带着愠怒。

芳清也不惊慌,眼角反倒带了几分温暖的笑意:「看您说的,奴婢也不怕不敬,太后您的年纪,奴婢叫姐姐也不为过。若是太后还不累,奴婢就陪您说说话。」

穆太后年不过四十,委实还年青的很,芳清的话一点儿也不显阿谀。

只是赵皇后不济事,穆太后又无子,身负先帝的嘱托,在后宫苦苦支撑,委实辛苦,时常生病。

看着懂事、体贴的芳清,穆太后不由一叹:「可惜,哀家没有姐姐十分之一的智慧,空熬坏了身子,也辜负了先帝的重托。」

芳清服侍穆太后多年,也是先端敏皇后宫里出来的人,自有一番不同寻常宫人的见识。

「这不能都怪太后,后宫里没有一个能帮衬您的,全靠您一人撑着呢!」

穆太后抬眼看看她,眸光里有了几分释然:「依你说,这大宫里竟没一个顶事的。你也敢说!」

芳清微微一笑,有心开解穆太后郁结,索性坦言道:「以奴婢看,冷宫废贵妃都比现在这几位顶用。别看她出身不高,入宫才几日?就摸准了皇上的心思。」

第303章后宫无人

穆太后微微一怔,神色莫测。

芳清跪在脚踏上,揉按着穆太后的膝腿,兀自感概道:「可惜她其身不正,心都用在了歪处。要是这后宫里有一位娘娘,既能深得圣心,又有表率六宫之德,太后必然就可安享清福了。」

长夜寂寥,窗外雾色朦朦,最宜吐露心事。

穆太后也忍不住,笑道:「听你这话,倒像是给柔妃做说客来了!」

芳清微微一翘唇:「柔妃娘娘是时运好,娄贵妃去了才显出来。只是柔妃娘娘性情也像她的名讳,事事都只一味顺着皇上。若皇上喜欢还好,就怕哪日皇上不喜欢了,柔妃娘娘也是凭窗洒泪的份儿。」

甚少听见芳清如此犀利,倒也是实情,穆太后面浮忧色,无奈道:「儿为后也这些年了,一直都修身养性,勤勉殷勤,还诞育了太子,偏就是不得皇帝喜欢。」

神思微驰,芳清手下轻了几分:「皇后娘娘之仪自是凤临六宫的,只是…娘娘的心思哪里都用到了,唯独没用到皇上身上!」

眉头重重一跳,穆太后眼中凝出一抹疑色,忽然捏了芳清的下颌,俯身细看。

这个丫头,居然敢说皇后对皇上无心!!她为何从不曾察觉过?穆太后的胸口仿佛猛地被戳出一个大洞,连同自己心中的秘密都被人窥见了一般。

明亮的眼波飞速的流转,终究归于黯然。

久久不语,穆太后掐捏着芳清的手,半分也不曾收回。但她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丫头的话是实情,皇后赵没有打动惠帝的心,是因为她根本被没有对皇帝用过真心!而她也一样,不过是个被姐姐接进宫来,延续姐姐未完使命的人。

表面上,她仿佛承继了姐姐端敏皇后的一切,夫君!儿子!母仪天下的尊荣…但事实呢?除了这个冰冷冷的后位,其他一切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更遑论,先帝那颗高贵的心…

所以,对于那个宽厚儒雅,自从姐姐离世后,身子就一落千丈的男人,她不曾动心过,也不知道身为一个妻子该如何去爱自己的丈夫;所以,她教导了赵好几年,尽心指点她该如何做一个好皇后,却没能教她怎么去俘获一个帝王的心。

只因为,她也不会。

至今她仍清楚的记得,先帝离世时,她的感觉并不比哀悼自己那个腹中夭折的孩子时更痛心,十分之一也不到!

「芳清,你有二十岁了吧!看来倒是哀家误了你,这样的巧心思,搁在哀家这里,实在委屈了。」穆太后黑沉沉的眸色里,厉色隐隐。

「奴婢已经快二十五了,是该出宫的年纪了。」芳清眼中浮起淡淡雾气,脸上却笑意从容:「若是奴婢说错了话,太后就收了奴婢这出宫的恩典,罚奴婢在永乐宫一辈子做个扫洒婢,也好过回乡,连家门都找不着。」

眼中愕然,手微微一抖,穆太后忽然鼻中酸涩,起身转了头。良久,才冷声道:「这些年,你招的错处还少么?随便寻一个出来,你也出不得这宫门!」

「奴婢谢太后恩典!」

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磕了个头,芳清破涕为笑。

到夏天,她就该二十五了,穆太后近来一直为后宫劳神,根本忘了这回事。今晚乘着只有主仆二人,她借机提了出来,总算听了个准信儿,再也不用每日担心了。

不过,这话题说到这份儿上,也说不下去了,帝后之事哪里是好议的,太后对她再宽厚,她也不能不自知。

给穆太后换了热茶,芳清仍是蹲身在脚踏边,低声恳切道:「奴婢听说,皇上仿佛又有选秀的意思,考虑的都是京中品貌俱佳的世族小姐。太后,这是个好机会,也合皇上的意思,挑几个能帮衬您的吧。」

「柔妃娘娘难得有孕,需好生安胎,事情自然还是得皇后娘娘去张罗。自上次赵家的事,奴婢觉得皇后娘娘仿佛与太后都生分了。」

已然去了疑心,看着芳清仰起的脸,穆太后不免细思:这个丫头究竟是在担心皇后与自己生分,还是在提醒她,柔妃有孕,需得给皇后找些事情做,免得后妃又起龃龉?

面上波澜不兴,穆太后心里一阵寒凉,芳清的担忧不无道理。她更怕的是,赵会因妒生恨,做出什么戕害皇嗣之事。后宫之中,这样高明的、不高明的先例,都太多了。

把选秀的事交给赵,就算是由着她,设法弄几个人进来分柔妃的宠,也好过让她去对付柔妃!

「嗯…」穆太后点头默许,心里却百般苦恼:「皇帝现在愈发独断专行,柔妃有孕,静妃闭门不出,他若想遂自己的意,只怕多半会让庄娥去办此事!哀家这张老脸也豁出去许多次了,这回,也不知还能不能说得动他。」